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铸山河之两宋》第六回 金内乱风云突变 毁和议战事重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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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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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适儿，金朝内乱结束之后，真的要起兵来攻吗？”天子赵昚脸色阴沉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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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此时和数十位重臣、肃郡王赵适都坐在御书房之中，虽然天子已经有三年多没再管朝政，但金人南侵，国家就有败亡的可能，他自然也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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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年在皇太子的治理下，政治清明、国家逐渐昌盛，大家都眼看着中兴大业有了希望。本来还想着有多一点的时间整军备战，毕竟朝廷关于变革的争议太大，改革军政远远还没有结束。如果金人此时来攻，不仅会打乱国家变革的步骤，也会导致更大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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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那迪古乃曾立三志，其中的第二志就是‘帅师伐国，执其君长，问罪于前’。现在，除了我大宋，还有那个国家能让他有兴趣‘执其君长’的。”肃郡王赵适拿着枢密院汇总的情报，摇摇头：“迪古乃对他祖父兀术晚年敬重外祖父虞王，坚持与宋友好的政策并不满意，曾扬言要亲手灭亡我大宋。此人文武双全，也是个残忍、狂妄的枭雄之辈，在稳固了自己的统治之后，南下攻宋只怕无法避免。现在，惇弟希望利用金朝内部的矛盾，尽量推迟迪古乃南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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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莫非皇太子殿下有了什么好主意？”参知政事肖则问道，他已经是当年太子行在硕果仅存的一位大臣，其他的不是故去，就是年事已高荣休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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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惇弟在上次外出之时，结识了原辽宗室冷峰兄弟，实际上他们是原辽宗室后人，名叫耶律尚、耶律义。耶律尚现任大金辽王，对女真人的欺压一直不服，上次耶律余堵的反叛使得耶律氏的处境更加困难。这回，迪古乃上台后胡作妄为，耶律氏已经忍受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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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肃郡王赵适翻看着手上的情报，向大家介绍现在大金的内部的情况：“冷峰当时已经猜出惇弟的身份不低，至少是我大宋的宗室、权贵之后，所以派人前来大宋与惇弟联络，希望大宋能给他们帮助。惇弟当时以金宋和约中已经规定，不得收降纳叛为由拒绝了他，但却一直在暗中给他们支持。此次，耶律氏很有可能借金人内乱未定之机起事，那样金朝就得先平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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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辽遗民一直认为我朝的背约导致了辽的灭亡，他们现在需要我们帮助，自然亲近我们。要是万一他们成了气候，那他们会不会成为大宋的新麻烦？”宣徽院副使、敷文阁待制赵汾犹豫着问道，他是被秦桧迫害致死的左相赵鼎长子，秦桧倒台后进入朝廷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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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惇弟已有考虑，我们支持耶律氏是为了保住大宋的安宁，可不是想给自己再造出一个敌人来。”肃郡王赵适淡淡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毕竟我大宋是一个国家，耶律氏却只是被人看死的一条狗，雄风不再。耶律氏想利用我们，我们当然也可以利用他们，就看谁更聪明，能把对方玩在掌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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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政的肃郡王赵适在与父皇、重臣协商之后，只是下令已经编制完成的中央军团开始准备，并通报了在巡视金宋边境的皇太子赵惇。已经从大运河北上的皇太子赵惇下令，整个大宋与金朝交界之处开始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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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金主迪古乃的生日快到了，大宋派出“生辰使”谷关南前往金朝贺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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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使见到迪古乃之后，迪古乃居然对谷关南说他将南巡汴京，极欲一见大宋当今天子赵昚父子，请他们也前往宋金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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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为了不引起大宋的怀疑和不安，迪古乃还画蛇添足的解释了一番：“我大金以武立国，仍然保持了皇帝巡猎的故例。朕前往南方，只是想看看汴京现在的情形。把朕的话传达给你们皇帝，不必疑惑、猜忌。顺便，朕也想和大宋的侄皇帝父子见个面，叙叙两家的旧谊。大金历代皇帝的陵寝和宗庙都还在上京，朕不可能丢下不管，南巡时间不会很长，两位大宋的君主还是到边界与朕会盟，见个面、叙叙旧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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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古乃的闲情逸致倒是真不小，可宋使却被他给吓的冷汗直冒。大金的皇帝带兵到两国交界之处去打猎，还要求面见大宋君主父子，如果说这样的行为还不是打算开战，只怕没人会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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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关南返宋之后再次向朝廷提出了“战争已经迫在眉睫”的警告！