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不管不顾三连问,接着又开始了悲秋伤月的哀愁。
似乎比亲眼看着黄瓜被单秋桐扔进冰箱里的二菜还要愁!
费扬唇角勾起笑容渐渐加深,就连带着那黝黑的眸子底下都沾染了一抹愉悦。
左手拿着奶瓶,刚刚烧开的沸水,晾了好一会儿了,掌心还稍微有些灼热,另一只环在她腰间的手轻而易举向上的落在她的头顶。
微微一转,恰好两人侧目相对,迸发的视线都好像在空气中勾勒出了一幅彩图,色彩斑斓,费扬轻抿嘴角:“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呀?”
“什么?”
头顶的力道不是很大,但是贝思恬却分毫动弹不得。
如此盛世美颜就在眼前,看了那么多次,贝思恬还是不自觉的慌了神,脸颊似乎有了些升温的趋势,默默的咽了口口水,眼珠子飘忽不定。
费扬状似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举动,自顾自的说话:“叫……一孕傻三年。”
刻意拉长了第一个字的音,吊足了她的胃口,才语调轻快,甚至尾音还带着似确定似不确定的疑问!
可是那唇角的笑容明晃晃的亮在眼前。
贝思恬:“……”被嘲笑了……赤裸裸的嘲笑那种……
贝思恬用力的晃了晃脑袋,想要把头顶上的那只碍事的大掌甩下去,可是动了许久都没能甩得下去,气急败坏的伸手去拽。
葱白的手指落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费扬却适时的抓住了那仿佛他用力一握就会折掉的指骨,不受控制的在那位置反复来回摩挲,触感温热,可眼前却又看到的好像是一块上好的古玉。
弄得贝思恬心里怪怪的,用力抽了抽手,没抽开……
再后来,闹的有些累了,索性也就任由他去了。
只是那故意撅起来的嘴,翘的老高。
满脸都写着,快来哄我,不对,哼!
你哄我我也不理你。
一点都没有小的时候可爱了,都不知道让着我?!
“三天前我们才带了君乐和君怀去做了全面检查,医生说,孩子很健康,再过一段时间后,可以适当的配着一些米糊辅食喂给孩子,在之后,注意维生素和锌……”
“别说了!”
清润的声音没在这温馨的卧房内回荡多久,就被贝思恬捂着脸,闷声打断了。
贝思恬一手捂脸,她怎么就给忘了呢!
好像三天前的那次检查,是她总也觉着君乐没有君怀长得快,担心地都快郁郁寡欢了。
才找了费扬一起去看的医生。
顺便,她自己还做了一次复检……
贝思恬丝毫不怀疑,如果继续让费扬说下去的话,他会一字不落的将医生的话重复一遍。
“好。”
这次费扬倒是飞快的应了声,眸子里的纵容好像穿过了空气,密密麻麻的织成一张网,任由她在里面放肆。
只是那里面的漩涡深沉,却甘愿让人沉醉其中。
过了一会儿,觉着时间足够,奶瓶的温度差不多,费扬又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才率先抱起来君乐。
窗帘半阖,窗子只欠了一个很小很小的缝隙,微风微微拂过,带动着窗帘,鼓起一阵小小的波浪,那涟漪甚至好像还无力鼓动厚重的窗帘,便就作罢。
贝思恬一屁股坐在费扬的身边,看着他如此贤良淑德的模样,脑袋一抽,颇为一本正经的问了一句:“我真的是一孕傻三年吗?”
她话音刚落,费扬就抬眸睨了她一眼,确认了她眼里的正经之后,又默默的撇过了头,嘴角不受控制的疯狂上扬。
好想笑,他老婆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六月十六日,多云转晴。
温度适宜,是她从医院出院后的第二天。
去看了王月怡,带了一束康乃馨,这一次,她没有哭,只是在离开墓园的时候红了眼。
那上面的照片是贝父年轻时的合照,笑容满面,好像并没有不妥。
再后来啊,她才知道,在她昏迷不醒的那段日子里,虽然没有吊唁,可是除了在医院里照看她的晚上,他整整在在她母亲的灵前跪了三天。
事后,贝思恬叫来了王老爷子一家人。
简简单单的吃了一顿午饭,饭菜是由费扬亲手操作的。
餐桌上的菜,但凡油烟重一些的都被放到了王家人的对面。
即是在自己家,贝思恬也难免有些拘谨。
倒是王树朝,一月余不见,好像有时间苍老了很多,总觉得,眼睛里的精气神儿比之以往好像差了很多。
他搓着手,“贝贝啊,你妈妈走了,我这儿也没有什么好留给她的我做了一辈子的官,一辈子就攒下了那么点死工资,娉娉的爸爸不需要我操心,这些年还剩下那么一点积蓄,过几日就都转给你吧!”
饭桌上,王家人都面面相觑。
老爷子在a市找到了亲女儿的事情,回头也跟家里人说了不少,更何况,这沾亲带故的人,之前也见过。
一家人本就在国庆中秋的时候对她的印象不错,如今更是欢欢喜喜成为了真正的一家人。
只是没想到。老爷子会这么早就开始提这些。
王娉的父亲王留方也在这时适当的插了句话,“你舅母走的早,可是穷养儿子,富养女是她在世的时候就不断的重复着的话,卫国和卫民,我没有什么可以操心的,王家的股份我会留出20%给你!”
宛若好像捡来的两兄弟,“……”
默默地大口塞着饭,真不错,还能吃一顿饱饭。
如此说来,贝思恬倒是不清楚那20%的分量有多重,可费扬却不禁侧目,嘴角似笑非笑。
刚刚经历了一场丧女之痛的老人,甚至还来不及回顾自己找到一个女儿的欣喜,就接受了这莫大的悲哀。
贝思恬低了低头,一大家子,光是那两个表哥和一时从上司转换成了表妹的人,都让她有些束手束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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