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者不语》第四十四章 秦勇

    欧阳琴后面的汇报我都没有怎么听，只能说一句，“嗯，我知道你，你先去忙吧。”
    欧阳琴大概也看出了脸上的没有表情的表情，心中有一丝担忧吧。
    “霍总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你给我们送三杯水过来吧。”
    一个医院的总负责人给我们送水，不是我没有情商，我说出来就已经后悔了，但是已经说出去了，我也不怎么好收回。只能等到欧阳琴把水送过来的时候，说了句你工作做的很好。
    舒瑶盯着我笑了笑，“你交集能力真的需要提高一下，不然别人会觉得你不是大老板的样子！”
    “嗯，你说的有道理！”
    齐岚不理会我们两个斗嘴，说道：“欧阳琴会理解的，不然也不会坐到这个位子。”
    “反正我也不会跟林氏集团有多少交集！”我倒是不担心欧阳琴理不理解的问题，只是想知道，她会不会通知赵仪龙的人。
    一时的沉默，让气氛紧张了起来，空气中只有我们三个喝水的声音。
    “秦羽冠的心理评估！”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怎么了？”舒瑶问道，
    “秦羽冠的心理评估是刘医生做的，而刘医生又是秦羽冠在点亮星星的主治医生，换句话说！秦羽冠的心理评估只要刘医生不愿意给我们，我们就永远拿不到。”
    “精神病医院不是有应该有吗？”
    “那不过是刘医生留下的而已，嘿，看来不见到这个秦羽冠，可能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解释。”
    我看了一眼舒瑶，“有没有什么馊主意。”
    “什么馊主意！”舒瑶想了想，“办法倒是有一个！”
    “那么代价是什么？”看着舒瑶这个幸灾乐祸的表情，我就已经知道会有代价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代价，之前我们报社的记者来过，但是都没有采访到患者，大部分都是家长。也没有写出什么高质量的文章。”
    “这跟见秦羽冠有什么关系？”
    “你可以邀请我们针对高层做一次专访！”舒瑶做了个楞钱的手势，“找我们做专访，可能需要霍总出一些钱！”
    “就需要钱？”
    “还需要什么？”
    “我还是不知道怎么才能看见秦羽冠！”我有点被舒瑶带糊涂了。
    “我们采景，当然会选择有团体治疗的背景，就像你在幼儿园做专访一样，后面的孩子玩的越开心，说明治疗效果越好，我相信点亮星星也有这个自信。”
    “然后我就能看到秦羽冠！”终于明白了舒瑶的意识，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
    我招呼了欧阳琴过来，“小琴，我想找人给你做一次专访。你看可以吗？”
    “霍总，您这是什么意思？”欧阳琴一脸不好意思的笑容。
    “是这样的！我呢刚到林氏集团，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我不想做一个混子。”我想了想怎么编，“所以我想从点亮星星入手，我刚才参观的过程中，矫正效果很不错。”
    “霍总，我明白您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呢？”我打量着欧阳琴，表现出一副我不是很好惹的样子。
    “我听从您的安排。”
    我下意识的问道，“你之前听从谁的安排。”
    “之前都是姚总，或者舒总来负责这一块的。”欧阳琴恭敬的回答到。
    “你好好准备吧，这边以后我负责。”
    欧阳琴离开不久后，秦勇就来了，当然他被带到了单独的房间跟他儿子见面，我们要强行见面可能有些困难。我让齐岚在这里盯着，我和舒瑶回到了车上。
    回到车上，舒瑶看到了后备箱的东西，“哇，都是些什么啊？”
    “都是你试穿了我觉得不错的，你又舍不得买，所以我留下啊。”
    “你不会是个渣男吧！”
    我白了舒瑶一眼，“先看人吧，回去再说其他的事情。”
    舒瑶嘟囔着嘴，翻起了后面的衣物。
    两个小时的时间，我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医院的大门，舒瑶倒是很清闲，盯一会儿，玩一会儿。
    “秦勇出来了！”我收到了齐岚的短信。
    两分钟后，这个疲惫的父亲出来了，秦勇的脸色并不是很好，脸上的表情就告诉我们他有很多事情。
    秦勇没有车，只能从偌大的停车场走出去。
    我开车上去拦下了秦勇，“秦先生，上车吧。”
    秦勇先是一愣，然后打开车门上车了，
    “你怎么知道？”
    “毕竟您有个儿子，他一直在各个医院。所以要查您还是很简单的。”
    “哼，不知道霍老板查我这个小人物做什么。”秦勇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不愉快。
    这时候，齐岚拉开了车门，也上了车。
    “秦先生，我不是故意要去查你的，只是恰好我妻子死的那一天，你正好在值班。”
    “霍老板节哀，只是你妻子的死跟我有什么？”
