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天》第614集:舞蹈绝杀

    这个过程一说穿，所有声音便全部卡在了喉咙里，大多的孩子都充满无法形容的痛苦久久的望住唐斗。
    几年前，虽说孩子们比现在还小，最小的甚至记不起事，但是那些与唐斗玩耍过的多半都比唐斗大，大多有八到十岁的样子，最大的是小铃子，已经十一岁。那么大的孩子，当然不可能连事都记不起来。
    他们后来被候辰复活过来的时候，也曾痛苦难过，也曾仇恨刻骨，也曾想弄明白河上村到底生了什么灾难，河上村还有多少人，怎么回到村里去。
    当时他们多数孩子也曾苦苦的追问过候辰，候辰给他们的回案只有两个：其一，河上村就剩下这些人了；其二，河上村的灾难是海水回流造成的，那地方已经成了海，回不了家。
    那后，在候辰那美妙无比的声音劝说下，孩子们都留在了四十九洞天，开始向候辰学习读书识字、炼气养气、舞蹈技击，直到有一天再度遇上唐斗，再次听到河上村灾难的另一隐情。
    一段沉默后，很多孩子的眼睛都红了。
    大胆突然叫道，“你说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唐斗的心抽了一下，痛苦地道，“是真的！”
    大胆又道，“照你这样说，河上村的人全是你害死的了？”
    唐斗还能说什么，只能深深的低下头。
    一只手掌伸过来抓住了他，那是风铃的手，在用心默默地鼓励他。
    唐斗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对着大胆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时，差点又失去了自信。
    “我再问一次，河上村的所有人到底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这次唐斗没有逃避，眼中含着泪道，“是我！是我对不起全村人，你们想将我怎样就怎样吧，我罪大恶极，死不足惜！”
    一个声音痛叫道，“那我就杀了你为爹娘报仇！”
    这个声音不是大胆叫出来的，而是小胆。
    唐斗不觉将目光移到了小胆身上，忽地现，小胆居然比他的哥哥大胆还要伤心得多，满面是泪，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震颤，而且就在他喊过之后，突然跃身身向唐斗扑来。
    唐斗倒没想到真会出手，而且说杀就杀。
    俗说话狗逼急了还跳墙，何况人乎？
    虽然此前唐斗还有心理准备，不管别人怎么样出手，罪在自己，要死就死决不还手的，可是看到小胆一闪而至，快如闪电的一掌一劈自己喉咙时，他还是忍不住搂着风铃一移身险险的躲了过去。
    真是太悬乎了，只要差一点点，就能被小胆一掌劈死。
    人虽躲过，站身之处被小胆一劈，立刻掀起大股泥土，地面被劈成了一道长槽，槽尾延伸到三丈之外，地面震动，好似劈了一记震雷。
    唐斗大吃一惊，向着刚才站身处一顾，脸都变了色。
    一个小小的孩子，度和力量竟能达到这个程度，至今为止，除了李曾还没见到第二个。
    小胆有这种身手，那么大胆当然也不会在他之下。
    唐斗隐隐觉得不妙，在生命受到极大威胁、而威胁自己的对象又不是天界诸神的危急关头，出于求生的本能，还是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逃！
    他想将嘟嘟摸出来，谁知还只有那么一个想法，两道杀气又扫了过来。
    接在两道杀气之后，至少又有十几道跟小胆一样快凶狠的杀气飞劈而至。
    有个声音带着哭腔尖叫道，“杀了他，为河上村所有人报仇！”
    这个声音已经不是小胆的了，由此可知，恨上唐斗的决非小胆一人，要不然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杀来这么多的杀气。
    唐斗又恼又急，下意识的满手一握就握出了逆天刺，一阵疾扫将所有杀气拦了下来。
