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斗心中一阵疼痛,抵不住内心汹涌而至的情感冲击,含泪叫道,“你是邹想想?”
小少女吓了一跳,“是啊,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不是听候辰妹妹说的?”
唐斗听她真是邹想想,顿时热泪盈眶,“想想姐姐,我是斗儿啊?”
“斗儿?斗儿是哪个?”小少女机警地看着他,手里一根树杈子对准过来,别看这只是一技普通到了极点的树枝,对准过来的时候,整个屋内都充满了异样的杀气。
“斗儿就是唐斗啊,你不认识我了么,我是唐斗啊。”唐斗这会儿只想告诉对方自己是谁,倒没有过分地留心这一切。
小少女一听疑心大起,“谁认识你啊,你是唐斗,鬼才知道你是唐斗啊。”
唐斗不由蒙了头,来者如果是邹想想,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呢?
倒是风铃听出点苗头来,小声问道,“你就是河上村那个邹想想么?”
原来唐斗以前就曾跟风铃讲起过河上村的事,一听他叫出邹想想这个名,已经猜出了来人是谁。
听她提到河上村,小少女突然一楞,说话的声音立刻充满了伤感,“你怎么知道河上村,你也是那里的么?”
风铃轻轻点点头,“我明白了。”指指唐斗,“我不是河上村的,不过他是。”
小少女急步过来,一把将树枝扔了,扯住唐斗,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是河上村的么?你叫什么名儿?”
唐斗随口答道,“我叫唐斗啊。”
小少女一楞,“不对,河上村没有姓唐的。”
也是她这句“没有姓唐的”提醒了唐斗,唐斗猛然想到,河上村的确没有姓唐的,以前自己就不叫唐斗,而是姓邹,名叫天来。想到这里,唐斗心潮汹涌,急步向前扶着小少女的双肩道,“我以前不姓唐,我姓邹。邹阳是我爹,酒妹是我娘,我的名字叫做邹天来。”
什么?
小少女惊叫一声,向后退去,“你……你说你是天来?”
唐斗禁不住泪花滚滚,“想想姐姐,原来你真的活在世间,我真是天来啊!真是天来啊!我娘就是酒妹,我爹就是邹阳啊!”
小少女已是过度吃惊地瞪圆了眼睛,不信的叫道,“你……你真是??”
唐斗激动的叫道,“我真是,我就是小时候最听你话的天来,还有小铃子姐姐,还有大胆小胆,还有邹快邹乐,还有好多朋友,我们都在一起玩的,你忘了么?”
小少女只是将一双又惊又疑的眼睛在他身上转来转去,“你是天来弟弟么??可是……你怎么这么大了??”
怎么说呢?
唐斗长叹一声,眼角挂满了泪水,“想想姐姐,我之所以一下子长这么大了,当然是有原因的,你可不可以坐下来跟我讲讲在我身上曾经生过的事情?”
此时的邹想想,端的惊疑已极不知所措,仍是不信的瞪着唐斗,一双明亮的眼睛不停的看来看去,“你?你真的是天来?”
唐斗肯定地点着头,“想想姐,我真的是。”
邹想想心里的那团疑团始终难以尽悉,又道,“如果你真是河上村的那个小天来,你且说出一两件河上村的事情来,我才敢信你。”
唐斗连忙拣了几件紧要事说了一遍,说他们在村里的大坪上跟斗,说打鸟,说到水里捉鱼儿……等等等等。
邹想想越听越激动,以至于后来扑过来抱住唐斗痛哭。
哭了一阵,她极力的忍住伤心,擦干了泪道,“天来,我带你去见一些人,他们过都是河上村的。”
唐斗不免震惊不已,“河上村的人都复活了么?我爹娘是不是也在这里?”
邹想想抹抹红红的眼圈,“到了你就知道的。”说着便在前面带路。
走过一片竹林,前面的一个小山坳坳里亮出了火光。
邹想想指着前面道,“河上村复活过来的人,就是住在那里了。每到黄昏,我们就会烧起两堆火来,用来照明。”
唐斗急切要打听自己爹娘的消息,再次追问道,“我爹我娘也在么?”
