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兵连之武器大师》第一百一十五章：重相逢

    战舰上。
    贾铭端坐在驾驶舱内，偶尔校正方位、调整速度，多数时候他都呆愣着，显得傻乎乎的。
    而在驾驶舱的后部，凯莎、凉冰和鹤熙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舱门外面有众多的天使战士来来往往。
    维持一艘战舰正常运转需要用到的人手太多了，华烨麾下一个正常的满编天使军团顶多也就能勉强支持五艘，更何况凯莎率领的严重缩水版？
    人数被完爆，技术同样被完爆，实在惨得可怜。若非有贾铭临时顶上，凯莎恐怕就得亲自掌控驾驶舱了，好歹她理论知识还是有的。
    “诶，你说他这是怎么了？”凉冰碰了碰鹤熙的手肘，挤眉弄眼地问道，“怎么看上去傻不拉几的？”
    “我们怎么会知道？”鹤熙翻了个白眼，“明明跟你一起离开前还蛮正常的来着。”
    凉冰瞪眼：“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反正赖不到我和凯莎头上。”鹤熙耸了耸肩，全然没有理会凉冰隐含的威胁。
    凯莎只好无奈地打圆场：“好了好了，真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问不就好了？我们仨在这儿猜测也没用啊。”
    有时候她挺心累的。
    偌大的天使文明，真正说得上心里话的，拢共就面前这俩家伙。
    偏偏一个被宠得至今脱不了小孩儿脾气，另一个其他天使面前倒还好，一旦面对她和凉冰就喜欢各种皮，而且皮得毫不掩饰。
    “那……你们俩谁去啊？”鹤熙促狭地眨眨眼，开玩笑似地挑逗凯莎和凉冰。
    凉冰把头甩到一边，哼了一声：“本小姐怎么可能放低身段主动询问他？”她暗笑，这种小把戏几年前就不吃了，鹤熙肯定暗地里气坏了。
    抬头一看，她不禁鼓起双腮。
    原来鹤熙的目光其实一直落在凯莎那里，这个拙劣的激将法根本不是为她而设计的。
    我就说嘛，这家伙一向精明，怎么可能水平突然下降这么多？真是……好气啊！
    凉冰略感心塞。
    我把你当难得的对手，你居然完全不理我？
    凯莎被鹤熙盯得浑身不舒服，不由恼道：“喂，你们都默认拒绝，为什么要让我去啊？”
    鹤熙无辜地抿了口面前的果酒：“我说让你去了吗？你别太敏感嘛，我就看看不说话。”
    凯莎嘴角一抽。
    你是什么都没说，可你那双灼灼的小眼神比说什么都强！真是压力山大啊……
    “哎行行行，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凯莎抢过鹤熙的果酒，壮胆般一口喝了个干净。
    她一步步走去，隐约听见身后传来几声小小的娇笑与抱怨。
    噗嗤！
    俏脸挂上一道柔和的笑容，凯莎渐渐靠近了仍在发呆的贾铭，一屁股坐在他的旁边。
    咳咳。
    她干咳两声，试图引起贾铭的注意。
    无论如何，女性天生的矜持或是骨子里隐藏的傲气都让她很难主动发起谈话。像这样，刻意引导贾铭发问已经是极限。
    她不知道，其实早在先前靠近的时候，贾铭便已有所察觉。之所以没有做出反应，只是想搞清楚凯莎此举的意图。
    咦，没听到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凯莎眼神飘忽，只见驾驶舱另一头的两个水火不容的混蛋此时竟然联合在一起，皆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她柳眉倒竖，既羞又恼。
    好歹我是个女性天使吧？在天使之星也是少见的贵族，怎么就这么不给面子呢？
    还有那两个家伙，只不过是询问些琐事，一副“捉奸在床”的表情是几个意思？真是好想打人啊！
    咳咳！
    凯莎重重地咳嗽两声，连驾驶舱外路过的天使都听到了，担忧地看向她，以为生了大病。
    “嗯？怎，怎么了？”见不能再装睡，贾铭伸了个懒腰。伴随着哈欠声结束，他的眼中浮现薄薄的水雾。
    “其，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凯莎没来由地头颅微低，完全没有平日里女强人的样子，“只是想问下，你是出了什么事吗？最近一直没精打采的，很容易走神，嗯……咳咳，这样对战舰驾驶可不太好。”
    贾铭恍然大悟，原来只是为了这事啊。
