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领主》066.水蛭

    血红色的水蛭在肮脏的下水道内急速游弋，不断同化着所有的活物，扩散速度惊人。并且它们竟然表现出令人吃惊的群体智慧，就像是受到指挥的蚁群，疯狂行动着。
    很快，这些诡异扭曲的虫子便在这下水道内形成了一股暗流，就像是泥泞的污浊里伸出了血红色的筋肉，肆意蔓延。
    它们不多久就遇到了第一只较大的活物，一只流浪狗，骨瘦如柴的狗狗正蜷缩在下水道的角落，或许是饥饿，或许是被遗弃，正瑟瑟发抖。可那些水蛭却如若嗅到腥味的猎手，绕开两道，分前后爬上湿滑的台子，在距离那只狗狗尚且有三四十公分的时候，前几只水蛭突然弹起，就像是被安了弹簧，直接蹦到了狗狗身上，下一刻便扎了进去。
    狗狗的皮毛似乎毫无防备作用，片刻间，身上就附着满了水蛭，几秒钟便倒地不起，只剩下微微抽搐。
    吸完血，水蛭分成两拨，大部分直接离开，重新回到了污水里，继续寻找个下一个猎物，但有一些则留了下来，它们更深入地钻进了狗狗的体内，原本已经干瘪的尸体慢慢鼓了起来，腹部竟然都有了起伏，在抽动了几下后，竟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随后更是扭动着僵硬的身体，走了几步。
    再接下来的时间内，这只狗的身体开始发生极大的变化，原本骨瘦如柴的体型慢慢膨胀，骨骼都有所拉伸，肌肉暴起，从一只流浪野狗突变为一只野蛮的兽类。
    它的喉咙发出低哑的嘶吼，可这吼声刚有了些许的暴躁，却戛然而止，下一秒，它的狗头从中间咔嚓一下裂开，一根硕长的舌头蹿了出来，似乎是解锁了新的攻击方式。然而狗头慢慢合拢，舌头也收了回去，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顺着下水道，这只既可能是被寄生，又像是被T病毒感染的狗终于钻到了地面。外面是艳阳高照的日头，行人过往，偶尔有被这只狗吓到的人，也纷纷避开。
    一个穿着平凡的女孩子随手将手里吃了一半的汉堡包丢给了那只看上去壮硕却又有些邋遢的狗狗，蹦跶着走远。在她的眼里，这又是平凡的一天。
    而这只狗狗却嗅了嗅那个汉堡包，噴了个响鼻，由灰变红的狗眼转向旁边的路人。
    数分钟后，尖叫声刺破天际。
    呐，这才是生化危机该有的平凡的一天。
    ……
    ……
    肖子战此时正坐在保护伞公司莱肯市分部的大厦二楼一个小型的面试厅内，进门的计划倒是顺利，可后面出了些麻烦，这麻烦还有些巧合——负责面试的两个考官一个生病请假，一个出差。所以，他被临时安排到了二楼的工勤人员管理部旁边这个房间，说是等待片刻，会有其他负责面试的人来跟进。
    可问题是，他肖子战已经在这里坐了半个小时了。
    ——MD，这些王八蛋怎么和某些人员一样，都不办事的吗？
    实在不想再等下去的肖子战摸出了这个小房间，他这一身打扮，通常的员工还就没那个敢上来问句话的，任由他拐进了安全楼梯通道。
    这半个小时他也不是没有收获的，比如工勤人员的规章条例他就看了两遍……
    “这栋大楼的清洁人员各自有各自的保洁区域，但因为轮班制，每半个月会有交接。理论上清洁人员的身份卡就足以进入十二楼以下的大部分区域。卡，我是拿到了，这倒是省了不少事情。可……我是不是该先换一身清洁工的衣服？”
    感觉自己已经套上了一层“新皮”的肖子战有些舍不得这身高达五位数的西装，最终并没有去偷衣服。
    利用“借”来的身份卡过了三层通往四层的门禁后，肖子战立刻轻松了下来。从第四层开始，到处都是穿着西装的人，他自己就没有那般格格不入了，只是相对于那些忙的里焦外嫩的家伙，他倒是显得格外的安逸。
    连童冉冉都在通讯器里抱怨他有些过分在意保护伞公司的安保措施了。
    毕竟，对于这样家大业大的寡头，能有多少人会对他们动心眼子呢。
    过了第十层，肖子战终于遇到了一些麻烦。
    这里开始出现一些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不时还可以看到一两个小型的研究室，相对于的穿西装少了起来，注意力会放到他身上的人也多了起来，他毕竟是个生面孔，还是个东方人的面孔。
    “以这里的安保系统，就算是有红后的十分之一，我现在也估计暴露了吧？”
    通过通讯器，肖子战询问着童冉冉。