邹想想只是不答,问得急了也就这样答一句——到了你会知道的。
三人迎着火光走去,旁边依然听得见淙淙的水响,火光烧在一个低矮的山坡上,上了坡之后一拉平地,几座草屋聚在一起,共有二三十个小孩子,在两堆火光的照耀下,就在眼前的平地上,身影纷乱地跳着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舞蹈。
这些人当中,既有男孩子,也有女孩子,男孩子们身姿健朗矫如惊虹,女孩子们身姿娇柔软如柳条,所有孩子都连成了一个舞阵,他们的动作只是在跳舞,轻轻的跳,缓缓的舞,多半时候显得那样轻盈那么宁静,给人的感觉像在听一温馨悦耳的歌,像在看一湖波光鳞鳞的水,像在迎一阵清香扑面的风,像在感受一次云端漫步般的舒适畅意……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优柔、恬静、舒展,这种感觉跟初入桃花源,听到从花林深处传出鸟音和孩子们的笑声是一样的,已经多年没有感受到了,一切是那样的自然而然称心如意。
唐斗忍不住停了下来,出神地望着。
一个小女孩飞了起来,凌空翻滚着,犹如一朵打翻的旋转的花。
在度上,她翻飞的时候并不快,看得十分清楚。
在她飞起之后,另一个女孩跟着飞上去,一路翻滚。
之后,所有人都一个接一个飞了上去,在空中形成了一条翻飞的花阵。
再后,花阵似乎被风吹散了,片片飘落,还是那样的轻,那样的缓,轻得几乎没有重量,缓得几乎就要停顿在空中。
唐斗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些孩子,他简直太熟悉太熟悉了,全部都是河上村的,打先翻转的那个女孩子,正是曾经无数次带着小天来满村乱转的小铃子姐姐。
小铃子的身子在空中缓了一缓之后,猛然变快,舞步也跟着加。
这一变就好比平静的湖面受到骤雨及飓风袭击,顿时天地失色恶浪滔天,无声的舞阵之内风雷隐隐,使人感到随时会出一股杀气,将周边一切扫杀得寸草不存。
与之同时,一股令人刺骨的杀意弥漫在天地之间,端的花见花射,草见草枯,百丈之内百虫禁声,连微微吹袭的晚风都变成了可以轻易取走任何一流高手的无形锋刃,无声无息的扫荡在夜空之中,受此杀气影响,燃烧的火堆都变了颜色。
唐斗大吃一惊,心头满是疑问,又惊又骇地看了看邹想想。
邹想想面色如常,迎着他的目光灿然一笑,轻声道,“他们在跳舞呢,这种舞我们基本上每天都要跳的。”
“这还算舞?”
唐斗头都大了。
从那股杀意来推测,这个舞阵使开来之后,其中的杀气甚至远非采气宫的合力刀阵可比,居然还是跳舞!
可怕的是,怎么说采气宫的高手都是成*人,而眼睛这个却全是没有长大的小孩子,这件事不仅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更人觉得莫名恐慌。
难道说这些儿时的玩伴全被人训成了旷世杀手?
如果说真是那样的话,他们当然是被候辰训成的了,因为本来就是候辰将他们复活的啊?
这样的小杀手一出江湖,那不掀起满天血雨才怪?
震惊之余,唐斗又想到,候辰已经凭空消失,其中原因只有向邹想想讨问了。
“想想姐姐,为什么他们的舞蹈会有这样的杀气啊?”
邹想想瞟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想知道原因就跟我来吧。”说着向前走去。
唐斗与风铃赶紧跟在身后。
来到近前,邹想想拍了拍手,舞阵立刻停止,孩子们还是花朵般的飘落在地面,一齐望过来。
看到邹想想返回,孩子们全部收阵跑了过来,一个可爱的小脑袋冒过来不解地问,“姐姐,这两个人是谁啊,我们怎么没有见过的?”
唐斗一看,喊话的这个人正是邹想想的妹妹邹爽爽,心中一阵激动,连忙上前拍了拍她,“你不认识我了么,我就是河上村的那个小天来啊!”
啊!
啊!啊?!
……
孩子们相继惊呼出声,有的人眼睛瞪得比铜钱还圆。
一个男孩子大声道,“你骗你,小天来比我们都小,怎么会像你这么大的?”
唐斗见那个说话的男孩子正好是大胆,严正地道,“我并没有骗你们,我真的就是天来。你是大胆,你看,我还认识你啊。”
大胆立刻向后退去,眼睛的狐疑比邹想想开始见到唐斗的时候还要多一倍。
“你真是天来?”
至少同时有七八个这样的声音在异口同声地问。
也难怪,当年小天来在河上村是出了名的玩童,在村里无人不知没有不晓,就是依呀学语的娃娃,在大人们的影响下,见到小天来都指着他“天来天来”地叫,平地上这些孩子,恰恰全是河上村的,听说唐斗就是天来,岂有不惊之理?
楞怔片刻之后,孩子们围得更近了,大多在十一二岁之间,只有一位女子年龄稍大,堪称少女。唐斗一眼也将她认了出来,“你是小铃子姐姐。”
那个少女鼻子一酸流下泪来,“你认得我,难道真的是天来了?怎么会这么快就长大了的?”
“因为——”
从哪里说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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