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名挡路的神官被烧成灰烬,伊戈斯步入这黑暗中的大殿。
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神官与白鬼的尸体满地都是,几乎将整个地面堆满,鲜血与蜡油混合在一起流淌,沿着阶梯流下,涌入这蛛网般的迷宫中。
空气中充满剧毒的血气,看起来霍华德刚刚在这里流过血。
伊戈斯看了下地面的尸体,没有霍华德,看起来他貌似还没死,至少没死在这。
这个鬼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这满地的尸体,仿佛经历了一场屠杀。
伊戈斯可不认为霍华德一个人可以完成这些。
此刻霜狼城依旧被一团模糊不清的云雾遮掩,伊戈斯看不清,他甚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就是一头贸然闯入这一切的巨龙,搅乱了一切。
熟悉的感觉降临,伊戈斯突然停下了步伐,他扭头看向眼前的一条黑暗的通道。
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散发着令人感到恶寒的气息。
突然间洪亮的钟鸣响起,震慑人心,随着这不知何处而来的钟声,死人们站了起来。
神官与白鬼们的尸体似乎被什么力量支了起来,他们的身体诡异的扭曲着,但最后还是勉强的直立了起来。
空洞的眼神随着头颅的转动全部看向伊戈斯。
“什么玩意?”
伊戈斯没有多想,火之力释放,以自己为中心,在这大殿中卷起怒焰的风暴。
死人们伸出手,向着伊戈斯靠近,他们的身体在火焰中毁灭而又重组,似乎伊戈斯的火焰根本无法影响到他们。
挥起蛇莽,将靠近的敌人斩杀,可他们切断的身体又迅速愈合,就如伊戈斯遇到的那头残次品一样。
那里遇到的是残次品,那么这里或许就是正品了吧。
伊戈斯这样想着加大了力量,现在的一切他都没有把握,不知道自己判断的对不对。
热烈的高温下,死人们的身体开始碳化,可随即新生的血肉便将碳化的部位挤掉。
这么强大的生命力,这就是白鸦们企图制造的“神之躯”吧。
伊戈斯做出了如此的判断。
死人们抵御着高温而来,伊戈斯觉得他们并没有什么有效的攻击方式,可在他们来袭的过程中,伊戈斯改变了想法。
死人们的身体开始增殖,尖锐的骨头刺穿了身体,化作一根又一根的长矛,他们从踉踉跄跄变成了狂奔,火之力根本无法阻挡他们的步伐。
蛇莽斩断了他们的躯体,可是紧接着他们便被重新连接在一起。
时之力开始涌动,伊戈斯试探性的发出一次攻击,携带着时之力的蛇莽散发出青蓝色的光辉,将他所触及的一切湮灭。
死人们的躯体在时之力的伤害下开始腐烂溃散,但紧接着死去的部分被剔除,新的躯体被生长出来。
时之力也不起作用了?