如今已经是七月，按北方南侵的惯例，都是在秋高气爽、马匹肥壮之后进行，时间已经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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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两国即将交战的信息都已经是明确无误，迪古乃好象还怕宋人无法发现一般，一道诏令以“私越边境、夹带违禁”为由，废除宋金两国之间的绝大部分榷场，只保留了泗洲榷场，同时规定私自越境一律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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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榷场”是根据宋金协议，在相邻的城市边境里开设政府指定交易的边贸市场，边境上已经有了十多个，为两国百姓互通有无、民间交往提供了便利，也给两国创造了大量的商税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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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双方约定，金、宋驻场的贸易官员各自管理自己人，分别抽税、互不相碍。而且，两国对在榷场之外走私历来都是严惩不怡。但此次金朝废掉榷场的理由实在牵强，不过是战争前期的准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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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人背信弃义的行为激怒了大宋朝野，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大宋也加强了对边境地区的管理，主政的肃郡王赵适下令全国戒备，全面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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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金双方可以说是都在磨刀霍霍，等着看谁的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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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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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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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大宋皇太子赵惇又跑到何处去了？按官方的说法，他还在巡视金宋边境，督促边军备战。实际上，现在的赵惇正和麻衣老者吕正，悠然的坐在汴京城外的一座宅里，等着和冷峰，也就是原大辽宗室、现大金辽王耶律尚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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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赵惇顺大运河北上，刚刚抵达距离宋金边境不远的楚州城，就接到了倾天网传出的消息，耶律尚有紧急情况通报大宋，请派主事人员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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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到楚州的吕正通报了皇太子赵惇，据说是耶律尚被迫按迪古乃的要求，从耶律氏中调取一万青壮参军南征。可迪古乃还不放过他，居然强行命令其正妻乌林答氏作为人质，被强迫着送到了迪古乃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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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知道，迪古乃是个色中饿鬼，乌林答氏被人誉为耶律第一美人儿，不要说是清白，只怕最后连性命都保不了。愤怒之下的耶律尚决意起兵反金，故此，借返回汴京冷府选择青壮之机，要求与大宋得力之人会面，以求得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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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个消息，皇太子赵惇决定亲自到汴京看看情况，并和耶律尚会面，以确定宋金之战是不是势在必行。在随行人员苦劝无效的情况下，吕正也只好亲自陪着赵惇出发，当然赵平是被丢在了楚州，万一出事，总不能两位皇子都被人家给包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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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汴京城原为大宋国都，本是大宋统治的中心故地。金朝夺占之后，在此地设与上京相同的一套官制，称为行台尚书省，以统治原属于大宋的地区，与大金朝廷中的尚书省职权类似，属于尚书省的外派衙门，只是官位比之上京要低上一等。当初，迪古乃被贬斥的“领行台尚书省事”就是指担任这里的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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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地居民原本都是汉人，后因为女真人不断的迁居南下，其他故辽契丹人、渤海人、奚人也相继而来，渐渐的各个民族杂居。时至今日，汉人多居于外城，被称作“汉城”；只有部分汉人豪富、官员和其他各族人大都居于内城，号为“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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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地自然也有倾天网的暗桩，此处负责的“桩头”林飞原为幽云汉人，投金后因为才干卓著，在金朝地位不低，现在是汴京城的守备将军，相当于汴京的副城守。但他念念不忘恢复幽云、报仇雪恨，故被倾天网所招揽，他家便成了倾天网的秘密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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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飞在汴京任职多年，城外也有一处庄院，是林家人平日休闲之地，取名为&山隐庄&。虽然不是富丽堂皇，但院墙高大，四周都修有角楼，防御体系完备。占地面积也及广，还附带有一个小型的牧场，平日可以放牧马匹，也可供林家之人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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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受女真人好武风气的影响，金朝中无论武将、文臣俱有私兵。林飞身为武将，自然也少不了养上千余甚是精悍的军士，平时除他随身的亲卫，大都留在这别庄中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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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隐庄中的私兵、仆人、侍女全是倾天网的情报人员或外围成员，安全无虑，吕正陪着赵惇就是往这座庄院而来，准备在此处等着与耶律尚会面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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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原先约定的会见之期是三日之后，这也是因为倾天网的几位头领并不完全信任耶律氏，不打算让他们知道倾天网在上京的实力。