    “应该不至于，保护伞公司几乎在所有的一线城市都有事业机构，二线城市也基本上占了八成……以红后那样的顶尖智能AI，需要匹配相应的设备才能运行，要是每一个城市都布置一个这样高性能的主机系统，可是非常大的资金消耗，这不是拷贝一份系统文件就能完成的布设。何况莱肯市只是个偏远城市，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再说，要是莱肯市有这样的一层力量，我也不会选择在莱肯市蜗居数年。就目前你现在的情况来看，暴露的可能性只有三成。继续吧。”
    肖子战抓了抓头，他没有当过特工或者间谍，越往上层走，压力越大，时不时被人盯着，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心里慌的很。
    在这里，他没有按照原定计划抵达十二层，而是钻进了厕所，顺带着把门给锁上了。
    十二层往上需要指纹识别，他要么找一个级别高的剁了对方的手指头，要么胁迫一个倒霉鬼，或者再直接一些。
    几只丧尸鼠已经没有用处了，该是它们发挥余热的时候了。
    这几只丧尸鼠被肖子战留在了一楼的犄角旮旯，正在待命。在肖子战一声令下后，四散着，蹿向所有活人，它们将引起一场骚乱，而这样的骚乱并不会很快平息，被感染的丧尸鼠会引发T病毒的扩散，保护伞公司必须做出相应的措施才行。
    按道理来说，保护伞公司是有预案的。他们不会放任T病毒就这么扩散，所以肖子战也并没有多大的负担。
    而肖子战则可以趁着骚乱，突入到顶层。当然了，仅仅是一楼的骚乱还不行，他需要楼层内也有骚乱。
    有两只丧尸鼠被他安排从一楼的通风管向上爬，能爬多少楼不确定，三楼五楼，最好是七八楼，甚至更往上，这并不会影响到肖子战的计划，只要有乱，就可以趁乱而动。
    “你做了什么，一楼似乎陷入了某种混乱，你不会是释放了病毒吧？”
    童冉冉也是个T病毒感染者，他的体液同样具备感染性。
    “当然！”
    “那你要加快速度了，保护伞公司的生化防御预案是在三分钟内奏效，U.S.S.将在五分钟内封锁现场，十分钟控制人群。稍微筛选，他们很快就会锁定你，并确定你的位置，你最多只剩下五分钟。从十楼，抵达三十三层吧。”
    “五分钟？这么快？”
    “非常时期，这是保守估计，得预留时间做意外处理。既然你已经把一楼弄乱了，想来你还会在别的楼层做同样的事情。这想法不错，足够让他们忙一忙了。你准备一下，在看到楼层内出现红色警示灯后，听我的指挥。”
    肖子战默然点头，拉伸了一身四肢，慢慢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十数秒后，警铃大响，肖子战一拳撂翻了一个挡路的，蹿了出去。
    左，直行，楼梯，上，推门……
    十一楼，十二楼……
    在童冉冉的指引下，肖子战趁乱越过了十二楼以上的门禁，肆意向上狂奔，剧烈的警示铃声贯穿整个大厦，便是安全通道都开始挤满了人，肖子战干脆扒开了电梯的安全门，爬进了电梯井。
    “安全通道已经被堵了，都是向下的人，你可以利用电梯井爬到二十三层，之后的楼层所有电梯井都是单独的，你需要挖一颗眼珠子来进入。后面的楼层我就没办法帮助你了，你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三分十九秒。十八秒。”
    童冉冉催促着。
    肖子战也不敢怠慢，好在T病毒给了他不错的身体素质，要是换做以前，他早顺着电梯井摔下去了。
    二十二层，肖子战停住了，他听到了一些响动，以及拉枪栓的声音。
    ——md，被发现了？
    电梯的安全门哗啦一下被拉开了，肖子战双手一，薅住探出来的一个人就给拉了进来，直接甩了下去，他自己则扒了一把，顺势滚进了楼层，刚一挨着墙，本能的抬脚蹬了一脚，借力又移了些位置。
    对方显然不是一个人，子弹几乎是贴着肖子战的头皮扫过的，吓的肖子战是一身的冷汗。
    可这种时候容不得他多想，看到另一个黑色作战服的家伙就在电梯边，枪口已经压了过来，他知道自己是没的避开了，干脆翻身一窜，合身抱了上去。
    两个人一起撞进了电梯井，肖子战得多贼，撞进去的一瞬间，瞅准了一把攥紧了电梯绳，那家伙则嗷嗷的跌了下去。
    冒着冷汗，肖子战吞着唾沫又爬了回去。他没敢在这地方多待，先溜了。
    这一番操作，也是灵性，回头在琢磨一番，肖子战是满心的激动。
    ——妈耶，劳资这算是双杀了吧。也不给留点儿装备，留把枪都是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