《靖康》第四十二章 品种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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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牧把瓮盖揭开，捞出一把草茎，仔细观察起来。现在的草茎早已不再是以前的蓝色，而是泛白，这是浸泡完成的表征。
    “可以了。”秦牧把草茎放回去，拍拍手。
    秦晓风一脸的期盼：“哥，这要怎生做？”
    “简单！”秦牧很是轻松。先把新买的几个瓮清洗干净。在一个瓮里加入井水，然后把生石灰放到瓮里，一阵嗤嗤响起，瓮里不住溅出水花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味，秦晓风捏着鼻子，问道：“哥，你弄石灰做甚呢？”
    丁氏也是捏着鼻子：“牧哥儿，难道做蓝布还要用石灰？”
    秦牧解释道：“娘，做蓝布不用石灰，不过，提炼靛蓝有要石灰。我这是做准备。”
    “哦！”丁氏和秦晓风哦了一声，不再说话。等到瓮里不再溅水花，秦牧走上去一瞧，瓮里的水已经没有了，有的是象面粉一样的熟石灰。
    该是进行下一步了，秦牧拿来干净的麻布，在一口瓮上放上木板，把麻布铺上去，麻布的边角提起来，固定住。
    秦牧把一口泡靛蓝的瓮盖揭开，拿起瓢舀了一瓢液体，倒在麻布上。一阵哗哗的水声响起，液体流到瓮里，泡得胀鼓鼓的草茎堆在麻布上。
    “哥，我来！”秦晓风看在眼里，倍觉好玩，一蹦上来，夹手夺过瓢，舀起一瓢，倒在麻布上，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一脸的兴奋。
    丁氏迟疑着问道：“牧哥儿，是不是要滤完？”
    “是呀！要把草茎全部除掉。”秦牧解释一句。
    丁氏催促道：“风哥儿，愣着做甚？还不快舀！舀快点！”
    秦晓风二话不说，飞快的舀起来，一瓢接一瓢倒在麻布上。水声哗哗流淌，没多久，一瓮就滤完了。
    秦牧把草茎倒掉，舀起一瓢石灰，倒在瓮里，拿起棍子搅动起来。
    “哥，还要石灰么？”秦晓风眨着眼睛问道。
    秦牧点头道：“还要！要得多呢。”
    “那我来！”秦晓风舀来一瓢熟石灰，一捏鼻子：“发烫呢！难闻！”
    生石灰遇到水会发生化学反应，生成熟石灰，要放出大量的化学热能，哪会在短时间内冷却下来，刺鼻难闻很正常了。
    “够了！”秦晓风一连舀了三次，秦牧叫停：“晓风，你不是爱玩么？这事给你了，你要搅，不要停。”把棍子递给秦晓风。
    秦晓风一把接过，就开始搅动了：“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停。”
    “要搅半天，不要说累。”秦牧打量着他，秦晓风点头道：“肯定不叫。”
    秦牧又去滤另一瓮，丁氏过来帮忙。滤完，放入石灰，又要搅动。搅了这阵子，秦晓风有些喘气了：“哥，我歇会。”
    “累了？这还有一瓮呢。”秦牧在瓮沿上拍拍。
    “哥，我喘口气就搅，一定搅。”秦晓风靠在瓮上直喘气。喘息一阵，又去搅动，搅了这口又搅那口。
    直到把十瓮都滤完了，加入石灰，秦牧和丁氏帮着搅动。秦晓风额头上挂着汗珠了，问道：“哥，这要搅到甚时间呢？我手好酸呢。”
    “酸了就歇会，等会再来搅。这要搅半天。”秦牧回答。
    蓝草是一年生草本植物，根就是有名的中药“板蓝根”。染布是用蓝草的茎叶，割下来后，放入瓮里，加水浸泡。过六七天后，除去茎叶，只留液体，加入石灰，搅动一阵，放上一晚。隔天，把液体倒掉，就得到靛蓝。