    他道：“放心吧。战舰驾驶我能应付得来，再怎么走神也不会出大错的，保准把你安全迅速地送到费雷泽。”
    “那就好。”
    凯莎点了点头，目光转而看向操作台，上面有一些按钮，还有一块蓝色的光幕——通过它可以看到外面的宇宙。
    沉默了大概十来分钟，她又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最近这么容易走神呢。”
    闻言，贾铭在心底苦笑。
    这都没逃掉吗？还以为能糊弄过去的。
    “你不会根本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吧？”见贾铭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凯莎似乎想到了什么，狐疑地皱眉。
    “怎么会？”贾铭暗叫糟糕，却正色道，“我只是在想到底要怎么说。”
    “想好了？”
    “大，大概吧。”贾铭扶额，若无其事地拭去几滴汗液。
    “一个问题，也许你听凉冰说起过，也许没有。”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竖在凯莎面前，“假如凉冰日后会伤害你，犯下你眼中几乎不可饶恕的错误，比如无故杀戮之类，你会怎么办？”
    说完，贾铭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他所想的自然不是这个，可未来那一摊子破事能随便说吗？显然不可以，这个问题就很好。
    且不说有他参与，时间的轨迹是否一致，即使一模一样又如何？一模一样恰好说明未来不可改变，如此说了也没有意义。
    凯莎当然不知道贾铭在这一瞬间想了这么多。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她仔细沉吟推敲，好半晌后方才慎重地回答。
    “可能，可能会……关了她吧？我，我知道这样好像对其他生命不太公平，但是，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啊。”
    不知怎地，她说着说着悲从中来，竟带了些鼻音，似乎心中有所感应一般。
    贾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只是关了她？那后世满宇宙追杀莫甘娜和恶魔文明的是谁？
    他没有安慰凯莎的想法，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搞得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抱歉，有点失态了。”凯莎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不过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嗯……算蛮重要的吧？”贾铭想了想，在这一点上倒是没有半分欺瞒，“我在想要不要出手杀掉一个暂时还是无辜，但以后肯定死有余辜的家伙。”
    他目光深邃，脑海中浮现凉冰的样子。
    老实说，没有画烟熏妆、玩非主流的莫甘娜真的美极了，只是一颦一笑都能勾起人心底的向往。
    这才是贾铭难以下手的真正原因。至少，他对华烨和苏玛利出手时，心理活动远没有这么复杂，该杀就杀。
    凯莎道：“可你凭什么认为那个你想杀掉的家伙一定会死有余辜呢？”
    她所坚持的信念不允许发生这种荒谬的事，如果杀戮的依据单指贾铭自以为是的判断的话，那这样的他与邪神何异？
    贾铭辩解：“事实会证明我的正确，宇宙也会因此拥有更美好的未来。”
    “什么样的事实？可信度又有多高？所谓‘美好的未来’又是怎样？”凯莎接连发问，看向贾铭的眼神愈发锐利。
    “我，我……”贾铭无言以对。
    怎么拿出证据？提取大脑记忆？可记忆便无法篡改吗？再说，他也不会允许记忆读取这种方式。
    最终，他颓然低头，声音嗫嚅。
    “我没办法给你证据，也不清楚所谓‘美好的未来’会是怎样。但是，她确实不会是个能生存在你的世界的天……不，是生命。”
    凯莎眼神一闪。她不聋不傻，绝不认为那个“天”会是一时口误。
    天？天什么？天使吗？
    她留了个心眼，嘴上却道：“既然没有证据，那不如怀着期待看下去。如果真如你所想，再出手也不迟。如果你想错了，那也避免了一桩误杀惨案，不是吗？”
    贾铭叹道：“便先如此。之后就……就再说吧。”他神色苦闷，心里压着许多事，却无一人可诉说的感觉着实煎熬。