    身周跃起数条人影，空中突地稀里哗啦一阵响，更多的杀气——具体地说起码有一百道的杀气抽杀下来。
    原来这些小孩子，看似普通，一旦动上手，每个人的手指都会出比刀剑更快更强的杀气，一就是十道，十个人同时进攻就会出上百道杀不不见血的杀气来，当那些杀气全部扫杀在空中的时候，天空大地都是一片肃冷，寒透人的心胆。
    更可怕的是，孩子们的无形中结成了刚才还见过的那种舞阵，只是度快了数倍、乃至无数倍，穿插翻飞，四边锁紧，一闪而来一闪而去，来来去去居然只在一闪之间，那个度，那种杀气，还有那样天衣无缝的舞蹈，恰恰在天地之间布下了一个杀气交织而成的网，无形而诡秘，寂寞肃冷，杀机透骨，是唐斗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相比之下，采气宫的刀阵已经黯然失色到不值一提的程度。
    一道血水飞标，风铃出一声痛呼，手臂之上已经中了一道气流。
    那道气流仅仅只是撞臂而过，划出的伤口却比刀口还宽。
    耳中传来邹爽爽的声音，“不要伤了那女的！”
    舞蹈一变，袭来的所有杀气化为了满天而来的气幕，周边的人都成了气幕中飘飞的幽灵。
    唐斗惊异地现，不知几时——可能就在邹爽爽的声音喊过之后，他与风铃居然已经被这些围杀的孩子们用气幕分隔开来。也就是从这时开始，厄运开始无穷无尽的缠上了唐斗，随着舞蹈的身影不停闪现，满天的杀气无不止休的抽杀下来。唐斗奋尽了一身力量以逆天刺去扫打，竟然来不及。
    往往他的逆天刺刚欲出手，对方的杀手就来了，而且一来就是一大群，稀里哗啦，摧毁一切。好不容易才躲过去，下一群又来了。
    甚至不对，不是一群，是一大群，杀得唐斗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除了凭着本能的感知没命地作出机械性地躲闪，他根本已经做不出另外一个动作。
    也不是作不出，而是作不全。
    按照眼前的阵式看来，这群可怕的小杀手，他们的身手，每一个人都达到了剑魂的境界。
    耳中传来几乎绝望的叫喊，唐斗听出来了，是风铃在喊他快逃。
    可是到了现在，他哪里还逃得了。
    别说将嘟嘟掏出来变大保护自己，就是连逆天刺刺出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无数的杀气扫成一片血肉。
    唐斗心里又惊又怕，冷汗如雨。
    除了那回被顺天战神追杀，他还没有产生过这样害怕的念头。
    太可怕了，逆天刺都刺不出去，遇上顺天战神不是都没有生这样的情况吗？
    舞蹈、气幕、诡秘、肃冷！
    配以手指所的道道一闪而至的无形气流，令人心胆俱裂。
    唐斗越打越难受，越躲越窝囊，一股不服不平之气憋在心里，越积越大，越大越难，差点儿爆炸开来。
    要死就要死得痛痛快快轰轰烈烈，在这种逆天刺都没有机会刺出去的情况下被杀，就算有被受死的心理准备，也必定感到难受到极点。
    一身衣服已经被扫破数处的唐斗，连这次如果能够逃得性命必欲加倍报复的心理都有了，由此可见到底窝囊到了什么程度。
    与其这样杀下去，还不如死掉算了！
    天空一阵震动，凭感觉，唐斗感到这一次杀气更多更难躲闪。
    有一种预感，这是最后一次，这一次再也躲不过去了。
    只要杀气一过，自己不是被挂在空中扫得零零碎碎，就是会摆在地上杀得血肉模糊。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两声娇喝响起，周边所有杀气全部一扫而空，唐斗身前身后分别落下了一位女孩。
    周边又是死一般地寂静了。
    唐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茫然的看了看，现落在身前的是邹想想。
    此时此刻，邹想想背向着他，双臂微微伸开斜向着地面，臂上的衣服破了数处，一缕血丝沿着右手手指滴了下来。
    想必身前的杀气就是被她双臂拦下来的。
    身后站的是小铃子，因为唐斗立刻听到了小铃子的声音。
    “都不要闹了，我不准你们任何人伤害天来！”
    听到小铃子的声音，唐斗才忽地想到，刚才小铃子并没出手。