    “秦先生还记得五月二十一日的早上吗？你值班的那个早上！”
    “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还记得什么？”看起来并不像撒谎的样子，
    “那天下午在附近发生了一起车祸。车是早上进的林氏集团工地，早上你值班。”
    这个提醒让秦先生犹豫了许久，“那天车祸有些印象，别的不怎么记得了。”
    我想这么问，可能不会问出什么样的结果。不如直接一点，没等我开口，舒瑶已经开口了。
    “你能讲一下你的儿子吗？”
    我本来想问他和刘医生的关系，但是这个问题也差不多了。
    “我儿子有什么好讲的！”秦先生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秦先生，有病的人一定会回去治疗的，即使你用来再多的办法。”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对，但是我不得不这样做，“我会调查你儿子心理评估的真实性。”
    “你们这些人财大气粗，为什么要跟我这些小人物过不去。”
    “我就想知道一件事情！告诉我，我会全力支持你治疗秦羽冠！”我告诉自己，这不是交易而是慈善，我一直不想把自己当作是一个恶人，一个趁火打劫的人。
    “霍先生还是去找别人吧，我并不能告诉你什么事情。”
    “那你今天下午跟刘医生咖啡馆的事情总能说一说吧。”
    “你跟踪我？”秦勇想要动手，却被旁边的齐岚给拦了下来，齐岚的力气好像比秦勇还大，反手就将秦勇锁死在座位上。
    “秦先生不要急，我只是去逛商场，看见了而已。”我指了指后备箱的购物袋，秦勇这才冷静了下来。
    “秦先生，我想你也有妻子，或者说曾经有妻子，不论你妻子在什么地方，我想你都曾想过她，我只是想给我妻子一个公道。我不想让她死的不明不白。”
    拿他儿子作威胁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所以我想换一个方向，看能不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这一招是真的有一点用处，秦勇的表情产生的一点变化。“霍老板，我真的对您妻子的事情并不知道多少，我见刘医生完全是因为我儿子的事情。”
    “你能给我讲一下吗，具体是什么事情，我现在是这家医院的老板。”
    “您不会开除刘医生吧？”
    “怎么会呢，她是我们这里的首席医师，只有她开除我们的份。”
    “之前，我儿子一直被关在精神病院，我儿子说他在里面经常挨打，所以我经常去精神病院看我儿子。”秦勇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说直白点就是去闹事。”
    “但是，他们一直也没有放我儿子，因为我儿子的心理评估一直都是对社会具有极大危害，所以他们也没有放过我的儿子。”
    “后来呢？”
    “后来，我在闹事的时候，遇到了刘医生。刘医生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我把我儿子就出来，还给我安排了工作！”
    “安排工作？”刘医生给秦勇安排的工作？
    “对！刘医生说你回家去找你母亲，你母亲一定能给你找一个工作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毕竟有黑历史在身上，好多公司都不愿意要我。可是没想到，我给我母亲说了这件事情，第二天刘平就说让我去汇鸿安保上班。”
    我和舒瑶啊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件事情刘平当时就说是欠秦家的一个人情，必须要还，看来刘医生对秦家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啊，下了不少功夫。
    “你跟刘医生只有这些交集吗？”
    “只有这些，每次刘医生约见我都是说我儿子的情况。”秦勇眼眶已经有一些些湿润了，“我知道我儿子的情况，我只是希望刘医生能救他。”
    “你放心，刘医生是专业的医师，你儿子的病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谢谢！”
    跟秦勇交流完之后，我想送他回去，但是秦勇拒绝了，他还是自己坐公交车回去了。看着秦勇背影，我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何尝不是为了我要背负很多事情呢。
    “你说秦勇和刘平有什么不同呢？”我向舒瑶问道。
    “可能一个是无奈，一个是无赖吧。但是好像都是为了自己儿子无奈的。”
    这时候我接到了姚晶的电话，
    “霍先生！”
    “姚老板！”
    “这么快就开始动林氏集团的资源了。”姚晶说的很平静，没有一丝表情，好像就是在陈述一件事情一样，这让我摸不着头脑。
    “我不是林氏集团的董事吗？不可以动吗？”
    “当然可以！我只是给霍先生提一个醒，你动用的所有资源，‘龙宫’那一伙人也是知道的。”
    所有当然包括了林氏集团“还魂”这一支的资源。
    “谢谢姚老板!”
