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武者,纳灵、筑基,结丹、化婴、铸殿、重楼、合婴、叩道。
在这里,大道隔绝,几乎无法叩道,自然也很难有道境炼武者。
所以,合婴境的炼武者在这里就是巅峰之境,自然也是实力最强的一群人,而唐元青在修为尽失之前,就是一名合婴境的炼武者。
在这里,灵气缺乏,大多数炼武者可能穷其一生都无法抵达合婴境,能够修行到合婴境的炼武者,没有一个是过于寻常的。
因为灵气匮乏,大多数人修行的功法,无论好坏,基本都是推荐炼武者结二十七丹,之后便可化二十七婴,铸二十七殿,重二十七楼,因为这样修行才最有可能走到最后,进行叩道,才有一丝可能踏入道境。
多结一丹,多化一婴,多铸一殿,多重一楼,不谈困难的程度,光是花费的时间,消耗得灵气就会成倍数增长,让这里百分之九十九的炼武者望而却步,即便心有野望,但也只能选择适合如今修行的道路。
然而,唐元青不仅是抵达合婴境,更是区别寻常合婴境炼武者,他直接修行到了合婴境十一重。
没错!
他在结丹的时候,直接凝结了三十三颗灵丹。
在这里,这种环境,在灵气匮乏的条件下,光是敢于突破就值得人钦佩,更何况他还成功了。
但是呢!
因果两相循,自己种下的果,终究还是自己吞了下去。
在这一点上,唐柒感觉自己和他近乎是如出一辙。
「炽寒毒虽说无解,但那只是指……」
心中这么想着,唐柒便开始思索起解决的办法。
片刻后,他脸色有些古怪了起来,因为稍稍思考后的他,发现自己有无数办法可以解决炽寒毒,而他只需要从中选择最优的办法。
他脸上的神色很快归于平静。
「不过,现在也不急着解决它,还是想想如何尽快回到……」
“嗯?”
这时,唐柒听闻到一阵压低声音的交流从屋外传来,大约相距几十米,没有丝毫修为的他依旧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家主在休息,有什么东西可以给我。待家主醒来,我自转交。”
“不行!尤怜大人叮嘱我,东西必须亲手交给家主。”
“小声点,别影响到家主休息。”
“可我有急事,这是有关尤怜大人的事情,尤怜大人说了,只要说了她的名字,家主肯定会第一时间见我的。”
“家主身体有恙,你应该知道的。”
“可、尤怜大人的事情也很重要!”
“……”
「尤怜大人?应该是唐尤怜吧!」
唐柒这样想,眼神有了许些变化。
在他心中也同时有种莫名的情感涌动,让他感觉自己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同时在脑海里,他也获取到唐尤怜与与自己的关系。
唐元青的亲妹妹,唐尤怜,自打小后者就喜欢跟着他,成年之前几乎像个跟屁虫一样,几乎天天跟着他,而他也非常喜欢自己这个聪明伶俐,偶尔有些蠢萌的妹妹,他和她的关系一直非常的亲密要好。
不过,那一切都是过去式,他和她之间的亲情似乎止步在了几年前。
在过去的十年里,唐尤怜最初来得根勤,但最近几年里,她再未来看望过他,似乎是一切都已经改变了,这件事情在唐元青的心里是疙瘩的。
毕竟,他一度将唐尤怜当成自己最为亲近的人。
在听到她的名字时,唐柒也能够感觉到一股不属于他的情感在翻涌,那是一种谈不上来的感觉,是属于唐元青的,似乎是后者的精神并没有消失殆尽。
那种情感,唐柒也无法分辨是恨还是爱,或则仅仅只是残留的本能反应,但是他也明白了,这具身体跟他还并没有彻底的融合,
「如果不能掌控全部,那么说明这并没完美融合。」
唐柒这么想着,已经恢复平静的双眼看向了窗台。
那里放着一盆小寒梅,已经趋近干枯,但它并未死去,每当严寒的季节来临,它便会盛开,绽放出夺目的花朵。
那是唐尤怜几年前送给他的,应该是想告诉唐元青寒梅赋予的寓意。
看到这株小寒梅,唐柒心里久违地跳动了两下,全身的血液仿佛一瞬间从冻结的状态变成翻涌,这一刻他两眼爆发出惊鸿之芒,一闪而过。
没错!
他还有心愿没有完成,并不能在此懈怠。
就如这一株寒梅,即便在干枯到盛放,盛放到衰败中循环,但它依旧坚挺,依旧努力地活着,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至、至少,让我再见她……嗯?」
唐柒脑海中浮现了一张面孔,很快他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惊慌,两眼里竟有些难以置信。
那是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他经常回忆起,可是最近一段岁月总感觉看不清,总感觉哪里有遗失,渐渐地他心里居然有了一丝恐慌,是他之前很有一段岁月无法体会的情感。
那张熟悉的面孔有些模糊了!