    ……
    宇宙航行，时间当真是个玩笑般的概念，一不留神就如指间沙砾流逝殆尽。
    费雷泽。
    贾铭神色怪异地亦步亦趋，身前是凯莎，身后是天使军团，左右分别站着凉冰与鹤熙。
    这条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尽头应该就是那只曾经相当配合工作的凤凰所在之地吧？
    不知这个时代呆在那儿的到底是他的哪一代祖宗，反正我是不信他说自己活了数十万年的鬼话。
    话说回来，我要是在这儿想办法灭了他，是不是后世就没有那只凤凰啦？
    他仔细琢磨，觉得这事可行。
    后世那家伙总觉得并不简单，似乎瞒着自己什么东西。不过不重要，从源头掐灭的话，他的算计再多也是无用。
    “凡人，止步！”一道宏伟浩大的声音响起，如奔雷阵阵，若晨钟暮鼓，蕴含无尽威严。
    凯莎扬手，凉冰、鹤熙、贾铭和天使军团全体停下脚步静候下一步命令。
    “凡人，此来所为何事？”
    凯莎微微皱眉，不答反问道：“你便是扰乱费雷泽秩序的邪恶神祇？”
    “邪恶？谁说的？如何判断？至少，我不认为自己邪恶。吾乃冰晶凤凰，费雷泽世代不灭的守护神！”
    闻言，凯莎不禁大吃一惊。
    这穷得扒灰的地儿还有土生土长的本地神？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而且，你确定你是守护神？为什么这和她得到的消息完全不同。
    “守护神？或许吧。”贾铭摩挲下巴，轻轻笑道，“不过，假如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身体应该处于封印状态吧？”
    闻言，凯莎等天使战士不禁一怔。
    封印，这又是怎么回事？
    冰晶凤凰则惊恐地尖叫：“你，你怎么会知道？不可能！难道，你是费雷泽古生物的后裔？”声音充满恨意，音调不自觉地高出一个度。
    费雷泽古生物后裔？这又是一个新的概念。
    凯莎、凉冰面面相觑，一脸懵逼不知所措，鹤熙凝视贾铭，不着痕迹地后撤两步。
    这可真是大新闻，一直与她们同行的贾铭居然可能就是费雷泽古生物后裔。现在想想，说起要来费雷泽时，他的脸色的确古怪。难道说……
    贾铭自然注意到了她们的举动，却没有放在心上，一步步向前走去。
    “我是谁重要吗？相比之下，我倒是很想知道，所谓‘费雷泽古生物’是什么意思？这个荒芜的星球上难道曾存在过神以上的文明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
    凯莎等天使回过神来，各自思索。
    确实，所谓“费雷泽古生物”到底是一帮怎样的群体？听都没听过，又如何证明贾铭是其中一员的可能？神以上的文明……那会是什么？
    “神？这个概念太宽泛了，而且，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贾铭面不改色，右手一旋，掌心处升起一团烈焰。
    “说不说在你，但后果是否承担得起，也在你！炸了这祭坛，不知又当如何？”
    他口中吐出一口浊气，狂风吹散眼前的迷雾、巨石等遮掩物，留下的是一座恢宏的圆台，侧面刻下了数不尽的符文画面。
    “你们做不到的。”
    贾铭桀骜地笑了笑，一把掐灭手中的火焰：“要不……试试？”
    不待冰晶凤凰回答，他一手指地，冰层下面的岩土顿时上涌，将祭坛托得直入云霄。
    随后，他又一手指天。
    刹那间，电闪雷鸣，风雨咆哮！
    一道又一道雷霆击打在祭坛表面，电弧四散，却无法破坏分毫。
    凯莎眼瞳一缩：“看那，还没结束！”
    只见所有雷光汇聚在一起，一同压了下来，苍穹上翻涌的乌云都被撕裂。
    这一击太恐怖，威能全面爆发，连神都要畏惧。
    九霄天雷引·紫霄神雷！
    作为后三霄神雷之一，这是真正能一击弑神的招数。
    不过消耗同样是极大的，纵然有天地补充，贾铭仍然面色苍白如纸，仅能勉力支持飞行。
    他双目炯炯有神地看向高处，心中亦有激动。
    “九霄天雷引读条时间太长，攻击需要预判走位，条件实在苛刻。这还真是我第一次施展，不知效果如何？而且……”
    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眼角余光瞥向某处，一掠而过。
    “事到如今，你也该现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