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兵连之武器大师》第一百三十五章：诸事皆毕

    北之星内围核心地带。
    这里是华夏的首都，曾经繁荣一时，守卫的军队靠数量与素质生生堆出了一个相对安和的区域，破坏程度比其他地方要轻得多。
    贾铭与蕾娜停住脚步，他们当然可以一个念头瞬移进去，地球上的本土生物有一个算一个，谁都拦不住，但委实没那必要，而且容易让人误会。
    他不怕误会，可他怕麻烦，尤其是多余的麻烦。
    “你是谁？”守卫的年轻战士厉声问道，黑黝黝的枪口直指贾铭左胸口，挥了挥手，一大帮人急忙赶来，同时举起武器。
    这一男一女瞬移般突然出现，绝非常人，也许是外星来客，不得不防。现在地外战争打得火热，该小心还得小心。
    贾铭苦笑两声，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烦请通报一声，雄兵连中队长贾铭，求见怜风首长。”
    雄兵连？看这盔甲确实挺像，不过……
    那名战士仍然用可疑的目光看着他们，让另一人去里面通报，武器没有丝毫放下的意思。
    贾铭也不在意，肆无忌惮地打量四周。
    他若真动了什么歪念头，莫说是眼前这些人，哪怕再多千倍万倍又如何？抬抬手的事情而已。
    在人与神宛如深渊般不可弥补的质量差距面前，数量已经失去意义。
    很快，通报的人回来了，冲守门的战士耳语几句。
    他面色稍缓，但仍警告道：“行了，你们跟着他进去吧，别乱跑啊。”
    贾铭点头算是应下，这才缓步踏入，跟着之前通报的战士去往这个基地的深处。
    咚咚！
    两道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
    贾铭依言行事，见怜风伏案疾书，像是在审核或者查阅什么。
    “怜风首长。”他和蕾娜敬礼，身体绷得笔直。
    这是对她的尊敬，身为一个女子，德诺的科学家，此时却扛起了指挥地球反攻的大梁，这份贡献足以让无数人羞愧。
    “啊，你们终于归队了。”怜风抬起头，神色欣慰，“正好北之星的防守近来越发吃力，既然来了，就请尽快投入工作吧。”
    “不，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贾铭摇了摇头，向错愕的怜风一脸严肃地说道：“怜风首长，我认为，曾和您提起过的‘布武天下’计划是时候启动了。”
    怜风恍然大悟，柳眉轻皱，记忆回到过去，确切地说，应当是云山战役之后。
    当时的贾铭意识到，雄兵连里除了孙悟空和他以外，所有人在战斗经验与技巧方面存在极大的缺陷，因而为他们制定了专属的训练计划。
    说来可笑，这些专属训练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最终未能贯彻执行，一段时间后也就自然而然地搁置一旁。
    但旁人不知道的是，贾铭当时还曾经提出过一个计划，代号：布武天下。
    顾名思义，他要向全天下传播武道，以之促进人类的进化，对抗星际文明入侵。
    然而，考虑到武道修行开初对气血依赖较大，推而广之，很容易造成基因层次本就更优秀的天外来客和地球人的进化差距愈发夸张，进而使得局势更为紧张，所以，以杜卡奥和怜风为首等人否决了这一提议。
    虽然他心有不甘，但迫于现实状况，终究没再说什么。
    时至今日，贾铭旧话重提，显然是有了新的准备。
    “你觉得我们当年的问题解决了吗？”怜风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
    “所以我把计划改了改。”贾铭耸耸肩，对此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在军队里挑选精英战士，我们先让小部分人强大起来。”
    怜风叹息着摇头：“怎样防止修行的办法泄露出去呢？举个例子，如果修行之法同时被我们和恶魔掌握，你以为谁会更强？还是说，你以为恶魔无法从我们手上窃取到资料？”
    “不传授真正的法门便是。”贾铭走近两步，逼着怜风和他对视，听说这样在谈判中更容易给人以压迫感，“我可以强行在人体内构建真气循环，让他们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如此恶魔也无法窥破其中奥秘，因为他们没有我。”
    “效率如何？”怜风一本正经地问道。
    “于我而言，不算太耽误事。”贾铭顿了顿，又道，“但力量泛滥并不是一种好事。所以不光你们会挑选，我也会，而且留出的时间不会太长，毕竟低层次战力的多寡难以影响战局的整体胜负。”
