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血,顺着手臂流下,痛苦的捂住了肩膀的人,并不是渡边弦吾,而是土城和明。
这只偷腥的死猫,x的,你刚刚不是说要先和我打的么,你这样干算什么!
回答渡边弦吾的,只有怒号着的狂风,气温更进一步的降低,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张开的雨幕让视野能见度变得更加低了。
——雨天的话,那只猞猁的速度也会因此而下降吧。
崇宗抽出了口袋中的九节鞭,既然敌不过对方,但也要能自保,不给渡边再增添负担才行。
但情况并没有这么简单。
对方虽然好胜,却又冷静,用恶人的角度来说就是阴险,完全没打算光明正大的一对一决胜负,而是利用环境优势,逐渐减弱他们三人的战斗力——而现在,三人之中,状况最糟的是土城和明。
连夜工作,一宿未眠,而现在,肩膀上更是被猞猁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虽然出血量不多,但持续下去的话,终归会威胁到生命。
——对方非常擅长观察,一上来就挑状况最不好的土城和明下手,再这样下去的话……
土城警官,你快点处理一下伤口,我帮你防着四周。
说罢,崇宗把九节鞭用八字的手法在身旁交替着打着圆,在土城周围绕圈走着。
……
土城神色黯然,默默的为自己包扎起了伤口。
渡边!
这是土城第一次这么叫渡边弦吾。
那家伙刚才用的武器是拳刃,接住这个!
说着,将一根电棍甩向渡边。
哦,多谢了。
这也是渡边第一次向土城道谢。
意识到对方没有单打独斗的意思后,渡边也慢慢的退到另外两人身旁,三人背靠背,各自守着一面,而不绝于耳的脚步声,风吼声,落雨声,渐渐包围三人。
松散的弓弦,被双手渐渐拉紧,脚顶着弩身,用嘴叼着巨大的箭矢,搭上了弦。
三人四处扫视着,却只有在风雨中魅影重重的钢筋柱子。
绷紧的弓弦,发出高亢的啼叫,却有咆哮着的风雨将其掩藏。
许久没有看到对方动静的崇宗,心底小小的不安渐渐累积成致死的担忧,他知道对方这次肯定是要一决胜负的,而这么久不下手,肯定是在准备着什么。
箭矢,破空飞翔,离弦之速,脱缰之势,化作雷霆万钧,射向彼方。
——莫非是……
可能是远程攻击!
早就知道了啊小哥!
渡边大吼着回答,风雨已将三人彻底淋湿,冰凉的感觉透过肌肤传至心脏,却又被此刻所火热燃烧着的心所蒸发。
来了!
渡边一手推开尚未知觉的两人,一手握着电棍,重心下沉稳扎马步,爆起的肱二头肌上布满青筋,势大力沉的向着漆黑的天空中猛力一扫!
金属撕咬着金属,发出凄厉的哀鸣。
渡边手中的电棍已断为两截,而同时,还有一支长达一米的箭矢落在了地上,灌注在顶端的金属箭头已经碎裂成了小块。
x的,这家伙连巨弩都用上了!
为了挡这一箭,渡边消耗了不少力气,沉重的喘着粗气,而另外两人则警戒着四周,心惊胆战的等着下一矢的到来。
迅捷的步伐踏过积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该怎么办,渡边,不能这样一直守下去!
安心的交给我吧,没力气打架的人给我安静看着!
身影融入漆黑,闪烁于影子与影子之间。
小哥,把你那条鞭子收起来,会妨碍到我!
……抱歉。
——可是,这样能行吗?
崇宗意识到,已经变成了渡边一个人保护两人的局面了。
等待之中,拳刃吃人的冲动愈发的不可抑制。
在崇宗收起九节鞭的瞬间,黑暗之中,猞猁再次窜出,当崇宗以为接下来还是远程攻击的时候,他却戴着拳刃出现在了毫无防备的崇宗的身侧。
电光霹雳啪啦的闪过,将沿途上的雨水化作白烟,呲呲呲的低吼着。
我说过了,你别想动他。
手持电击枪的渡边,为崇宗挡下了这一次偷袭,为了闪避电击枪的攻击,猞猁用拳刃抵住电击枪的枪身,强行刹车并后撤了数步。
怎么了,不再躲了吗?啊?!
