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炽之大夏君临》第一百一十九章 浊酒一杯

    四月清晨的暖风抚摸着每个人的后颈,顺手卷走了石板路上的一些水渍。
    此刻的君士坦丁堡的街道上已经站满了人,他们伸着长长的脖子,争先恐后的围观着被行刑队押送着的一长串的犯人。
    为首的监斩官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握着一条手指粗的铁链,铁链的那一头拴着一个衣衫凌乱的妇女的脖颈上的项圈,那个妇人眼角还挂着未擦干的泪痕,较弱的身体因为拉扯而显得有些重心不稳。
    妇女的手里牵着一个不足腰高的小男孩。小男孩的脖子上也有一根项圈,上面面也有一根铁链链接到自家母亲的双手的束缚的皮带上。
    这母子两个就是新罗马帝国已经殉职的将军———基尔的妻子和儿子。
    而在她们身后的,则是一些在被大夏打残后逃出来被逮捕的溃兵,她们作为这一次新罗马帝国军事上的重大失利的替罪羊拉上了刑场。
    一路上,围观的人群不时的投掷着石块和鸡蛋,表达了对这些犯人的不满。
    “你们这群懦夫,垃圾,陛下给了你们最好的装备,最好的待遇,你们还被打成这样!”
    “都是一群垃圾!”
    围观的人群不时的大声唾骂着,有人还大声叫好。
    因为这一次的失利不仅让新罗马帝国彻底失去了四万多最后一支战前组建的战车军团,还彻底掏空了所有现存的战车装备,以及大量的士兵的损失,而这些都是新罗马帝国暂时无法补充的。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大夏的八个师被解放了出来,可以大兵压境了,而新罗马帝国和教皇国的兵力却显得捉襟见肘,这也是这些人会如此显得疯狂的原因,他们很多人都将直接面临大夏的兵锋,
    他们需要一个发泄对象,而这些人就是他们最合理的目标。
    但是为首的基尔的妻子只是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护住砸向孩子的石块,并没有更多的动作了,她的目光带着一丝涣散,仿佛已经心死。
    一行人就这样被缓缓被带到了刑场。
    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带着兜帽的人看着眼前的场景,隐藏在黑色衣袖下的双拳死死的握紧,似乎要把指甲嵌进肉里。
    但是他并没有更多的动作,反而小心的,把自己随着人潮慢慢涌入靠近刑场的边缘,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藏在树叶中的螳螂。
    钟楼上代表着行刑的大钟无情的准时敲响,一片白鸽受惊飞起的大幕之下。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这里本该因为鲜血飞溅而兴奋到尖叫的人们的欢悦感。
    因为,行刑台上的监斩官的眉头已经出现了一个血洞,他的后脑喷溅出红的白的的液体,看上去好似一场拙劣的恶作剧。
    但是,没有人会笑,因为,监斩官已经重重向后倒在了台上。
    如同按下了暂停键,一瞬间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
    两秒,亦或是三秒后,人群才后知后觉一样的尖叫起来,
    而于此同时
    “呯”
    第二声枪响响起。
    带着兜帽的男人阴影下的面庞总算舒缓了起来。
    “是时候了!”