    怜风果断道：“时间就定在三天后，由你进行第二次筛选。”
    “没问题。”贾铭答应了下来，瞥了一旁保持沉默的蕾娜一眼，“对了，巨峡号上牺牲战士的家属有在北之星的吗？”
    闻言，蕾娜瞬间一个激灵。
    终于，要到这一步了吗？
    怜风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有倒是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贾铭嘴角向蕾娜的方向轻撇，笑道：“去解一个心结，救一个人。”
    “这样吧，明天我让人带你去。”怜风秒懂，但她思考得更远。
    还需要一点筹划，时间紧了些但还可以争取。地球和烈阳不能交恶，至少不能是现在。
    ……
    翌日清晨。
    贾铭和蕾娜在一名战士带领下往外行去。
    巨峡号上牺牲战士的近亲属享受的待遇其实相当不错。这样动乱的时代，能居住在相对安全的首都北之星，这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咚咚！
    嘎吱！
    房门应声而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探出头来。
    “你们是谁？”
    “我们是巨峡号上的战士，这次是来探访你们的。”贾铭接过话头，用一早想好的借口说道。
    “这样啊……”她让开身子，贾铭等人顺势走进。这间房子还算整洁，屋内有一阵阵咳嗽声传来，地上摆着清洁用具，“老头子，老幺的战友来看咱们了。”
    “不见不见，一帮战士成天不干正事来咱这儿弄啥嘞？能打跑外头那些鬼子还是咋地？”
    老爷子的脾气估计不太好，声音中的暴躁毫不掩饰，就差拿起拖鞋暴揍他们一顿了。
    贾铭面色古怪。
    看来这家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巨峡号上的战士拜访了啊。也是，谁还没一两个交心朋友呢？
    老奶奶摇头叹气，说道：“这死老头子……娃娃们别放心上，他没坏心思。你们自个儿坐吧，老婆子我还得继续打扫屋子呢。”
    “您放着，我来就是了。”贾铭注意到扫帚等卫生用具，仗着自己身强体健，当即抢过手。
    老奶奶推辞几次，拗不过贾铭一再坚持，铁了心要帮忙，只好罢手。
    领路的那名战士在门外守候，死活不肯进来，蕾娜只好一个人应付老奶奶，神情勉强又不自然，时不时嗯两声以作回应。
    俗语云：人老话多，树老根多。
    老奶奶一说起来就没个完，絮絮叨叨地同蕾娜交谈，有一些甚至是重复了好几遍的内容。
    作为她老幺此刻名义上的战友，说着说着，话题便不由自主地往巨峡号发展过去，这让蕾娜颇为提心吊胆。
    “老幺人还是好，有这么多的战友来找老婆子，经常一聊就是一整天，老啦哟……”她声音感慨，握住蕾娜的手就不松开，“有时候啊我就在想，他要不走得那么急的话，怕是孙子都可能有咯。”
    “这个……是吧？哈哈……”蕾娜无奈地附和，用眼神示意贾铭来帮她脱离苦海，这话题我是真接不了。
    收到讯息的贾铭只好加快动作，将屋子打扫干净后，他活动了下身体。
    “老奶奶，我弄完了。”
    老奶奶笑眯眯地看着他，脸上的皱褶花瓣一般一层又一层。
    “好孩子，你们回去吧。老婆子这里没啥可顾忌的，加油把那些坏东西赶出去才是正经事。”
    贾铭不断点头，拉着蕾娜就要跑开，一道苍老的声音陡然响起，比起老奶奶的，要虚弱一些。
    “老幺命不好，死得早没办法，但他没有当逃兵，这是顶呱呱！你们回去跟他的战友们都说说，叫他们不用管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干死那帮混账东西才是最好的惦念方式！”
    “诶哟，你和孩子们说这些干什么？”老奶奶埋怨地跺了跺脚，“你们别听他的，命在，不比什么都强？”
    两位老人家的意见分歧，贾铭和蕾娜可不敢插嘴，悄咪咪地溜掉。
    “老幺哦，你在下面可得长点心啊……”
    见他们走远，老奶奶缓缓戴上金边老花镜，从兜里摸出一张照片，上面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笑得格外灿烂。
    “咱华夏可不能让人欺负咯！”
    内屋。
    一位老者流下了浑浊的眼泪，回忆起昨天傍晚时来访的首长，说明天有个迷茫的小女娃需要他开导，还把巨峡号上发生的事简略提过一遍。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他不懂，但道理是相通的，老幺已经死了，难道还要耽误人家小姑娘？
