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湖畔,一家规模颇大的酒楼中,王俊与欧阳倩二人正在吃着当地名菜——东湖醋鱼。
夹了块细腻嫩滑的鱼肉,年轻的女孩撅着小嘴对王俊不满地道:
“师兄,以我二人之能去猎杀那修为不甚太高的人鱼,想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又何必要带上那个姓‘独孤’的小子?难道你没觉得,届时他极有可能会成为我们的负累?”
“师妹,先吃会儿鱼,这可是本地名菜,要不一会儿该凉了,咱边吃边聊。”李清茂用筷子指着瓷盘里的醋鱼对阴明月轻声道。
……
晚饭过后,独孤益回到了三楼自己的房间,叠膝瞑目的盘坐在小床上,堪堪运转起“玄冰诀”来。
自进阶至筑基期以后,他发现自己对这一般水属性顶阶功法的理解,似乎又深了那么一些,其自身法力在该法诀的引动下,于奇经八脉中的运转也变得越发圆融了起来。
通过运转该法诀所吸收、炼化自外间的灵气,产生的水属性法力也变得更为精纯、凝练,这极大的提高了他的施法速度。
据他自己估计,精纯凝练的法力对于该功法后面附录的数般大神通,或许也会有不小的增益效果。
运功一个周天后,精神大好的独孤益自腰间乾坤袋内取出了那本古旧、残破的“肆辰巨灵掌”密术图录。
抚摸着入手温凉、柔软的封面,他美玉也似的一张脸上,闪过了一丝孩子气的笑意。
彼时,这本残旧图录之所以会引起他的注意,多半是因着此封面的材质,自小受姨娘的熏陶,他一早就拥有了一双辨识灵材的火眼金睛。
更何况近来他还得了“太阴仙尊”的情感记忆,在外丹炉火并灵材辨识方面,对方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行家。
有此能为,独孤益自是不难发现,该图录那看去残旧的封面,实则是以灵虫——“九凝寒冰蚕”那最柔软、最珍贵的腹部毛皮所制成。
区区封面尚且珍贵如此,其内里所载有的密术其重要程度也就不言而喻了。
至于是什么原因,让其明珠蒙尘,遗落于街头摊位,在独孤意看来其背后必定有不足为外人道的因由,但此事之于眼下的他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最令其兴奋的是,该“肆辰巨灵掌”密术虽是残缺,但居然与地支十二般变化之一的“五行化土”,内里所提到的一样大神通——“离艮化形术”,有着极深的渊源。
正是因为他此前对这“离艮化形术”颇有涉猎,这才能够断定,彼“巨灵掌”密术或是应该冠以“巳辰”二字,而不是眼下的“肆辰”。
毕竟以十二地支各个的五行属性来看,“巳”属火为“离”,而“辰”则是属土为“艮”。
以他对“离艮化形术”的熟悉,加之对这“肆辰巨灵掌”的反复参悟,他认为后者多半是有人根据地支十二般变化中的大神通所推衍而来。
虽然该密术较之于前者更为简单、通俗,但已经尽得其精髓。
且修习该“巨灵掌”的门槛极低,纵是以他目前的筑基初期修为,亦是可以着手修炼,不似“离艮化形术”般,非还丹期修士而不可尽得其精髓。
复又翻看了一遍“肆辰巨灵掌”秘术图录,独孤益籍着“五行化土”之术,将自己的灵根属性转化为五行之土以后,便手捻法诀,将体内法力遁着图录上所记载的方式缓自运转了起来。
经过无数次的尝试与失败后,在东方既白之时,终于在其背后虚空之中,现出了一道散发着淡淡法力波动的土黄色巨掌虚影。
此巨掌虚影虽是暗淡且又法力波动微弱,但依然掩盖不住其古拙、苍莽的气息,伴随着阵阵龙吟之声,独孤益将这巨掌虚影,向着一面方自为其祭至面前虚空中的墨色盾牌印了上去。
东湖郡,雾合关,六合门。
一个美艳妇人,在经过一通大声的吵嚷之后,此刻正形象全无的扑倒在地,背脊起伏的小声啜泣着,无数名贵的字画、书籍、玉器,以及灵材更是散落了一地。
旁边一个微胖的赤发汉子,此刻正小心的陪坐在不远处,手持漆黑如墨的旱烟袋沉默地抽着旱烟。
……
斜倚着七十二洞石拱桥那粗粝的护栏,迎着吹面不寒的春风,沐浴在暖和的阳光下,看着左近那衣着轻便,往来如梭的人们,此刻的独孤益正恣意的感受着大自然的瑰丽、雄奇。
一个月之前还漫天飞雪,半月之前还春寒料峭,转眼间便是艳阳天了,他对于今日的泉先岛之行充满了期待。
南骞大陆,连沼寨,柴府。
方一进门,还未来得及向柴夫人执礼的大少爷柴磊,便一脸焦急的望向坐在客厅首座的阴鸷老叟。
“母亲大人,阿姐有消息了吗?”这好像才是他最为关心之事。
沉默地摇了摇头,柴夫人像是在安慰柴磊,也像是在安慰自己,但见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望着柴磊沉声道:
“你姐姐这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咱娘俩大可放心,倒是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琢磨个正事做了。呃……等她有了消息,我会着人第一时间通知于你知道,莫再为了此事徒耗许多心力。”
午后的阳光照在这个阴鸷老人的侧脸上,带着几许疲惫,几许落寞。
送走来去匆匆的柴磊之后,这个在暖阳下倚门而立的老人,只有在此刻无人处,在疲惫与落寞中,独自舔舐着内心的伤楚。
这是一个母亲在女儿留书离家后的不舍与担忧,尤其是这个老人在女儿年幼之时,还一人分饰两角的同时扮演了父亲的角色。
……
相比于北颐国的春回大地,极北苦寒之地依旧是万里冰封,漫天飞雪。
一位宝相庄严的年老僧人,正艰难地行走于狂怒的风雪中,翻过一座山头之后,在背风处他紧了紧身上厚厚的僧衣。
冷风如刀,夹杂着鹅毛般的大雪拍打在他的脸庞、身上,皱了下眉,发现路况熟悉如自己,竟也不觉间迷失在了这茫茫雪国之中。
轻自叹息一声,只听他含糊不清地道:“下次该带上落伽做一处前来,也是时候该让他熟悉一下北婆罗寺一脉的使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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