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念玉没动。孟世端便走过去,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稳稳当当地将她抱到大上安放。
她翻了个,背朝向他,闷声道:“你是怕我肚里孩子受委屈吧?”
他不反驳,只是叹气道:“你也是要当娘的人了,就不能学会珍重体?睡地铺染了寒气多不好。”
“臣妾会珍重自己,臣妾还不想被王爷屠满门。”她指的是今他的威胁,语气更冷了几分,“请王爷离臣妾远些,别压着臣妾肚里的孩儿了。”
她不愿同他亲近,他也不勉强,只是为她掖紧被子,和衣而睡。
一地离京城远去,杨念玉心里的失落感就越强。她总是会想起那个萍水相逢的哑巴小王,不知他现在过得好不好。为一个哑巴,有时候也许比瞎子更可怜。他抱她时,一定有话想对她说,却无从表达。
回到王府,杨念玉都去小佛堂,以求得内心的一丝宁静。念佛念得再多,她还是无数次地想起那个人。
回蜀不到三,她就瘦了。若不是为了腹中的孩儿,或许她已经绝食。
孟世端来到杨念玉的院里,丫鬟小晴端着原封不动的餐食出来,朝他一福:“王爷。”
他瞥了一眼小晴手上的托盘,摆手命她下去。
踏入屋子,见她还是老样子,低首捻着佛珠,不知是在默念还是冥想。
仆人们见他来了,纷纷行礼:“给王爷请安。”
请安声惊醒了杨念玉,她从塌上起,循声行礼:“臣妾给王爷请安。”
孟世端叫起,命旁人退下。
碰到她的手,竟然冰凉得像一块石头。
他心疼,将桌上的手炉拿起,递她手里:“怎么这么不听话?你不吃饭,肚子里的孩子还饿呢。”
她心中冷笑,关心果然还是为了孩子。
她放下手炉,在桌上摸索了一会,重新找到那串小叶紫檀佛珠,拨弄了起来,语气淡得像窗外的云:“王爷说得是,臣妾受教。若没有旁的事,请出去吧,我要清静一会。”
“你成把自己关在这里,还不够清静的?”他没走,在她边坐了下来,摁住她拨弄佛珠的手指,劝道,“屋里寒,不如出去晒晒太阳吧。”
温柔如水般缓缓流淌。她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温柔,却是侧避开。
“别对我虚假意了。”杨念玉叹息道,“你明知我心里有别人。”
“你说那哑巴?”孟世端忽地一笑,凑近她的耳朵,“忘了告诉你,那哑巴,已经死了。”
原本镇定的杨念玉听到此话后,子瞬间凉了一截,神大变:“你杀了他!”
气愤不过,她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上,一边哭,一边破口大骂:“孟世端你骗我!你说我跟你走,你便饶他命的!你混账!”
孟世端任由她打了几拳后,才捉住她的手腕,笑道:“好了,别打疼你的手。”
“都出了人命,你还在这里说笑!”杨念玉突然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我要你抵命。”
兔子急了还真咬人,且下口不轻,孟世端一个没防备,真被她掐中了紧要,血顿时往上涌,脸上涨红。
本能地,他用尽余下浑力气,甩开她的手。
她近来体弱,力气也小,终是未能敌得过他,倒在了一旁。
“我去,你这是谋杀亲夫啊!下手重!”
孟世端咳嗽不止,半天才缓过劲来,见她眼神灰败地倒在旁边,没再说话,而是伸出手指,在桌案上敲了两下。
像敲木鱼似的,两下。是熟悉的声音。
杨念玉一愣,从一旁爬起,坐直了子,结巴起来:“你……你……”
他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一横一竖地写:“是的,我很俊。”
是那哑巴第一次在她手心写的五个字。
“是你?”杨念玉秀眉蹙起,一时失色。
孟世端不答,又在桌上敲了一下。
敲一下便代表肯定,两下代表否定,这是她与那哑巴约定的说话方式。
杨念玉惊讶不已,怔怔地望向那出声的方向,喃喃:“是你……那几是你陪我,那晚的饭菜也是你做的?”
孟世端又敲了一下。相同的轻重,相同的回响。
她恍然。
这些子心心念念的哑巴,竟然就是眼前的夫君。她真是笨,当局者迷,怎么会想不到,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哑巴刚才王爷就来?
原来,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他没有缺席,而是陪在她的边。只不过,是扮成了一个哑巴的样子。
哑巴,可能是种残疾,也可能是在感中有口难言的人。
“你,你既一直在我家里,为何不说?”
孟世端道:“你若知道是我,就该赶我走了。若不骗你,怎么照顾你呢。”
那哑巴没死,还是她的夫君本人。她举起袖子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你个没良心的,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将她的手臂,放在自己脖子上,笑道:“念玉,我近来想了很多,咱们成亲这么久,我却觉得只有当我是哑巴小王时,才离你最近。以后,你有心事别藏心里,都告诉我。要是不愿意,你可以像今这般掐我,成不成?”
她推开他,抚着口道:“我还险些以为,我喜欢上旁人了。”
“哼,本王还没找你算账呢,若小王与我不是一人,你岂不是真给本王戴帽子了?”
杨念玉啐他,嘴角却勾出了些些笑意:“那也是你活该。”
“行行行,老子活该。”他将她揽在怀里,亲了一口,请求道,“原谅我,好不好。”
她有些莫名感动,抵住他的额头,道:“那你以后,不许再猜忌我。”
“好。”他欢快地应承,“以后都听你的。”
她偏头躺在他怀里,释然一笑。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给你做过一桌饭菜?”
孟世端有些疑惑的是这个,他记得他没说过呀?
杨念玉翻了个白眼,调侃道:“若不是王爷这等不食五谷杂粮的人,谁会忘了放盐?若不是你,谁又会做得那么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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