    “是个好孩子啊……”
    他的身躯微微颤抖，照着记忆中老幺的模样，右手徐徐放在侧首太阳穴左右，敬了一礼。
    “老幺，你不会怪爹吧？”
    他们自以为离得够远，说的话应该不会泄露出去，但贾铭和蕾娜听力远超常人，听得可谓一字不落。
    蕾娜的眼中也蓄起水雾，螓首微微靠在贾铭的肩上。
    “哭吧，哭会儿就好了。”
    贾铭身体一僵，轻轻说道。
    一户人家说明不了什么，他要带她去看能找到的所有，彻底解开这个心结。
    华夏自古以来都有种强大的集体荣誉感，在国家危难面前，任何个人的伤痛都要让步。
    好比这户人家，如果是和平年代，幺儿死了不闹个满城风雨怕是很难消停，可现在是战争时期，赶走侵略者永远站在第一位。
    正如爱一样，仇恨亦有大小，家仇岂能攀比国恨？小老百姓没有多大学识，但他们的心比许多所谓的“精英人士”更纯粹。
    整整两天时间，贾铭和蕾娜一直在奔波，拜访人家。
    多数家属很好说话，尽管悲痛，却也能理解；一部分人神色冷漠，把仇恨藏在心底，不会报，但更不会亲热；只有少数人骂骂咧咧动手动脚，一般面对这些人，贾铭都会主动帮蕾娜抗下来，因为她心中有愧，不会躲，也不想躲。
    事毕，贾铭多少松了口气，蕾娜未必走了出来，但比起之前，情况已然好了许多，这最后的一段路便只能看她自己了。
    第三天，布武天下计划改良版的实施日子终于到了。
    北之星核心地带有一片空旷的广场，选拔地点正在此处。
    “一共五百人，每一名战士都是从部队里精挑细选出来的，无论体格还是其他方面绝对是顶尖。”怜风介绍道。
    贾铭微笑着点头，说道：“看得出，他们确实都很不错。不过嘛，能不能通过我的考验并不完全取决于这些，还有更神秘的东西。”
    他干咳两声，运用“狮子吼”法门，语调忽然升高。
    “诸位，你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参与一项神圣的计划，而现在，我将给予最后一道考验。通过了，你就是新的英雄，失败了……”
    贾铭意味深长地扫视了不可避免有些慌乱的他们一眼，继续道：“失败了，你们就是另一种形式上的英雄！”
    啪啪啪！
    怜风带头鼓掌，余者无不跟从，一时间掌声如雷。
    “好了。”贾铭坦然接受他们的掌声，“话不多说，现在，考核开始。”
    幻有梦现！
    基于强大神识开发出的新技能，可以映照出生命体自身情绪最激烈的幻境。当然，此时这个是极致削弱版，不然广场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得完蛋。
    怜风问道：“贾铭，依你看，会有多少人通过？”
    “不好说，顶多一百人吧。”贾铭故作神秘地说道，“不过最先通过的人我会格外关照一下，算是一种奖励吧。”
    “那为什么不事先说明？”她有些好奇，一般来说，这种奖励不都是事先安排吗？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激发人的斗志。
    “大概是因为我的一种偏见吧，为了奖励才肯努力的人在我看来没什么好称赞的。”
    怜风了然地点头。
    虽然用奖励刺激不失为一种很好的办法，但贾铭所言同样很有道理。
    一个本身就跟努力的人和一个必须允诺奖励才会努力的人比起来，前者貌似确实要好上一点。
    半天时间匆匆过去，一名又一名战士因为受不了幻境刺激而昏迷，怜风素来淡定的脸庞也不禁涌现些许失望。
    她本以为半天时间至少会有一人通过的，哪怕很勉强也好过一个没有啊。
    然而，事实就是一个没有，这说明考核难度很大很残酷。
    贾铭对此倒是毫不意外，他设下的幻境不光考验意志，还有人性。这些千挑万选脱颖而出的战士可能意志上的漏洞不多，但人性上的弱点却肯定有。
    当然，他不是要选圣人，只是更偏好三观和他相符的战士。
    最终，五百人只余六十人，比预计的更少，而第一名是一位瘦小却肌肉结实的战士。
    据说，他来自被饕餮摧毁了的东南战区，流落到北之星后因为战斗时悍不畏死而迅速出头。
    贾铭践行自己的承诺，以真气为他洗经伐髓，再精心构建了一个真气循环系统。至于其余人，他只是随手构建，与这名战士不能比，而且没有洗经伐髓的好处。
    “加油吧，希望你对得起这份力量。”
    贾铭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没有问这名战士的名字，因为日后不会有交集，只是单方面说出了自己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