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言重了,倘不是有着寒焰相助,区区相信你会出手相助一二的,机缘巧合下于修为境界上又进了一步,我还要感谢方才那一杯灵酒呢。”
许是太过疲累,独孤益一个踉跄栽倒在地,好在彼处铺设有厚重的羊毛地毯,否则……
略一迟疑,张澜还是同他坐到了一处,斜睥着身旁之人,她饶有兴致的问道:“这寒焰……是得自于石南前辈?”
“恩,他老人家对我好吧?”右手掌心中复又燃起一团小小的金焰,独孤益眼带笑意的说道。
“婆罗寒焰,是激发过荒古大妖血脉的人鱼,才能够拥有的本命之火,自远古巫妖时代以来,人鱼一族日渐式末,及至眼下,存世的唤海者大妖,更是难得一见。
师弟能够有幸炼化一缕,端得是让人艳羡啊。”说话的是宇文双,她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中,倒映着一缕色作淡金的火焰,在这微凉的夏夜里,显得尤为好看。
“夜已深,明儿个还有事要做,这就回去歇了吧,作为典当行的大掌柜,师姐我还要再次恭喜你,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轻易入得了石南前辈的法眼。”
在张澜的目送之下,他拖着疲累的身子往前院“火工坊”趋步而去。
独孤益所料不差,是夜,石南终归还是独自去到了那处为其大为称道的所在。
席间,他虽是因着灵酒药力的集中爆发,而承受了莫大苦楚,但心细如他,还是自宇文双的身上捕捉到了些许的“怪异”之处。
“怪异”,或是也唯有这“怪异”一词,能够表述这个久也未见的妩媚女子,在其心目中所产生的变化。
至于张澜,他却是愈发见疑了起来,以对方的修为境界,身份地位,本不该对自己这般的一个小修士太过上心。
可这段时日以来,这个大掌柜的所作所为,似乎都在阐述一个问题,那便是:我对你独孤益格外上心。
玄微口中的“照妖宝鉴”残片,或许便是对于此事的唯一解释。
“离张澜远一些,再远一些……”这般想着,他很快便进入了梦乡之中。
作梦中梦,见身外身。
如同古旧城池一般,“汶江大学”的正门是两扇高大、厚重的朱漆木门,其两侧各有一扇小些的角门,以为行人通过。
两侧角门则是各个紧挨着一座由青石砌筑而成的高大门楼,高大、气派的门楼分自有四层之高,为这一所百年名校凭添了几许庄重、神圣之感。
这是一所开放性院校,进出都无需凭证,纵然不曾开学,穿角门而入的独孤益还是在此间看到了不少年轻,富有朝气的身影。
自那老妇人处独孤益知道,寒暑假不曾回家的学生,大抵是因着在汶口市参见社会实践,加学了第二专业,在此复习备考研究生……又或是因着要谈恋爱之故。
说道谈恋爱,就只独孤益进门这一小会儿,成双入对的年轻男女,他就遇到了数对之多。
对于此事,他自老妇人处知道,华夏的大多数高校是既不提倡又不反对的。
“在最美的年华里,能有一般特殊的遇见,也不负大家都年轻了一场。”他自说自话间,便是穿过了南门处的一片幽静的树林,至此,高大、雄伟的体育馆便是在望了。
树林同着场馆之间是一处处篮球、乒乓球、羽毛球场地,对于这几样运动,独孤益自是不曾经历过的,是以,他驻足于此,多看上了那么一会儿。
“活动活动,出出汗,倒也是好的,有机会的话,或许以后我也要尝试一二。”正有着这般念头,一个蓝白相间的篮球,堪堪滚到了他的脚边。
“兄弟,扔过来啊,麻烦你把它扔过来。”对面不远处,场地上的几个人同时向他招手喊道。
不及多想,他顺势一脚就将这个皮球踢了过去。
“喂,兄弟,篮球可不是用来踢得。”一个有力的肩膀拍落肩头,震得他生疼。
转眼看去,是一个比他要高上半个头许的青年,如此身高又兼极为壮硕,直似半截铁塔一般。
“哦,谢谢你教我,不过,这位同学的手劲儿,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抖搂肩头那蒲扇也似的大手,独孤益故作生气的说道。
“噢,这点儿力道就受不住了?那好,本少爷像你道歉就是了,不过,你可记住了,我霍正冬最恨的就是那些不爱惜,不尊重篮球之人。”转身离去时,那个高壮青年如是说道。
“霍正冬,就是在南门吃晌饭时,他们所提到的那个篮球天才?有些意思。”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独孤益扶了扶架在英挺鼻梁上的“平光黑色半框眼镜”,低声咕哝道。
在体育馆面前驻足犹豫片刻之后,他终是没有进去,而是后去到了它北面的半露天体育场,彼处正不时的有呐喊、鼓劲儿声传来。
同着独孤益所存续的那一处时空里常见得拍卖场、角斗场有些相似,盆底处的足球场,环绕其周遭十数圈的跑道,以及于四面盆壁上递次而升的水泥台阶,便是这体育场的大致构造。
之所以称其为半露天的所在,是因着无论是足球场,还是跑道上空俱皆没有穹顶为其遮风挡雨,而四面看台的上方,则是有着道道海浪模样的透明索膜结构护持于此,以为遮蔽风霜雪雨之用。
他向来就是一个喜欢热闹之人,索性就信步走来,穿场馆正门而入,绕行至了看台的石阶上。
许是缘份使然,或是命中注定,在第七层看台的角落里,他竟是看到了楚俏这个高挑、漂亮的女孩。
她此刻安静的坐在那里,正以手中铅笔于宣纸上,沙沙作响的勾勒、涂抹着什么。
自老妇人的记忆中,他知道这就是素描,建筑学专业果然需要美术功底,不动声色的坐在她身旁的空位上,他以看球赛为掩护,往身旁女孩手中的画作看去。
那是一个脚下盘带着皮球的高瘦男孩,虽只有一个背影,独孤益却是能够自其中读出几分潇洒、俊朗的意味。
“或许这就是楚俏的意中之人,或许,他此刻正于足球场上挥汗如雨。”念及至此,独孤益没来由的在心底生出了几分嫉妒之意。
不过,当他瞥见女孩于画作落款处的提词时,心中又不由得泛起丝丝怜惜之意。
“不曾开始,何言结束?”这个背负了巨大生活苦难的女孩,想来此前一定是在暗处,默默地关注着这个为她付诸在了笔端之人。
看情况,此番她倒是过来,同着那一段或是辛酸,或是甜蜜的过往做别的。
青春大抵是用来祭奠的,纵是这一份不曾开始便即结束的情愫,或是也不能够豁免。
纵然无数决定在他心中一一闪过,独孤益还是起身离座,向着通往外间的台阶处行去。
“再往北的未了湖、图书馆、学术报告厅,我就不过去了,径自往西门处看看吧,除了美食商业步行街的热闹,我或是应该于西门对过的‘汶江社区’租一套差不多的房子。
毕竟,虽然此间的天地灵气颇为稀薄,但廖胜于无,我还是坚持修炼一二为好,这苦修的习惯可是任何时候都不能随意放下的。”这般想着,他已是来到了西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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