    “不客气，下周有个董事会，可能需要霍先生出席一下。”
    我心跳突然加快，是要树旗了吗？“可以！”
    挂断了姚晶的电话，舒瑶关心的说道：“你一定要去吗？”
    “我现在是董事，怎么可能不去呢！”我摸了摸舒瑶的鼻子，“别担心，董事会上能出什么事情，而且董事会，我自然是能看到‘龙宫’那一伙人。可能看不全，至少明面上的我会知道不少。”
    董事会对我来说是一个机会，认识林氏集团的机会。
    “好了，不说这件事情了。”我启动了车子，“先回家吧！很久没有回去了。”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小莉的案子，不是秦勇传递的冥信，到底是谁呢？跟秦勇一起值班的那个人？虽然我不相信姚晶的话，但是在小莉这件案子上，她没必要撒谎，因为是他们做的她自然不会再来找我合作，因为这件事情迟早捅穿。而刘平说的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现在只有他最有可能是凶手，暗网吗？我心不在焉的跟车上两个人交流了一整段路，回到了家里。我仍然在思考这件事情。
    我上楼之后，把购物袋扔在客厅，就直接去了书房。
    我拿出了一只笔，在小黑板上写了起来。
    刘医生现在的嫌疑是最大的，秦勇的工作很明显是她安排的。直接安排秦勇工作的是刘平，为什么是秦勇不是别人呢？刘医生成功运用了这些人的心理把秦勇给安排了进去，那刘医生是怎么算准日子的呢？确定那天早上是秦勇值班呢？
    我在黑板的另一侧写了另一个名词，保姆！对了，找到保姆背后的那个凶手，说不定就能说清楚这件事情了，但是我怀疑保姆杀人的这件事情，那个人也是遥控操作的，或者那个人就是抓住了保姆杀人这个把柄威胁她的，但是很快我就推翻了自己的推论，因为如果那个人掌握的是这个把柄的话，保姆现在完全可以把他供出来，说不定还可以获得减刑。我决定给陈队长打个电话，问一下这件案子。
    “陈队长！”
    “霍宁，怎么了？”
    “方便吗？”
    “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直接说！”
    “保姆碎尸案，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了？”
    “我想问问那个神秘人找到了吗？”
    “保姆什么都没有说，一口咬定是自己一个人独立完成碎尸，火化的。”
    “我猜想她肯定有什么秘密没有吐出来，不然不会放弃这个减刑的机会。”
    “上面让早点结案！这个案子已经结了，法院那边也判了。”
    “这个保姆有什么亲人吗？”
    “没有！”
    说到亲人，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这个保姆的孩子！“陈队长你记不记得保姆说她之前怀孕了，才跟女主人打起来的。”
    “是呀，她不是说流产了吗？”
    “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了呢？”
    又是孩子！这个世界上父母都是伟大的，只是他们在别的身份上可能不那么完美。我有时候就是这样，在交谈中就发现了这件案子的线索。
    “明天我就去看守所！”陈队长好像听到了立功的机会，确实能抓出后面的这个碎尸高手，也算是为民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