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魔眼》35 冲昏头脑

    安然急匆匆赶回海滨别墅，直接上楼去胡跃的房间，却见胖子在走廊里溜达。安然和胖子对视了一眼，都知道对方心里想的什么。胖子对安然点点头，走开了。
    安然敲了敲门，胡月很快出来开门。进屋一看，胡月已经将行李收拾好了。
    “胖子都跟你说了吧？许家的事情。”胡月开门见山。
    “嗯，我听说了。你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把许家搬倒了！”
    胡月苦笑一下，摇摇头说：“其实这次是全国范围内的打黑行动，东北的陈家被收拾了，许家则是我们市的重点政治对象。我的证据，也许只有一点点作用而已。”
    “那你干嘛还要回去出庭？就算你不去，许家也照样完蛋！”
    “不！我一定要去！”胡月的声音激动起来，“这是我的一个心结，如果不能眼看着许家被毁灭，不能确认我在这个过程里发挥了作用，我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
    安然点了点头，犹豫许久，终于说：“嗯，这样一来，你……你牺牲的男朋友也能……”
    安然的话还没说完，胡月已经跨步上前，捂住了安然的嘴。
    “别！别提这件事情……”胡月把头靠在安然胸前，抽泣起来。
    “胡月，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
    “我，我其实一直在骗你！胡月说着将我让进屋。
    “骗我？”
    胡月点点头，哭得越发伤心。她的心底有一道闸门，她曾发誓永不开启，但在安然为了她而生命垂危的那两个日夜里，封尘的闸门出现了裂痕。现在，靠在这个男人怀里的时候，澎湃的情感终于决堤，她不吐不快。
    “我憋了很久，但我今天一定要告诉你，其实，他并不是因为打击黑社会而牺牲的！他，他其实就是许家在警察内部的卧底！”
    安然听了这话，也觉得震惊，他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嗓子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硬是说不出半句。
    “我们是在警察学校认识的，他大我一届。后来分配到了不同的警所。他本来是个好警察，可后来他被人迷惑，迷上了赌博，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因为赌博输了很多钱。当时他问我借钱，我隐隐约约地知道他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可是我没有阻止他，我怕这事情闹出来，他会丢了警察的工作。”
    “我以为这是爱他，可是我错了，我害了他！后来我那点钱够不上他赌几把，他就借了许家的高利贷。他越输越多，直到最后，他才知道赌场和高利贷，都是许家的圈套！他们说只要他入伙，做他们的内应，以前的赌债就一笔勾销，以后还有花不完的钱让他享用，让他赌，结果他竟然答应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安然终于缓和了情绪，声音却不可控制的变得冰冷。
    “那天晚上，他打电话给我，他很久没给我打过电话了，我以为我们就这样完了，可那天他打电话给我，声音虚弱，我知道他出事了，等我赶到他家里，他已经倒在血泊中。他告诉了我这一切，还说是许家的人杀他灭口！他……他才只有26岁……”胡月抽泣着，身子在微微颤抖，“
    “所以你才如此痛狠赌博，痛恨许家？”
    “对！我也痛恨我自己！要是我早一点发现，早一点阻止他！他一定不会死的，他一定不会！所以我，我不能看着你再走这条路，我不想看到你得到那样的下场……”胡月说到这里，已经哭成一个泪人。
    安然心底有一丝辛酸，这个女人的身心中，背负着多少痛苦啊！心爱的人堕落而死去，她怨恨自己；许家势力庞大，她要孤身作战；为了这场战斗，她甚至要不惜牺牲生命。可她这样做，是为了以前的爱人！尽管知道那个人是许家的卧底，她还要维护他，替他编造一个漂亮的谎言！
    安然终于明白自己心里那种憋闷的情绪是什么了——嫉妒！
    地下赌场的死里逃生，飞机上的舍命赌局，以及这些日子来的朝夕相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安然终于明白自己已经爱上了胡月。可是胡月的心里却还有那个背叛者的影子！安然心里不由得想起与欧阳瑾娜的那段不清不楚的关系，再一次感到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尽管胡月与他没有什么约定，甚至忍让保持着超过朋友的暧昧关系，但他还是固执地认为自己又一次被背叛了。
    他将胡月推出怀抱，冷冷地说：“那你便去出庭吧。许家倒台，你也有功，回去开始新生活，不是很好么？”
    胡月惊讶地眨了眨泪水迷蒙的眼睛，问道：“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很清楚了，你回去官复原职，做你的警察，我是个赌徒，可要跟你保持距离！”
    “安然！你，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我已经……”
    “不用说那么多！你跟我不是同路人！”
    胡月一把抱住安然，激动地说：“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思么？你可以不用赌啊！”
    “为什么不赌？我是赌博的天才！我还会赢大把大把的钱！”
    “你已经有很多钱了！你听我的话，迪博士条不归路！我在南园赌场就看出来了，你跟那些赌徒不同的，你……”
    “别说那么多！我就是个赌徒，跟其他赌徒没有区别！”
    “不要这么任性好么？我不想看着你跟他一样落到那种下场，我，我爱你啊！我这次一定要去出庭，就是要跟以前的事情一道两断啊！”
    安然的身子猛地一震，他是听到了胡月的表白，但那个“他”字却显得更加刺耳。安然昏了头，用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轻蔑口气说：“你爱我啊？呵呵，是啊，我现在很有钱了，你……”
    “啪”！
    胡月的巴掌落在安然脸上，麻麻的，疼在心里。安然再没说话，转身离开了房间。胡月瘫软在地上，止不住泪水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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