    李时珍《本草纲目》就有记载“南人握地作坑，以蓝浸水一宿，入石灰搅至千下，澄去水，则青黑色。亦可乾收，用染青碧。其搅留浮沫，掠出阴干，渭之靛花，即青黛。”
    李时珍记载的泡一天收益低，要泡六七天比较好。他说的加入石灰搅一千下，并不一定非要一千下，只能说要搅很长时间。
    我们祖先使用这种方法提取靛蓝，和现代制取靛蓝的化学方法极为相似，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发明。
    直到搅得三人手臂发酸，秦牧这才叫停，把瓮口盖住。
    秦晓风喘着粗气，问道：“哥，接下来做甚呢？”
    “还想做？你不嫌累？”秦牧问一句。
    “累！不过，我还是想做！”秦晓风很是难舍：“好好玩呢！”
    “牧哥儿，能不能接着做？”丁氏也觉得有趣，意兴难尽。
    秦牧摇头道：“要到明天去了。今天就这样，把东西收收歇着了。”
    丁氏埋怨起来：“牧哥儿，你怎生不想个办法，接着做呢？”
    这东西就得放一晚上，要快也快不了，秦牧无奈的一耸肩：“娘，我还巴不得现在就做好，早点把染坊开起来呢。可就这速度，没办法的事儿。”
    丁氏这才不说话，帮着收拾东西。天光也不早了，歇息一阵，做好晚饭，吃过就睡了。
    第二天，晨练是不可缺少的。这几天里，秦牧吃得好了，感觉身上有力了，今天特的加了五里长跑，比较轻松的跑了下来。感觉还不怎么累，秦牧加大了训练量，心中暗道：“营养跟上了，身体就是不一样。再过一段时间，身体调养好了，我勤加训练，会是什么样呢？”
    用过早点，秦牧又开始处理靛蓝。揭起盖子，直接把瓮推得倾斜，瓮里水就倒了出来。听着哗哗的水声，丁氏急得跟什么似的，一拉秦牧胳膊：“牧哥儿，你这是做甚呢？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你又倒了，可不可惜？”
    水已经是废水，必须除去，她不明白，是白担心了。秦牧给她解释：“娘，这水没用了，得先倒掉。”
    “那甚是有用的呢？”丁氏仍是不放心的问。
    秦牧朝瓮里一指：“有用的在下面。”等到水倒完了，秦牧才把瓮放好，右手朝瓮里一伸，抓出一把青黑色的固体。
    “这是甚？”丁氏的眼睛瞪得老大。
    “这就是我要的染料！”秦牧右手扬扬，信心十足的道：“有了这东西，我的蓝布一定会大受欢迎。”
    秦晓风很是急切：“哥，是不是可以染了？”
    “先倒出来，清洗干净了再来染。”秦牧拿起瓢，把靛蓝舀在麻布上，直到把这瓮里的靛蓝全部舀出来这才停手。
    按照比例，一般是五斤靛蓝用一斤石灰，可以得到一斤干靛蓝。石灰肯定有残留的，再加上石灰本身并不纯，含有杂质，是以必须要清洗。
    用井水一阵冲洗，估计差不多了，这才停下来。
    望着一大堆靛蓝，丁氏笑呵呵的，秦晓风眼睛放光，死瞅着：“哥，该染了么？”
    “可以染了！”秦牧点头，抓起一块靛蓝放到一个干净瓮里，加入用明矾净化过的清水，再放入适量的纯碱，用棍子一阵搅动。
    把棍子在瓮沿上敲敲，放了下来，朝瓮里一瞧，瓮里没有一点色彩，跟没加入靛蓝一样。这次，丁氏和秦晓风也不惊疑了，只是看了看，没有发表意见。
    把仅剩的一匹布剪了一半，每块三尺大小，放到瓮里泡好。
    从瓮里舀了些染液倒在一个盆里，再加入处理好的清水，一阵搅动，直到均匀这才作罢。拿起几块布，放了下去。
    丁氏忙拉住：“牧哥儿，你这是做甚呢？要染，放到瓮里呢。”
    “娘，我这不是染蓝色，不用放到瓮里去。没有这一种，我的品种也不全。”秦牧解释。
    “不是染蓝色？那是染甚色？”明明是染蓝色的，居然不是染蓝色，这话太难以让人置信了，丁氏和秦晓风惊奇得差点把眼珠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