吕正他们与耶律氏接触的时候，也只是以南方贵人手下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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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达山隐庄的第二天，正当赵惇和吕正一老一少正在相对品酒、悠闲自在之时，一名少年冲了进来：“郑公子、吕老，我父亲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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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名身着锦衣的少年个子高挑、模样俊美，腰间的玉带上还挂着一柄宝剑。他是林飞的爱子林安南，今年不过十五岁，自幼习文练武，办事干练，与吕正早就相识，一年前奉父命主持山隐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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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见吕正带来这位身份尊贵的“郑公子”年轻有为、俊逸洒脱，林安南就天天跟在赵惇的后面，都快成了赵惇的贴身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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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惇也很喜欢这个爽快、干练的年少同辈，常常与他下棋、谈心，听了赵惇对大宋的介绍，原本就对大宋深厚的文化十分的倾慕的林安南，都恨不得立刻南下，去看看心目中的天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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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南，你叫什么叫？！你父亲回自己家不是很正常吗？”吕正连头都没抬，还在细细的品着手上美酒。此次身有要务，自然不敢狂饮，只好慢慢的品尝酒味以解馋虫，差点儿没把老头子给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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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安南看到两人还是那样悠闲、冷静，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我父亲是有急讯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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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请林将军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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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惇之所以不以桩头相称林正南，是因为“桩头”是倾天网内部的称呼，赵惇虽然是倾天网之主，却并非倾天网内部的头领，也只能以一般的尊称称呼林正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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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拘谨的林飞走进了屋子，他本就是文士出身，因为会武，又有从军的经历，才在大金坐到如今的位置。再加上又担任了近十年倾天网在汴京的桩头，林飞那双眼睛自然是毒的很。虽然吕正并没有通报赵惇的真正身份，但他也能判断这位温和、甚至有些柔弱的郑公子绝非一般人，只怕是大宋的高官或者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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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郑公子、见过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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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将军不必客气，请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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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惇看着林飞的行动还是有些紧张，知道他一定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可也实在没办法。自己早就说过不介意虚礼，可林飞还是无法放松，这父子两个的差别还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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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林飞坐下来之后，赵惇才又开口问道：”林将军，有什么紧急的事，需要您赶来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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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耶律尚只怕无法按时与公子会面了。”林飞一开口，就是一个大消息，看到大家意外的表情，他随即解释，更吓了所有人一跳：“因为，金主迪古乃已经从燕京起程前来汴京，五万龙翔军随行，定于二十日后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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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日后到达？”吕正看向对面的赵惇，皱着眉头思索了起来，然后摇摇头：“这不对，根据倾天网前面汇总的情报，宋金边境上的金军机动兵力不过才十三万左右，就算上迪古乃此次带来的龙翔军，总共不过十八万，就这么点儿兵力就想进攻大宋？迪古乃的脑袋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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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果迪古乃此次再不带兵南下，今年他也来不及攻宋了，不会他打算再等一年？”林飞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赵惇，见他以征询的目光看着自己，还是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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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地图拿来。”赵惇考虑了一下，然后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