伊戈斯这样想着,感到了一丝的不妙,可随即他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所有的死人的脚下血肉都在生长,深陷地面……或许他们并不是单一的,这些死人都是连在一起的,或者说,某个生物的延展。
这可怕的想法瞬间引起了伊戈斯的警惕,来不及多想,双翼张开,伊戈斯在这密闭的空间升起。
火焰汇聚,灼热的龙息呈射线状袭下,就如熔岩的瀑布般,死人们被火海淹没,伊戈斯的视野中一片赤红。
火海的翻滚中,一道黑影掠出,伊戈斯侧身躲闪,那道黑影直接贯穿了墙壁,将穹顶的水晶击碎,细密的裂纹布满墙壁。
伊戈斯飞腾到另一边,这才看清了这道黑影,那是一根被白骨覆盖的巨大触手,带着白骨的倒刺,从火海之中弹起。
“这……到底是什么。”
伊戈斯这样说着,但实际上他知道,这恐怕就是白鸦所制造的神之躯。
真正的成功品。
整座大殿开始颤抖,火海烧裂了大地,随着它的翻腾,大地之下的巨兽开始崛起。
这是难以形容的恐惧,地面破碎翻腾,火海被碎石掩盖随后坠落,这是恍如末日的景色,一切的事物消失在了这其中。
地面之下露出血红色的血肉,无数巨大的血红色蠕虫互相交织蠕动,在裸露的肌肉组织上,坚硬的白骨在增殖,如铠甲般覆盖在那血肉之上。
死人们的尸体下连接着这群诡异的蠕虫……不,不是这群,而是……它。
那是蠕虫般的触手,它们开始散开,露出了其下的面容,那是丑陋的血肉,神官们与白鬼们的头颅在其上胡乱的生长,所有的面容都看向了伊戈斯,他们张开嘴,发出凄惨的哀嚎。
一个人的哀嚎声响起,两个人,三个人,千万人。
所有的声音汇聚在了一起化作神临的圣歌,它挣扎着从鲜血与痛苦中降临,撕开血肉,从千万痛苦面容的歌声中来到此间。
伊戈斯注视着这一切。
那生长着无数痛苦的面容中再次生长出了一个新的躯体,它带着钢铁的面具,门徒留下的水晶,裂解的生长在其上。
“阿门!”
那人说着。
紧接着所有哀痛的人都与它一同发声着。
“阿门!”
声音化作实质的浪潮,将整个大殿撼动,蠕虫般的触手蠕动着,在其末端裂开,露出如花瓣般的结构,紧接着所有的触手化作千万红线如暴雨般接连轰击而出,带着锐利的骨刺,撕破空气发出哀嚎般的声音。
伊戈斯迅捷的穿行在这攻击中,数不清的触手带着坚硬的骨刺将穹顶贯穿,伊戈斯一边躲避一边给予还击。
炽热的火焰烧焦了一只触手,可紧接着新生的血肉从死去的部位生长出来,化作更多的红丝而来。
汹涌的龙息迎上了这赤红的暴雨,混乱的力量引爆了一切。
此刻整个霜狼城都迎来了轻微的地震,在这混乱中,谢帕穿行在多纳斯塔堡中。
近两米五高的霜狼白流就跟在他身后,将那尘封的铠甲披上,裸露在外的毛发此刻染上了一抹鲜红,锋利的獠牙上,有血滴落。
多纳斯塔的宝剑已出鞘,谢帕手持着霜牙。
在他视线的所向,地平线的尽头,火红的微光出现,将这黑夜带来了一丝曙光。
天,要亮了。
谢帕脸上满是欢喜,耳边的魔导通讯器中,一个又一个的声音响起,汇报着情况。
天边的光越来越亮,将黑暗驱逐,借着这光谢帕回头看了看。
鲜血从多纳斯塔堡中流淌出来,一个又一个被他视为亲人的人死在了其中。他身上淋着血,霜牙上也是血。
鲜烈的红色几乎染红了一切。
“不,谢帕伯父,你不能这样。”
哀求声让谢帕从这美景的迷恋中醒来,他带着可怕的微笑,看着地上的青年。
面对自己侄子的哀求谢帕没有回应,他只是举起霜牙,一剑又一剑的刺下,直到他没了声息。
“呼……真累啊。”
杀死了自己的侄子,谢帕擦了擦头上的汗,又或是溅上的鲜血什么的。
捡起地上的锁链,他将黑暗中的“玛丽小姐”拖了出来,深情的说道。
“麻烦你再坚持一会吧。”
玛丽小姐已经说不出话了,准确说是发不出了任何声音,它的嘴被用铁钩缝死,四肢被切断,抹上止血的药剂。
谢帕笑了笑拖着玛丽小姐,向着光的方向前进,今天似乎是个好日子,谢帕欢欣的唱着黑暗的童谣,越走越远。
“我们该对一个背叛者做些什么?”
“在这破晓时分。”
“把他喂给饥饿的老鼠做晚餐。”
“用生锈的利剑切开他的喉咙。”
“在这破晓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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