    如果连她都加入过围杀的行列，恐怕自己根本活不到现在。
    邹想想也没出手，同样由她气恼的声音可以听出来，只听她愤愤的大骂，“谁让你们出手的，啊？谁让出手的！”
    小胆憋气地道，“他杀了我的爹娘……”
    话没说完，邹想想就冲着他骂开了，“杀了你爹娘是不是？是他故意杀的还是无意中杀的，你倒说说？你的爹娘没了，难道我就有爹娘了？你很伤心是吧，我不伤心么，小铃子姐姐不伤心么？你再说说，我们没爹没娘的，哪个不伤心了？？”
    小胆怕了邹想想，放低声音有些委屈地道，“是天来害我们这样的，为什么不能杀他？”
    邹想想冲着他怒道，“你想杀了他无非报仇，可是你杀了他之后就能找回自己的爹娘吗？他是你以前的朋友，你忘了他以前是怎么跟你玩的么？是的，河上村的人是他害死的，不仅河上村，一河两岸许多人都是被天来害死的，可是你想过没有，他也是身不由己，他能克制自己的话，他能那样做吗？可能有件事你们并不知道，其实在这之前，候辰妹妹早就暗中跟我和小铃子姐姐说起过河上村洪水案的真相，只是她让我们隐瞒着而已，一开始，我和小铃子姐姐也恨过天来，但后来经候辰妹妹几次劝说，终于明白杀了天来也是无事无补，才渐渐的放开了心胸。要说杀他，最先就得轮到我动手，哪里轮得到小胆你啊！”
    小胆被说得脸红脖子粗，眼泪飞掉，突然呜呜一声哭着跑了。
    他一跑走，大胆立刻去追。
    邹想想拍拍手，“好了，大家都将你们的怨气收起来吧，刚才出手的十几人，我罚你们到后们山坡上去过夜，怨气还散不了的，泡在坡后那条溪水里，想通了来回来，谁还不服气的，只管站在这里！”说到后面凶巴巴的。
    有几人一听邹想想火气很大，吓得赶紧鞋底抹油，还有两三个欲走不走的，邹想想又叫了一声，“真不走是不是？”
    那三个也吓跑了。
    暗叹一口气后，邹想想转过了身来，“天来，现在他们都走了，我们到火边去坐吧。”扫视着仍然留在当地的孩子们，“有很多事我要问问天来，你们爱听的就坐到火边去，不愿意听的就回屋中，或者到屋后的小山坡去。”
    除了大胆小胆那些走了的，还有二十多人在这里，其中包括童年跟唐斗玩得要好的，如丁阿宝、丁小娇、丁梦、邹快邹乐、邹爽爽等人。
    有些人虽然还是心里有恨，但见邹想想和小铃子都不怪唐斗，内心经过一阵短暂的交争，大多放弃了对唐斗的仇恨。
    毕竟河上村水案生的当年，他们都是小孩子，并且大多是在睡梦之间就被水淹死了，没有多少印象，更没亲眼见过家人如何惨死的场景，难以为自己心中的恨意找到持久的理由。
    邹想想一说，小铃子一解，孩子们的恨意一消再消，思及以前跟唐斗在一起玩耍的那样日子，跟唐斗最要好的玩伴先跟他说起话来。
    眼睛还是红红的，忍住了泪水，将痛苦化为快乐。
    大家都听邹想想和小铃子的，邹想想和小铃子又在帮着唐斗，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风铃也没有大碍，虽说臂上划了道口子，好在她的体质了不弱，流点血根本不算什么。
    邹想想因听风铃称呼唐斗为“唐斗哥哥”，一问之下才知道昔日的天来已经改名，因此又提议以后在称呼唐斗的时候不再叫天来，而是直接喊“唐斗哥哥”。
    孩子们都答应着。
    大家都拿了小矮凳，坐在了火堆边。
    邹想想和小铃子要唐斗讲在他身上生的事，于是事情又回到了那个没有说完的故事当中。
    接下来该说的事情就多了——
    说无量山的人，无量山的事……
    说无量山外的人，无量山外的事……
    说风语，说落天，说薛魂龙，说百药仙子……
    一件一件的大事，从唐斗口中缓缓外传，直至说到自己就是专门见神杀神意欲灭天的逆天战魔之时，孩子们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小铃子和邹想想尤其听得认真，因此吃惊的程度也远在其他人之上，耳朵根子都绷了起来。
    看来她俩虽然此前就听候辰说过河上村的水案系唐斗所为，但肯定也隐瞒去了有关唐斗就是逆天战魔及他逆天诛神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