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将手背于身后,灵烟则面如土色走在他身旁,埋怨道:“若非那个臭女人,我们怎会被驱赶出来。”
罗刹则嗤笑一声,道:“那等风月之地本就不许女子踏入,幸得她揭穿你,不然,恐怕我们会暴露身份。”
灵烟听闻此言侧目相对,正色道:“你说的是那名异域模样的男子?”
罗刹补充道:“以及南宫恪。”
灵烟沉默片刻,又望向罗刹,询问道:“你为何如此笃定他是天门教教主?”
罗刹摇头,道:“我也是依据东崖所言,猜测罢了。”
灵烟却言中若带三分焦急,道:“若真如此,那‘她’会不会有危险?”
罗刹又摇头,道:“应当不会,况且,以今日来看,大家无非是去寻个乐子。”
灵烟这才舒了口气,又想起一事,登时朝罗刹发泄起来:“你方才为何占我便宜?!”
罗刹满头雾水,好半晌才明其所指,顿时起了番歪心思调侃道:“若我不说你是家妹,莫非,你想我说你是我的夫人?”
灵烟哑口无言,脸色极为难看,手指朝他举了半晌,只弱弱地道出了一句:“轻薄。”便转身离去。
帐中不时传出时缓时急的喘息,渐渐平息之后,温袖贴紧千泽的脊背,红唇正好摩擦着他的侧脸,娇媚的声音略带嘶哑:“教主怎么亲自前来,您唤一声,我便过去了。”
千泽闻言又侧头注视着她,眼中尽显温柔,将头埋于她脖颈,声音极具魅惑:“经过尽欢阁,便想你了。”
温袖仰着头享受着他在自己颈间的气息,听闻此言便低头,抚上了他的脸,轻声说道:“可我听闻,您先前是意欲赴往和鸣的雅阁。”
千泽登时发出一声笑,抬头,捏住她的下巴仔细地瞧着她,道:“若她,也如你这般善妒便好了。”
她?温袖眼中一去适才的媚态,不假思索问道:“教主说的是…”
“没什么。”千泽将其打断,下了床榻拿了杯茶水一饮而尽。温袖落了个自讨没趣,便也随手披了件轻纱,空气中温润暧昧的气氛仍挥之不去。
“你在此这么些时日了,没有发现什么?”千泽开口道,语气中略有一丝不耐,天门教从不留无用之人。
温袖却不慌不忙地也给自己斟了杯茶,缓缓饮尽,才说道:“我发现,刘妈妈不对劲。”
千泽不言,等她下文。
温袖又说道:“一日我撞见她神色匆忙从外归来,我多问,她便恼怒,道我多管闲事。更紧要的是,我发觉她身怀武功,不是阁中女子那般的假把式花拳绣腿,而是真武艺。”
千泽闻言,挑眉道:“哦?何以见得?”
温袖道:“上回我瞧她又从后门出去,且东张西望似是怕人发觉,我使了内力让自己不发出脚步声尾随其后,可只行了数十步,她便惊觉回身看来,我担心打草惊蛇便倒转回了阁。若她并无内功在身,怎会察觉我的脚步。”
千泽悠悠点着头,说道:“她的事,让堂一着手便可,你不必再插手。”
温袖又扬上一抹暧昧的笑意,点头。千泽见状喉咙一滚,回身将她横抱起,帐帘又再次落下。
风雅涧内,一抹娇影立于台中央。
“玉筝柱,泠泠落,晓寒庭前柳。汴中怜人,年光几度,知忆否?”
唱段声与拨弄的手指同时收住,下一刹那便响起南宫恪的拍手声,只见他对自己欣喜若狂的神情毫不遮掩,激动道:“妙,甚妙,简直妙极了!都道‘京中绝音何处寻,唯闻涧中琵琶仙。’果然名不虚传。”又环视了偌大的屋内一遭,环境清幽,和鸣立于舞台中央,四周环水,道:“你这‘风雅涧’,也当真独树一帜。”
和鸣笑不露齿,轻声道:“小女子雕虫小技,让公子见笑。”
南宫恪也忽然笑得腼腆起来,又闪过一丝疑惑,道:“不过你适才那首曲子,我为何从没听过。”
和鸣将琵琶递给了一旁的侍女,向他微微颔首道:“小女子随意一弹而已。”
南宫恪挑眉,又藏着些许惊喜,道:“哦?自创的?”而后拿起酒杯,一面转着酒杯一面似是自言自语道:“我现下明白为何那些人对你如此痴迷了。”
和鸣浅笑,垂眸不敢看他,只见南宫恪又说道:“可是你曲子里,却藏着些许哀怨…”
和鸣蓦地抬首,浅思了一瞬,便道:“若公子不喜欢这首曲子,小女子再为你奏别曲。”说罢便示意侍女又将琵琶抱过来。
南宫恪急忙打断道:“不,我很喜欢。”说完便定睛看着她,缓缓问道:“你,是不是不情愿做这等强颜欢笑之事。”
而此时和鸣却笑了出来,有一丝放肆,说道:“公子多虑了。你出钱,我卖艺,只有银子能否让我满意一说,却没有我情不情愿。”
南宫恪先是一怔,之后也发笑,不禁内心自嘲,他原以为她会与其他女子不同。
和鸣问道:“接下来,我为公子献舞一段?”南宫恪点头。
和鸣示意乐师奏乐,随后扭动着腰肢,妙指,灵目,细碎的脚步,一身红衣如血,双绸在腕间轻甩,体轻如风。忽然双绸甩出,直往南宫恪而去,他皱眉,却没有躲闪,红绸圈绕在他脖颈,和鸣脚下发力,顺着红绸飞空,圈转到了南宫恪怀里。
他看见咫尺的红衣女子,拿着酒杯的手僵在空中,只定定地看着她,和鸣双手绕上了他的脖子,也面带浅笑注视着他。
南宫恪骤然浑身发热,喉咙一滚,将酒杯一放便附身下去亲她,这时和鸣双手一松,稍一使力,用带着红绸圈转回到了原地,留下错愕的男子。
怀中突然一空,南宫恪便急忙偏头,看向站在原处一丝不动的女子,至今未能回神,只见和鸣福身笑道:“小女子是青倌人,若公子有需求,我给您找个红倌人来?”
南宫恪这才晃过神来,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垂首道:“是在下失礼了。”
和鸣这时瞥了一眼将要见底的香,道:“公子,这时辰,快到了。”
南宫恪侧头望去,心有一丝慌乱,知晓她此言含义,便左手一挥示意,侍从会意,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双手奉上。
和鸣却发笑,将奉上的手推了回去,道:“公子误会了。”
南宫恪现出疑惑的神情,和鸣又道:“适才刘妈妈只说出了其一,我一日只接一位客,一位是一个时辰,仅仅一个时辰。”
南宫恪急切道:“若姑娘嫌少,我可以再加,加到你满意为止。”
和鸣却摇头,扬起一味妩媚的笑意,道:“我知道公子不缺钱,但公子意犹未尽,才会再来。”
南宫恪道:“可我在洛阳,此番前来也是费了一番周折。”
和鸣道:“大费周折,才能显出公子的诚意。”
南宫恪好半响才发出一声无奈的笑声,道:“好吧,那我下回再来看你。”
和鸣颔首,便目送他出了“风雅涧”,嘴角的笑意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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