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朝堂。
“怀玉,真如你所言,李克用病死,周德威等退屯乱柳,这老狗命其弟内外蕃汉都知兵马使·振武节度使克宁、监军张承业、大将李存璋、吴珙、掌书记卢质立其子晋州刺史存勖为嗣,此事是真是假?”
朱温跪坐在朝堂之上,俯视殿下群臣。
徐怀玉回道:“陛下,此事也是臣从一名老道口中得知,此人所言玄之又玄,却又有说服力,故而臣才在之前把这件事情告知陛下,想不到居然真有此事,此事可以派遣暗探前往打听,围攻潞州等地兵马暂不要进行调动,此刻正是进攻潞州之际。”
“不妥,暗探打听尚需要些时日,万一李贼诈死,以此作为诱饵,潞州之战必定危险万分,陛下此事臣建议还是再做打算。”说话之人是曾跟随朱全忠讨伐秦宗权,攻打徐州,后参与消灭平卢节度使王师范,以功授同州匡国节度使的刘知俊。
李柷所言的情况再次出现,这是必然要发生的,毕竟就是他也不会轻易相信李克用就会这么死了,可这一个被关在府内的人怎么就能知道这未来的事情?
整个朝堂之上,主张继续合围潞州的寥寥几人,大多数人还是建议撤军再做谋划,其中也有人建议按兵不动等待暗探消息,徐怀玉坚持己见,据理力争。
于此同时梁山泊水域,一队朝廷兵马配合敖龙王清剿周围水匪,不下半月全面清剿干净,金银财物大半被朝廷兵马带走,而余众净皆归于敖龙王账下,自此梁山泊水匪只剩敖龙王一支,聚众两千余人,在梁山之上竖起大旗,名曰:替天行道。
二月中旬,距离原来李柷被害的日子还有几日,此刻在德州一处茶肆中两男一女正在饮茶。
“大家伙听说没有,蜀中王建年初登兴义楼,有个僧人剜出一只眼珠献上,王建命令施饭给一万名僧人作为回报,不久之后就改元武成,这大唐没了,天下怕是比以前更要乱了,好像有很多人都要称王称霸,咱们上头那位的兄长不是都把他父亲给囚禁了吗?”
“嘘,禁言,非常时期非常事,莫要祸从口出,刘节度救父乃是大义,北上讨伐那是天经地义。不过我听说晋王死了,一个去晋地走商的朋友说的,而且还发生了政变,这天下真的是越来越乱了。”
“谁说不是了,潞州那边打的很厉害听说死了不少人,现在还有军队支援,这一场仗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还不知道那小皇帝现在怎么样呢?”
……
“李郎,你要多喝些热水,天寒地冻莫要再惹了寒邪之气。”
“杏儿,不必担心,这段时日,我可是跟着程兄练了不少武艺,身体健壮着了。”
这一行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抵达德州地界的李柷、段杏儿以及程慕金三人,程慕金看着两人,甚是无趣,只好不做理会,而是去专心听这些行脚商人的对话,这里面的信息量很大也很热血,对于一直想要找机会建功立业的人来说,每一场战争都是一块奶酪。
李柷从他们的话语中也得到了一些消息,那就是义昌节度使刘守文已经准备北伐刘守光,因为之前在芦台和玉田吃了不少败仗,所以后来才暗中派遣使者前往契丹、吐谷浑请求借兵,此刻怕是已经在联络了。
李柷等人稍作歇息之后,准备前往德州城内寻找住处,明日好进行赶路。
泰平酒家,是德州小有规模的酒家,在临行之时,敖东塞给了一包盘缠,吃住方面自然不会太差,这一进酒家,那一股子酒香味就把程慕金给吸引了过去。
李柷则是找到一处空桌坐了下来,对过是两名少年郎,看似比李柷还要小上一些,两人杯酒过后,谈论起来。
“赵玉,我父亲让我在这德州采买粮草,你说刘节度能不能打败那刘守光?”
“这个不好说,不过我们现在还是要把你父亲交代的事情办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所以这一刻我们还是做好你父亲交代的之事,也算为吕判官分忧解难了,这不正是你所想要做的吗?”
赵玉?五代?北宋丞相先祖吕琦?“宰务令”的创始者吕兖?
李柷的思绪里瞬间出现了这几个信息,综合在一起,那眼前的这位叫做赵玉还能够与判官吕兖扯上关系,除了那冒死救友的赵玉还能是谁?
有了这一层关系,想要接近那刘守光却是更为容易。
“两位郎君,刚才所谈可是刘节度讨伐刘守光之事,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难处?”
李柷起身来到了两人桌前,赵玉和那不知姓名的男子开口也很客气,示意李柷坐下。
“这位郎君听口音不是北地之人,不知道前来此地有何事?”说话之人是之前称呼赵玉之人,身着菱纹圆领罗袍,头有束发的少年。
李柷看着这少年看向自己的眼色十分谨慎,于是笑道:“鄙人为洛阳人士,姓李名复,准备前往沧州投奔亲人,那边两位一位是我的护卫,一名是我贱内,路途中闻刘节度孝义,北上伐兄,天经地义,故仰望刘节度,鄙人虽然不才,但也自幼熟读诗书,想要到其账下做个笔吏,也是我之荣幸!”
那少年闻言原来是来投奔亲人的,顺便想要在沧州获得个职位,他眼珠子一转道:“鄙人义昌节度判官吕兖之子吕琦,如果这位大兄不介意可以暂在我父亲手下做个幕僚,如果真有实才自会引荐,如何?”
李柷闻言甚是感激的道:“如此就多谢吕兄了!”
一旁的赵玉也随之道:“既然这位这位郎君也是诗书传家,不知道对于账目如何?我们此刻正在德州筹粮,人手有限,所以需要一位精通账务之人来进行管理,如果这位郎君能够精通此道,我们也能够轻松不少。”
这一来德州地界,就碰上了吕兖之子以及以义传世的赵玉,不得不说运气只好,这为他接触刘守文的机会又增大了不少,对于这个赌注,李柷是把自己的身价性命都投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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