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者不语》第五十四章 壮士一去兮

    “你们有没有什么方式可以联系到这个钟海！”我问道刘丹。
    “这个，我们没有办法，毕竟已经离职这么长时间了。”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八点了，估计要去接陈队长了。“那行，麻烦你了。有机会请你吃饭吧。”
    招呼走了刘丹，我对马诗说道：“马诗，我叫你一声大哥吧，既然你是外公留下来的人，也比我大一点。”
    “霍总太客气了，只要您用得着我，就是我最大的荣幸了。”
    “不要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林氏集团的人不愿意捅开我的身份，我也不愿意，现在就把他当作一个谜吧。”
    “明白。”
    说完，我们三个人就离开了新发展国际中心。途中张律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大概意思就是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离真相越来越近，反而我心里越来越不踏实，我总觉得有什么坑在等着我。但又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坑。
    我们在门口找了一个小的水吧，等了陈队长好一会儿，陈队长走了出来，情绪有一些低落，看样子今天的事情并没有什么进展。
    “陈队长，今天收获好像不怎么好！”我故意惹了惹陈队长，也想提一提陈队长的神。
    “算不上不好吧，扫黑除恶行动成绩非常不错，应该明天就要见报纸了。”
    “那陈队长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保姆的案子一直没有进展，而且那边一直要人。”陈队长话语中有一丝自责，可能是对自己所结的案有一丝内疚。
    “我们的方向可能错了！而且我有一个新的推论。”
    “什么推论？”陈队长走近了一些。
    “能换今晚一顿宵夜吗？”
    “你这小气的！”陈队长从兜里拿出了生活手机，递给了舒瑶“你们点吧，直接让人送到家，行吧！”
    “得了，回去说！比较复杂！”
    我们四个一起窜进了陈队长的车，陈队长一脸懵逼。
    “咋的，今天你们三个集体不开车？”
    “开车目标太大了。”
    “你小子反侦察能力不错啊！”
    “陈队长教导有方。”
    就这样我们四个人在有说有笑之中，回到了家中，恰好这个时候外卖也送了过来。我们也就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来，霍老弟，把你的想法给哥哥讲一讲！”陈队长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油，包里的东西亏了，嘴上上倒是赚回了不少。
    “看在这份夜宵的份上！”我剥开了一只大虾，“我怀疑，现场有第五个人！”
    “第五个人？不可能！”陈队长斩钉截铁的说，“这个技术科鉴定过，当时在场的只有这四个人！”
    “你等我讲完！”我强行抢回了话语权，“首先，分尸是一件极其需要力量的工作，你觉得一个孕妇能完成这件事情吗？其次如果不是保护外面的人，保姆大可以把事情抖露出来，这样也可以早一点跟自己的孩子团聚，前提是有孩子，最后你会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一个陌生人吗？”
    陈队长站了起来，一边点头一边踱步，好像赞同了我的观点，回头说，“怎么证明当时有第五个人在场的？”
    “我一开始也不明白，如何证明第五个人在场的。我推断这第五个人可能是一个隐形人，通俗的说，就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看见了也不会注意的人，‘嫌疑人X的献身’中第二天死掉的那个人就是一个隐形人。想到这里，我就明白了，送水的工人，在普通人眼里就是一个隐形人。周围东人都不会怀疑，而恰好有个送水的工人跟这个男主人王忠利有小的冲突！并且这个冲突的起因极有可能就是这个保姆李梅！”
    我拿起了笔，在记事板上写着，“钟海和王忠利都对这个李梅有好感，而李梅跟中意的是钟海，这个跟自己来自一个地方的朴实老百姓。根据王忠利之前公司的老板和丽岛物业管理人员的陈述，这两个人脾气都是非常好的，即使有摩擦让步的也是他们。送水的普通冲撞，决然不会点燃这两个铁块。我怀疑王忠利强迫李梅跟他好！被钟海知道了，恰好这个时候李梅已经有了身孕，所以钟海来报复，杀害了王忠利，又恰好这一幕被王忠利妻子和孩子看见了。不得已下的杀手。而李梅不死或者不是凶手，李梅和钟海两个都会被关进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李梅坐进去。现场由这个幕后的人来教他们两个布置的，最后只需要一个人牺牲，并且这个人只能是李梅。”
    “幕后的人？”
    “不错，也就是想要控制他们的人。”
    “有合适的人选吗？”
    “暂时没有！”我不想把自己怀疑刘医生的事情告诉陈队长，一方面害怕陈队长打草惊蛇，另一方面还有很多事情，我想当面问刘医生。
    陈队长咬着自己的指甲，看样子并没有相信我的话。
    “今天下午，局里找了专业的心理专家。”
    “情况怎么样？”
    “非常糟糕，专家的意见是，如果要彻底治愈，需要很长的时间，如果要强行唤醒的话，极有可能对李梅的记忆和情绪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心理医生这么厉害吗？”我皱了皱眉头。
    “你没有告诉我之前，我都不知道心理防线这种事情。”
    “你是说心理防线这个词吗？”
    “是的！”
    “你不用记了不会考的，这是我临时瞎编的字。”
    “去你的！”陈队长踢了我一脚。
    “不能侧写吗？”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侧写，就是通过问的问题，来描绘这个防线。
    “不能，今天下午我在单面镜那里看了，只要涉及到问题就会产生很大的情绪波动，但是这些词都是无规律的，可能你怀疑的那个人对文字的掌控能力也非常的强。”
    “看来要直接从保姆身上下手，跟从秦勇身上下手没有多大区别！”我摇了摇头，“对了，我会想办法找到钟海的。他和李梅是同乡，说不定去他们老家可能会有什么线索。”我并没有打算去那么远的地方，而且当地的人也不一定会配合我。最重要的是刘医生不会选择那么不方便的地方。但是对于陈队长来说，这个地方可以探查到很多消息。
