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驱之火》第十三章 望天机

    联邦，中央星城特战总部。
    亚当依旧像往常一样守在这里，他是联邦中实力强大的先锋官，如果不是最近的调令明确告诉他，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一位保镖。而保护的对象，则是一位年仅十六岁的少年！
    对于擅长动手杀敌的他来说，任何安逸的生活都是他所厌恶的，但是没有办法，联邦的制度在那里，他既然收到了上层所给予的调令，那么就必然得去执行。严格的制度，这是联邦强于三大帝国的根本，但也是联邦的残酷之处。
    他对于里头那位少年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他是当代服用“望天机”基础药剂的人选，而这种基础药剂排名高的吓人，排在联邦已有的上千种基础药剂的第3位。这可比亚当自己当年服用“墨生藤”要高多了！
    一般来说，所有排名进前五十的基础药剂都是极其有限的，甚至排名前十的基础药剂往往都只有唯一一份仅存！这不仅是因为提取这些药剂的怪物、妖魔稀少，更是因为这些药剂的合成率极低，往往没办法进行更多次的实验，更为重要的是，能够寻找到融合匹配率极高的人类也极为困难，这是没有丝毫办法的事情。
    亚当回忆起自己当年服用“墨生藤”的场景，依旧隐隐觉得全身抽痛。他与“墨生藤”的融合匹配率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一，但是在融合的时候依旧险些出了意外导致死亡。他的手脚毛发，五官都长出了可怕的墨色藤蔓，生生不息，将整个房间都给挤爆，他像是一个茧一般被藤蔓包裹在最深处，进入了假死状态，就这样整整度过了七天，才依靠“墨生藤”的生之力“死”而复活。其中凶险，亚当最为清楚。
    但正是这样一位十六岁的少年竟然熬过了“望天机”的融合！
    他立马明白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尽管他对基础药剂领域并不了解，但也知道无论是谁，只要能够融合排名前十的基础药剂，那么就绝对是联邦极其重要的战略力量，无论是应对“门”的危机或是应对其他帝国，都是强大的威慑力，更何况是排名第3的“望天机”呢？
    “咯吱”
    门被缓缓打开，一位满头白发的少年从门后出来，亚当转过头，见到少年的第一眼，不禁目光一滞。
    这是
    少年面目普通，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麻衣，身材瘦削，脸色苍白，不需要多想就给人一种体弱多病的感觉，事实上也是如此，少年面色平静地坐在金属轮椅上，腿上盖着一块白色的毛毯。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少年那一头白发，在风中自由飞舞。
    这就是融合了“望天机”药剂的少年吗？竟然是一个残废亚当的眼中，带着些许的不屑，倒不是他对残疾人有歧视，他的战友就有不少因为讨伐怪物而导致身体残缺的人，甚至更多的都已经牺牲埋在地底了。他怎么可能会歧视残疾人？但这不代表他看得起身前的少年！他的队友百战沙场，讨伐怪物妖魔，因此而牺牲和残疾，他始终对他们怀着敬意。
    但这个少年不一样，以他的年纪可以看出他的残疾是天生的，这样一个天生残疾的人从先天上就已经有了局限性，又怎么能奢望他战斗天赋有多高呢？而这样子的人在战场上对于其他人来说绝对不是强援，而是拖累！
    说得好听点，是浪费资源，说的难听点，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或许是中央星城中那个豪门子弟，因此才被派来占据这么一个位置。要知道，一旦牵扯上政治意义，一条狗融合这药剂，亚当都会信！
    “呵呵”少年没有遗漏亚当眼中的不屑，只是轻轻转动轮椅离开了自己的屋子，来到了屋外的花园里，他微微呼吸着四周带着泥土味的空气，雨后的星城似乎没有了往日的压抑，嘴角微微带起了一丝笑容。
    “亚当·史密斯，男42岁，联邦第三代G序列0036号，目前仍在服役状态，曾驻守过藏青海基地，参与过高原战役、格兰堡保卫战等大大小小战役数十场，还曾潜伏阿拉图蒙帝国数年，为联邦窃取了重要技术，你的履历，可以称得上是辉煌了。”少年坐在轮椅上，淡然地伸出手，一只白斑蝴蝶从半空中缓缓落在他的指尖，轻轻扇翅，渐渐一动不动了。少年似是从没有见过这般奇特景象一般，用另一只手轻轻用指肚抚摸过那白斑蝴蝶脆弱的羽翼，蝴蝶在轻抚下微微颤抖，却依旧没有试图飞走。