唐柒很清楚,也知道原因,所以心里也涌动着一股迫切,想要回到最初的地方,再见一见她,否则他可能将遗忘,忘却了她的模样。
这就是岁月的力量,时间会冲淡一切,无论是美好,还是憎恶……
但,他心里只经历了片刻的翻涌,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柳濡!”
唐柒未有迟疑,低沉地喊了一声,他要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不能像唐元青那样过于的坐以待毙。
柳濡也是炼武者,修为在重楼境三重,以他修为带来的耳目之力足以听到唐柒的声音。
果不其然!
随着脚步声渐渐变大,很快就听到了柳濡的敲门声。
“进来吧!”
嘎吱一声,一名身穿素面直裰,腰系樽蓝色条纹腰带的年轻男子,推开门缓缓地走了进来。
男子身高七尺,有着一双严峻的明目,一头行云流水般的长发被他简单地绾在脑后,体型修长的他配上一张俊朗的面孔,真是品貌非凡、从容不迫。
“家主!”
柳濡走到床边,微微低头了下以示尊礼。但他看着靠在床沿之人,心里觉得很是奇怪,眼里不由自主地掠过一丝不解之色。
「怎么可能?他的气色看上去突然变好了,之前明明……」
柳濡心里极度不解,有些痛苦般地挣扎,像是一个会泳之人落入了涛涛江海,一会儿感觉自己能行,但很快就感觉自己似乎办不到,那是一种体会到希望,进而却看到了绝望的心情。
“怎么了?”
唐柒扫了眼柳濡,后者的脸色似乎有点奇怪,这个时候,一名身穿裰衣,腰系黑绳,模样普通的男子出现在门口。
“他是谁?”
「没……」
柳濡刚说点什么,但是听到唐柒的话后,瞬间咽了回去,转首看了眼门口处的人,说道:“他是来送信的,说是尤怜大人的信,还带着尤怜大人的信物。”
说完后,柳濡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了眼唐柒,心底充满了疑惑和挣扎。
下一刻,他心底一颤。
因为他一瞟正好与唐柒看向他的眼神碰在了一起,那一瞬间,他自然而然地看到唐柒的双瞳,一刹那感觉像是看向无尽的深渊,里面孕育着大恐怖一般,仿佛似乎只要再多看两眼,灵魂都会被扯出来被撕碎,那一瞬间的不适感让他全身都忍不住想要颤悚一下。
“你怎么了?”唐柒看着眼前的俊朗男子,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奇怪。
柳濡从一开始给他的感觉就是紧张,虽然隐藏了极大部分,但还是能够感觉出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柳濡的灵魂似乎被人换过一样,担心被他看出什么破绽。
或许跟他的情况一样……
唐柒的心里突然有些古怪,这个时候,作为侵占者的他,不才是那个该紧张,该担心被人看出问题的人吗?
怎么感觉他和柳濡的位置被调换了一样,有点怪怪的。
“可能是昨晚修行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导致现在心神有些不稳。”
柳濡眼神有些飘忽,心惊的同时不由强制压制内心的躁动,仅仅片刻,心境归于平静便随意地找了一个理由搪塞。
话语落定,他心里不由自主看了眼唐柒,心里顿时又是一跳,强行转动眼神的他却发现唐柒似乎并没有过于在意他的解释。
“这样啊!修行不宜过急,张弛有度为好。”唐柒这样说着,却把眼光落在了门口的男子。
他确实没有在意柳濡的解释,也并不想知道其中有什么缘由,因为只要不是阻碍他的事情,他都不会过于在意。
“柳濡,帮我把信拿过来吧!”
门口的男子并未进来,静静地站立门口,微低着头,见如此,唐柒只好让柳濡帮他将东西取过来。
柳濡点头,走了过去。
听到唐柒的话,门口男子身体不知为何一颤,有些哆哆嗦嗦地从怀中取出信,将其递给了柳濡。
“家、家主,那小的就先告退了。”
唐柒心里有点奇怪地看着门口男子,不等他开口,只听后者抬头,脸色微微发白,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说出这么一句后,又低下了头。
「嗯?我很可怕吗?」
唐柒脑子里冒出这么一个念头,觉得奇怪的他不由思索了下,片刻后便知道了原因,就直接’嗯‘了声。
门口男子低着头离开门口,直到抵达院门处,他才缓缓挺直身体,才感觉到那一股无形而又可怕的压力已经消失。
“呼~”
男子出了院门,回首望着院内的房舍,不由深呼气,更是有些后怕地一边摸了摸额头的冷汗,一边不解地呢喃:“不是说唐家主修为尽失吗?怎么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感觉比面对那位还要恐怖得多。”
“那是尤怜大人种植的金浦桃吗?倒是盛开得很漂亮。”
裰衣男子最后看了看院庭,轻而喃语一声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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