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被这一剑刺中,那黑衣人这才清醒过来:此地不宜久留。而后便朝那殓尸房门冲去。可韩冲与韩飞并没有上前阻拦。
然而,那黑衣人却似乎有些遗憾一般在那门旁顿了顿,随即朝韩冲瞥了一眼,便又迫不及待的向外溜去。
可是,一切却是没有黑衣人想的那么简单,他原以为出了这扇门,即便韩冲与韩飞二人再想追来,已是来不及了。他今夜所做的事就等同于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而,当他刚走出这门时,门外竟是有一众人等将他堵了回来。看样子这些人像是早已经等在那里似的。
“啊。”那黑衣人看着面前的来人不禁大愕道。
随后那一众人等也跟着那黑衣人走入殓尸房中。
一时间,在火把的照耀下,殓尸房中一片明亮,那一众人仍旧朝着那黑衣人走着,而那黑衣人在这般逼迫下也不由的慢慢向后退去。
“你不是中伤了么?”那黑衣人忽然停住脚步声音错愕向王猛问道。
“你什么时候见我中伤过。”王猛说着看向那从黑衣人身上一滴滴流下的鲜血道:“恐怕现在真正中伤的人是你。”
“你们竟然合起伙来骗我,你们根本就不信任我。”那黑衣人愤恨道。
“我们若不信任你,你早就被拆穿了。”王猛道。
“哼哼,其实我早看出来了,那两个小子明明就不是我们的人,而且我还知道他们都是韩措之子,只是怪我一时大意着你们的道。”那黑衣人又道。
“好了,你现在插翅也难逃,还是束手就擒吧,免得我们动手。”站在王猛一旁的秦慕接道。
“哈哈哈,不过我也不亏,想我在军中潜伏多年,这才被你们发觉,也算值了。”那黑衣人这时并没有在意别人再说什么却自顾道,随即发出一阵阴狠声,而后袖中一把飞剑冲出,立时就要自刎,可不料秦慕手中大刀一出直撞在了那飞剑之上,顿时那飞剑便掉落在地。
“你以为你可以一死了之么,最起码也要回答我几个问题,说,你受谁指派而来。”王猛问道。
“哈哈哈,你也太天真了,你以为你问了,我就一定会答么。”说话间,那黑衣人却是喉头一紧,像是嗑下了一颗什么药丸,而后便立时倒地了。
“元帅,他已经死了。”秦幕上前检查了一番那黑衣人的身体禀报道。
“也许我们不该这么快动手。”王猛道。
事实上,昨晚自王猛吩咐那些军兵出营搜捕之后,大营之中根本没有遇袭,也根本没有夜袭人被打成重伤,一切都是王猛营造出来的骗局。
他知道,军营之中必定是有内奸的,而且这个内奸绝非一般的军兵,极有可能就是那几位将领其中之一,因为只有那些将领才最先知道军中的防范部署,以便通知那些夜袭人。所以只要将这个假消息传播出去以后,那内奸势必会蠢蠢欲动去找寻那受了重伤的夜袭人,或是救出,或是干脆就灭口了。
而另一方面,王猛也假装受了重伤,又故意要秦幕护送他回风陵城去。毕竟在这大营之中,他最信任的人就是秦幕了。
这样一来,军中两位最高级别的首领都不在大营之中,那内奸更加会安耐不住而有所动作。
最终,果然一切都与王猛事先设想的差不多少,那内奸果真去了殓尸房。而后韩冲与韩飞都按王猛先前计划好的那样正好来个瓮中捉鳖。
说起来他俩已在这殓尸房中待了一整天,就在昨夜之时他们假意被王猛擒拿住,而后又在砍头之时被王猛使用了整形之术掉了包。虽然当时那个砍头过程看起来不免有些令人怀疑,但是这一过程本身就是做给那内奸看的,好让他起疑,而后露出马脚。
不过一切的辛勤执行都没有白费,那个内奸总算被他们抓获了,他二人奉父亲之命到这军营来处理要务,好歹也算是有些起色了。
“元帅。”韩飞知道王猛的心思,这奸细死了就等同于线索就此断了。再想查那些夜袭人的底细却是难了。
“三公子有话请讲。”王猛道。
“这奸细虽死,就此断了线索,但至少那些夜袭人没了联络,也不敢轻易来大营之中造次了,更何况我有一计……”
他话说到这里却见王猛手一挥,打了个手势,要他止住了话语。
“三公子可曾想过,这奸细虽死,但谁又能确保这军中就没了别的奸细。”王猛道。
“但这肖丛已是军中最大的奸细了,他一死,即便另有奸细也不足为患。”韩飞道。
王猛一时不语,只愣了愣随即便率众走出了殓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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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转眼就过去了半月,而在这半月里,军营之中总算一片安宁再没有夜袭者前来偷袭了。
这一晚,营帐之中依旧风平浪静,也许这段时间以来,大家已经习惯了没有夜袭者闯入的日子,似乎早已忘记了过去发生在军营之中的恐怖事件。所以虽然军兵们仍是如往常那般巡逻放哨,但却是懈怠了许多。
此时,正当军兵们毫无防备之意,两道黑色的影子竟忽然闪入了大营之中,那速度极快,就仿如一阵风一般,令那些巡逻的军兵完全不能察觉。
一营帐之中,透过军帐上微弱的影子可见,帐中人并未入睡,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忽然间,他精神一振,倏的飞出了帐外,速度奇快,竟丝毫没有引起什么动静。
他在军帐中无人把守的地方穿梭着,依靠着自身的速度很快就到了一个隐蔽之地。
他终于停了下来脚步,身体木木的站着。而这时,先前进入大营中的那两道黑影却忽然化作两个黑衣人形出现在他的身后。