    “你了解地还挺多的。”亚当冷哼一声，并没有意外，如果真如他所猜测的那般，这个少年是联邦某一大家族的子弟，想要搞到这种表面资料简直轻而易举。
    少年并没有因为亚当的态度而感到不适，反而露出一抹笑容，“服用的基础药剂是排在第42位的‘墨玉藤’，你信奉‘守一流派’，从始至终都只发掘基础药剂的力量，而没有选择晋升联邦其他的药剂途径。至于你为何坚持‘守一流派’，应该和你的左肩上的伤有关系吧，你的左肩曾在冰原之战上受过重伤，几乎废掉，但却因祸得福发掘出了‘墨玉藤’更深的潜力，甚至有可能解开了新一轮的‘基因锁’，这才让你选择坚持走‘守一流派’的吧！”
    “这些你怎么可能知道？！”亚当这一次不能像上次一样淡定了，无论这个少年背后的势力有多大，都不可能查出他的晋升途径，这是每一位战士的最大秘密，更不用说他当年在冰原战场上受伤的事情，当时他的小队全军覆没，他一个人躲在冰原的一个冰窟里熬了三天三夜，原以为要死的时候，基础药剂‘墨玉藤’让他再次成为假死状态，随后化作一个茧。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左肩所受的伤不知何时已经痊愈，而他也解开了新一轮的“基因锁”，实力突飞猛进，在下一年的评定中序列一举突破300大关，成为了先锋官。
    “很简单。”少年此时已经收回手，让那只白斑蝴蝶飞走了。他睁开双眼，原本普通的眸子化作深夜，无数的星芒在他的眼中闪动，“所有的行为都必将留下痕迹，而只要有痕迹，就一定有办法被观测到。你一来到花园中，你体内的生机明显增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生气，亲近草木，这就不难得出你的力量与草木、生命等相关。”
    “而联邦所有的基础药剂中木系力量排在最前的是第21的‘寻梦灯’，但它却不是以生机为强项，而其他的基础药剂要么排序太低，没有上升的潜力，要么就是有其他力量掺杂并不是纯粹的草木与生命。那么你的基础药剂是第42位的‘墨生藤’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了。”
    “为什么说你是‘守一流派’呢？那是因为我研究过，如果选择了联邦的晋升路径，虽然冲破‘基因锁’的几率是会更大一些，但是因为有了其他外力的介入，融合体也会造成混杂，远没有走‘守一流派’的人气息单一纯净，因此你必定是‘守一流派’的。”
    “而你生上的生气在草木环境中不自觉得涌向你的左肩，那就说明你左肩受到巨大的创伤，久治不愈，已经形成暗伤。这样的伤势必定得积累十年左右才会有这种规模，而十年左右恰巧就是你成为先锋官不久的事情，结合你的履历，自然能够明白你是在冰原之战不久后晋升的。再加上你竟然选择了少有人选择的‘守一流派’，我有八成的把握，你是因为在冰原之战伤到左肩并通过‘墨生藤’解开新的‘基因锁’活了下来，发觉了‘守一流派’的潜力，你才选择走这条路的。”
    少年侃侃而谈，双眸中的星光渐淡，逐渐消失不见，他再次露出了他习惯性的微笑，“很好，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我的推断是正确的，亚当。”
    “啊啊啊？哦！”亚当发觉自己竟然被少年的一席话给说的有些失态，不禁老脸一红，但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看向少年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忌惮的神色。很显然，少年刚刚动用了一定的超凡力量，虽然不知道用了多少力，但就刚刚那份水准，就道破了他过去的不少人生经历，由此可以看出这少年的可怕之处。
    只是不知道，这是基础药剂的力量，还是少年天性如此？亦或是而者皆有？他当着自己的面，显露超凡，恐怕还有一定的震慑意味。只是他做的了无痕迹，更加高明，不会引起他的反弹。
    望天机，望天机！这就是排名第3的基础药剂的能力吗？亦或是展露的只是冰山一角？
    “亚当！亚当！”耳畔传来呼喊声，亚当陡然从发呆中惊醒，却看到少年挥手的一幕，“我说，帮我把桌上那份关于阿尔卡纳的报告递给我吧！也休息过了，该工作了。”
    他这是怎么了？总是出神，发呆，像他这种实力的人，不应该会犯这种错啊！难道说亚当顿时感觉背上冷汗岑岑。
    他连忙点头称是，来到桌前，把手伸向了桌上摊开的报告。
    报告的第一页，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青年有一股颓废之气，让人看了恨不得撸起袖子，提起他的衣领狠狠揍他一拳。而那照片的下面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