    “我会想办法跟进的！”
    “麻烦你了！”
    “不客气！只是这么完美的一个谎言，竟然能被你看出漏洞。”
    “不算完美吧，有很多缺陷的地方，只是我们平时不注意罢了，看过‘嫌疑人X的献身’吧？有点类似！”我好像逢人都会说上这么一句，好像自己看过很多书一样。
    “你这么好的脑子，不去做刑侦，可惜了。”
    “别抬举了我，我现在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现在面前的推论太多了，关键证据太少！”现在能直接证明刘医生策划这件事情的证据几乎为零，但是间接证明刘医生是策划这件事的主谋的证据，到处都是，这也是我不愿意去怀疑刘医生的原因，因为当所有非直接证据都指向一个人，而又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是凶手的人，一般都是好人！
    “总之两种可能我的们都要找到背后的那个人，所以不管怎么走，终点都是一样的。”舒瑶打趣的说道。
    “我想尽快结束这件案子！”我急切的说道，我没有反驳舒瑶的意思，而且舒瑶说的没错，但是我没有时间去弯路了。
    “什么意思？”陈队长一脸懵逼，“不是，你还能比我更急！”
    “是的！”
    下周就是林氏集团的董事会了，我必须要搞清楚小莉的死，也就是我的敌人，那怕是友军，也是我的敌人。而且下一周的董事会，也一定会涉及都三个冥信的归宿，我是否能控制好也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最大努力！”陈队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次上面没有给我定时间，你小子却给我定下了日期。”
    “其实正义就是这样的，如果不及时的到来，那么正义就不是正义，而是魔鬼的帮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本来的康庄大道却变成了一场惊险刺激的赌博。是一开始就设好的局，还是我一步步踏入的陷阱？
    我沉默了许久，只是吃着桌子上的东西。
    “我没有多少时间去等了，下周我必定要去参加林氏集团的鸿门宴。这也是我这段时间安宁的代价。如果不在这几天搞定这件事情，可能我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齐岚走了过来，“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总会有结果的。况且冥信只是一个引子，没了冥信，你还有齐氏集团呢。”
    舒瑶坐到了我的旁边，“还有我。”
    我揉了揉鼻子，“不说这些事情，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呢！等这段时间忙过了，真的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不管怎么说，干扰别人正常的心理状态这种技术，我想一般的人是不会的吧。”陈队长玩味的说道，从他的语气中，已经把矛头指向了刘医生，“在你的调查路线中，应该只有这么一个人吧！”
    “你不说破，我就没有！”好朋友我也只能提示到这里了。
    “你想比我们早找到刘医生作案的证据和过程，是想做什么？”
    “当然不会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只是有一些私人的问题需要问她。”我几乎已经确定刘医生对于当年杨医生做的事情，了解程度超乎了我的想象，甚至刘医生有可能就是当年的参与者。
    “我明白，但是你一定不要跟我起正面的冲突，对你对大家都不好。”
    “你的担心是多余了，我见到你们躲都来不及呢，还起冲突。”
    “TOfriend”陈队长举起了手中的啤酒。
    吃完夜宵，陈队长打算躺在沙发上睡了，我给他拿了两床厚被子出来，毕竟天气转凉了。齐岚也回去了自己的房间，我跟舒瑶也回了书房。
    “你有没有害怕啊。”舒瑶瞪着眼睛，看着我。
    “说真的，上次在天地人和，我是真的很害怕。我好久没有那种感觉了。”是的，我好久没有感觉到害怕了，我只有在父亲失踪的那几年里，会感到害怕，害怕自己的父亲永远回不来了，可是你担心的事情，不正是即将来临的事情吗？自从认识了舒瑶，我就开始担心了，后来的齐岚，仇毅，陈磊。“认识你之后，我想就开始学会担心了吧。”
    “是我害了你吗？”舒瑶有些委屈的说。
    “不是，正是有你，我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人，而不是一个没有担心的人！”我伸出收去拉住了舒瑶的手，把她拉到了我的身边。
    “一开始，我只是觉得你很有魅力，后来我发现你很善良，现在我知道你很适合我。”舒瑶顺势的靠在了我的肩上，跟我一同看着这城市的夜空。“你为什么这么善良，帮助那么多人。”
    “我不知道，但是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小时候，我有两只手，长大了一只帮助我自己，一只帮助别人。网上说是赫本说的，事实上我不知道。”
    “下周有没有可能不去参加那个鸿门宴？”
    “当然没有可能！这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我已经在漩涡里面了，我唯一的办法就是站稳，而不是想办法逃出去，因为我听说风眼是最安静的地方。”
    “行了你道理多的去了！”
    舒瑶就这样靠在我的肩上，看着城市的灯光一处关闭，一处又亮起。我很享受这样的时光，这是我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时光。
    就这样过来很久，
    “你不必要跟我一起去！”
    “为什么！”舒瑶坐了起来，那语气不像是询问，而是告诉我，她一定要去。
    “虽然他们不会做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但是鸿门宴始终是鸿门宴。谁都不知道，谁会站出来舞剑，谁又会站出来挡拆。”
    “我不想担心你，就想你不想担心我一样！”舒瑶说的很小声，也很大声。小声的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大声的穿过了我的外壳，进入了我的内心。
    我抱过来舒瑶，“我不会让你担心，也不会让你受伤。”
    那声音也很小声，也很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