    ———————————————————Q
    半天后
    马斯顿
    珍宝阁
    墨非站在巨大的彩色玻璃拼凑成的窗口,俯瞰这片繁华和肮脏并存的城市。
    他的表情说不上得意,但是也说不上颓丧。只是眼底有一丝淡淡的哀伤,他举起了手中的白瓷茶杯,对着远方好似遥遥致敬一样,以茶代酒,喝下了这杯茶水。
    他是在对已经战死的基尔致敬,毕竟,他是个真正的将军,也是个真正的英雄。
    墨非当然清楚自己的这次布局,复杂算不上,但是绝对能够彻底抹杀基尔所有的贡献。
    他的布局从基尔那场注定要失败的战斗开始之前半个月就开始了。
    他在通过各种渠道在整个新罗马帝国内部散布基尔的指挥有多么神乎其神,麾下的战车军团有多么的战无不胜。
    直到整个新罗马帝国都被忽悠了进去,于是他们对基尔开始捧的很高,相对的,寄予的期望也越来越高。
    那么,当基尔失败的时候,寄予的期望有多大,失望就会有多大,这种巨大的心里落差,会让人们失去理智的。
    然后,潜伏在查士丁尼七世身边的达米安,偷偷的利用查士丁尼七世对自己的信任,先切断了基尔军团和前线最高指挥官的信息往来,紧接着,把给基尔的命令性信件悄悄改了改。
    教皇国的确派出了圣堂装甲师没错,但是,他们也仅仅是作为侧翼推进的一个重要支点,根本没有所谓的合围的计划。他们也只是试探性的进攻了一下大夏的侧翼,但是进展的过于顺利,以至于教皇国的指挥官以为是个陷阱而不敢继续进攻了。
    基尔要攻击的侧翼的确是很脆弱,从字面上看,的确只有两个师。但是,这两师的人数,大约是四万人,这是两个加强师,与基尔军团的人数都相差不远了。
    但是在单独发给的基尔的电报里,这些通通都略去了。
    这也是基尔为什么会察觉到不对劲的原因,但是因为信息的隔绝,和长期以来查士丁尼七世干预前线指挥的“良好习惯”,他也就当真了。
    紧接着,当进攻开始的时候,基尔军团用马匹趟过雷区,清除路障的方法,碰上了大夏最新装备的线控地雷,战马只是踩掉了一些不重要的压发型地雷。而那些线控地雷,则一个个成为了新罗马帝国战车的杀手。
    他的红水银抛掷,被学会了灭火方式的大夏士兵用大量的沙土迅速隔绝了和氧气的接触而熄灭。
    而大夏也用上了自己的红水银蒸汽包投射,巨量的倾泻而下的火雨彻底阻断了后续的步兵和战车之间的联系。
    于是大夏的步兵就可以直接靠近这些移动的堡垒,用集束手榴弹或者迫击炮弹摧毁他们。
    他所有能倚仗的突击手段通通被准备好的大夏军一一破解。于是这场战斗就再无悬念了,待基尔的前锋兵力和大夏的阵地上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多出来的那些士兵就成了压垮基尔军团的最后一根稻草。
    无奈的基尔为了保存新罗马帝国的最后一丝骨血,以便日后东山再起,他选择了一个将军最屈辱的方式———投降。
    然后他抽出来短铳,打碎了自己的脑袋。
    而这时候,最后的杀人诛心的手段才刚刚上演,
    墨非有意的隐藏了一些重要的信息,他把墨非的战车集群突破失败和教皇国的战车支援步兵的胜利突破相对比,再把基尔之前利用红水银火雨大步前进和现在大夏用上火雨他被打的大败做对比。
    轻而易举的让人们得出了结论,基尔之前的胜利完全是依仗于红水银的。
    所以当新罗马帝国的各个阶层接到基尔大败而且饮弹自尽的消息后,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情绪如同火山一样爆发了。
    他们怒斥基尔的所有指挥都是垃圾,以为他只能靠红水银这种新武器才能获得胜利。
    而这种级别的大败必须要有人来承担责任,基尔作为死去的最高指挥官自然是当仁不让的抗下了最大的黑锅,这样一来,他被作为指挥不利的反面教材,他的战车集群突破的思想就会永远不会有人想起来去发展更新了。
    可惜了,这样一位本可以留名青史的将军,却不得不死后背着污名。
    正当墨非沉浸在自己的的惋惜中时。
    “咚咚咚”
    这间办公室的门口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进!”
    墨非随手把茶杯放到桌上,
    “什么事?”
    他一开口,一股安然的气息就笼罩了整个的办公室,情报人员的呼吸也平缓下来。
    “局长,君士坦丁堡原本预订于今天被处死的基尔的亲属还有一批溃兵,但是,有人劫了法场,基尔的妻子死于混乱,他的儿子则被人趁乱带走!”
    “嗯?”
    墨非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议,
    “是谁?在哪里?”
    他一边疑惑的带着顺口问道
    “是的,那个救走基尔儿子的人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他叫萨斯,前基尔军团的第二副官,最后一战前被罢免!
    现在就利用着珍宝阁的渠道偷偷逃离新罗马帝国试图前往大夏!”
    “哈?”
    哪怕是一直不动如山的墨非,此刻也是有些感叹命运的神奇。
    “有意思了!”
    他轻轻眯起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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