渡边咬牙切齿,他已经被这只阴险的猞猁给逼得怒气冲天了。
没有。必要。
猞猁说着,取出了一台轻巧的十字弩,搭上了箭矢。
——怎么可能会留给你出手的机会!
崇宗以最快的速度抽出九节鞭甩向猞猁,但却被猞猁从容的避开了,同时他还用拳刃勾住了九节鞭,用力一扯,就把崇宗拉得脚步踉跄……
——糟糕!
积满雨水的地面,让崇宗一脚踩滑,失去了平衡。猞猁趁机向前,并进一步用九节鞭勾住了崇宗的脚踝,一抖手腕,就让崇宗失足倒下……而崇宗所倒下去的方向,是大楼的边缘,其下方是平整的水泥地。这意味着崇宗即将从七楼的高度摔下去。
你。怎么办。
猞猁第一次露出了笑意,说话的同时他正在疾步接近渡边,一扬手,射出了挂在十字弩上的箭矢,目标却是土城和明。
他。垃圾。你。怎么办。
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渡边就被猞猁逼到了进退维谷的地步,左边是掉下大楼的崇宗,右边是无力招架,即将被箭矢射中的土城……而猞猁本人,正挥舞着拳刃逼向他。
风夹杂着雨,魑魅狂舞,惊雷闪过天际,雷鸣之声轰然炸响。
那又怎样?
渡边脸上始终没有改变的,是他的高傲,与不屑的笑容。
丢掉了手中已被划伤了的电击枪,无谓的朝正前方的猞猁迈进一步,面对猞猁闪着寒光的拳刃,他没有闪躲,任由其伸向自己的咽喉,而他,粗糙有力的大手抓住了猞猁的脑袋,以自己的额头作为武器,拼尽全力撞了上去!
这一声撞击,甚至掩盖住了轰雷。
猞猁被这猛烈的一击撞得头晕眼花,但仍勉强维持着意识,将拳刃挥向渡边的手肘,而渡边为了避免自己的手就这么被一刀两断,只得松开了手,将其放开。
血,不住的流下。
方才,猞猁的攻击被渡边扭曲了方向,但却命中了他的肩膀。渡边的肩膀被拳刃削去了一大块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很是骇人。
渡边!渡边!
声音,从一左一右传来,让渡边脸上的笑容更加狂妄了。
所以说,这又怎样?
此时,渡边弦吾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崇宗与土城,都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纵使被砍去了肩膀的那一只手已经毫无知觉了,他也一点都不觉得恐惧害怕,感觉不到半点疼痛,因为他尚且还有一只手可以用,因为他找到了好玩的玩具,可以痛快的战斗了。
虽然。没事。但是。我。杀。你们。轻松。
短暂的惊讶过后,猞猁也恢复了平静,这一次,他给十字弩上箭的动作,快得让崇宗无法看清,直到下一秒,才意识到猞猁已经是第二次上弦,而第一次上弦所射出的箭,已经飞在半空中了。
无聊!
那支箭矢,在空中被渡边单手抓了下来,用力一握断成了两截。
那个破弩我已经没兴趣了,快给我上来玩肉搏啊小猫咪。
……
渡边的挑衅并没有起作用,但猞猁确实停止了攻击,并且这次沉默,来得比任何一次都久。
——怎么了?
崇宗看着猞猁,发现他已经失去了战意。
他并不是因为害怕渡边弦吾而打算收手,崇宗意识到让他沉默的东西,来自大楼下方。
——谁?
不止是崇宗,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一股强大到让人颤栗的压迫感所震慑住了。
——简直,就像是不可侵犯的战将一样。
而崇宗,在被震慑之余,不可思议的觉得这股感觉,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我。放弃。杀。他。
猞猁收起了十字弩,后退了数步,一转身跳下大楼,消失于风雨之中。
第十章·非洲黑猞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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