“你已经好久没有跟我们取得联络了。”一黑衣人问道。
“我已经被察觉了。”那人冷冷道。
“即便如此,你为何不传信给我们。”另一黑衣人问道。
“我既然已被察觉,若是再传信给你们,那岂不是害了你们。”那人答道。
那黑衣人再没理会此事却道:“计划有变,你可能还要在这军中守上一段时日。”
“可我既已被察觉,若是再守下去,那岂不是自投罗网。”那人道。
“这是家主的命令,何况我们会暗中保护你,你又有何担心。”黑衣人道。
“家主还有什么别的命令。”那人道。
“你”那黑衣人忽然从这句话中发现面前之人竟有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感觉,毕竟之前他从来也不会过问家主的事,仅是照着命令做事,于是便起了疑心。不觉亮出了兵器。
“呵呵,果然还是被你们发现了。”那人忽然转过身来将脸上的金色面具摘下,一身黑衣也被抛了出去。
“额。”那两个黑衣人虽然早有预感,但当他们看到面前之人的真面目时还是吃了一惊。“你不是肖丛。”
“呵呵,你们去地狱找他吧。”说话间韩冲便向空中跃起,随即红岩光耀一闪,直向那两个黑衣人斩去。
原来肖丛的身材也并不高,和韩冲相差不多,于是韩飞便要韩冲假扮他,好引诱那些夜袭人上当。
事实上在这两个夜袭人进入大营之时,王猛一众便已察知。那些军兵们的懈怠状态其实只是一种假象,这半个月来无一日夜晚不防范严密。而王猛一众更是夜夜轮换在暗中窥视,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等到了夜袭人的出现。
那两个夜袭人见韩冲剑上的红芒劲势甚猛,眨眼就逼到近前,随即二人各自向两侧飞去,避过那一剑而后又从两侧同时向韩冲飞冲而去。
韩冲回剑转身,只见两道白色的寒光几乎速度一致从两个不同方向逼来。他忽然猛的一个横劈,一道红色的剑芒向着那二人的兵器撞去,直将那两道寒光压了回去。发出一阵浑厚的铿锵声。
“不错么。你们的兵器不赖啊。”韩冲看着他二人手掌的剑仍完好无损道。
“哼,你这小子别得意。”一黑衣人冷声道。旋即手中长剑在面前不断挥动着,仿似划破空气一般。骤然间,空气中仿佛出现了无数道剑锋,如雨一般向着韩冲疾射而去。
“什么鸟玩意。”韩冲舞动着红岩剑在空中卷起了一个红色的气体漩涡,那漩涡旋转速度飞快,犹如龙卷一般,几乎将那些如冰凌穿下的刀锋全部收割其中。
然而,那剑锋却锋利无比,尽管遭遇着那气体漩涡的抵挡,卸下了一部分锐势,可那些剑锋依旧从那漩涡之中刺了出来。
韩冲急忙收剑抵御,但没想到的是,那些剑锋却似无形一般,即便撞在了红岩剑体之上,却丝毫不变方向,不减威势。
韩冲心中诧异,一时躲闪不及,明显感觉到身体之上受了几道剑锋的撕割。
“哼哼。”那黑衣人看着韩冲正在流血的伤口不禁有些得意。
韩冲见状顿时怒气冲天,随即一声大呵,身形忽然消失不见了,那黑衣人不禁一愣。而刹那间一道红色的光芒倏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剑杀气甚重,即便红色的光耀还未现出,那黑衣人却是已经感觉到了,不过那仅是面临生死之时一点本能的知觉而已,又怎么可能百分百精准到韩冲所出现的方位。
眨眼间,那一剑便刺中了黑衣人的胸膛,好在他毕竟事先已经有了防范,所以在那一剑刺入胸膛之时,他便猛地退了出去,但尽管如此,他也已受了重伤。
而另外一黑衣人见状心知已不是韩冲对手,便将那受伤的黑衣人搀扶起,随即转身就要逃去。
然而,正当这时,一把泛着金亮的长枪忽得横了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随后密密麻麻的军兵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那军兵们手中各拿刀枪,气势恢宏,最前面一排的军兵更是各个手持劲弩,搭箭待发。
那两个黑衣人不由往四周看了一眼,想要寻找出路,这才发现此地原来是绝境,只有来处可逃,可来处已被军兵们堵死,插翅难飞。想来是着了韩冲的道了。
“放下手中的兵器,速速投降,可免一死。”王猛站在人群最前方向着那两个黑衣人道。
“哼,在我们眼里只有死与活,没有投降的道理,要想擒住我们那就放马过来。”一黑衣人冷声道。
“那就受死吧。”秦幕吼道,豁然间,几位身着铠甲战衣的将领都手握兵器,如猛虎一般向着那两个黑衣人杀去。
那两个黑衣人已有一人受了重伤,另一名也是独木难支,不到几个照面,便已措手不及,身上接连出现了好几处伤痕,只是这些将领们并无意将他杀死,下手并不太重,那伤痕仅是些轻伤而已。
“还不罢手。”秦幕凛然道。
“哼。”那黑衣人越发张狂,此一刻毫不顾忌自身的生死安危,竟主动向他几人攻去。只一刹那间,便被刘将军刘宽一刀毙命。
实际刘宽本无心杀他,但那黑衣人却似乎一心求死,一刀斩来,竟丝毫不避。
而此时,那另外受了重伤的黑衣人也拔剑自刎了。
王猛本想留个活口就此追踪这些夜袭人的来历,然而,却不料这两个黑衣人也如那肖丛一样视死如归了。
“看来线索又断了。”王猛淡淡道,其实他倒挺敬佩他们这种忠诚态度的,只不过这样一来,他又落得徒劳无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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