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铳灵》四十二、前兆（三章未分）

    这边邓灵均将心思放在了火戒带来的讯息上。
    另一边，三名教官里面的灰发男教官，不知何时已经把视线放在了邓灵均身上。
    当邓灵均离开巫祖拳术馆，灰发男教官悄然跟了上来。
    说是悄然，实则对方根本就没有隐瞒行迹的意思，以邓灵均敏锐的感官，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他停下脚步，转身时天上的雪，飘落的远比平时慢。
    似乎有什么在干扰着这片区域。
    邓灵均就这么静静看着对方。
    “我见过你。”灰发男教官开口的第一句，便出乎邓灵均意料。
    “你认识我？”他问。
    灰发男教官摇头，口音有些独特：“我不认识你，但……我认识龙马。几天前，我在仓库里看到了，你跟马如龙的战斗。我和他是邻居。事发前有所察觉，感应到了他（马如龙）身上的气息不对，可惜还是去晚了。”
    邓灵均心头凛然，没想当时的战斗居然被人看到了，自己却毫无察觉，不过对方的解释却让他神色稍缓，遂道：“跟我战斗的那个人，并不是马如龙，而是拉犸变形后的样子，马如龙在此之前就死了。”
    “请问，你跟着我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灰发男教官迟疑了下：“龙马，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他带到巫祖拳术馆，他有非凡潜质。”
    邓灵均皱起了眉。
    灰发男教官摊开手，猛地握拳，身上气势聚集，犹似一头黑虎盘踞在天空。
    “你的剑术我见过，根基虽然扎实，然而杀伐气息太重，也太刚烈了。这种剑术已经与你奠基的剑术相违背，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形成的这种剑术，又经历了些什么。我只想说，你这种杀伐之剑，并不适合龙马，甚至，不适合绝大部分修习剑术的学员。”
    邓灵均沉默，这点他何曾不知道。
    “那为什么之前你不收下龙马，你们不是邻居吗？”他问。
    灰发男教官仰头，看着天空，语气萧索，“那时巫祖拳术馆还没有开起来，龙马突然昏迷不醒，我本想再等几天，可世事无常，一切都乱了。”
    邓灵均再问：“你要龙马，就只是为了传授他巫祖国的拳术吗？”
    “没错。龙马潜力非凡，适合继承我巫祖国的拳术。”灰发男教官神色平淡，语气却充斥着傲然。
    “如果是这样，那很抱歉！我不能把龙马交给你。”邓灵均的拒绝同样平淡：“龙马现在需要的不是练拳，我暂时也没有教他剑术的打算。”
    “你这样只会害了他。”灰发男教官沉声道。
    “每个人的人生，都应该由自己选择。过段时间，我会征询龙马的意见，如果他愿意学拳，那么我会把龙马送到巫祖拳术馆。”
    灰发男教官神色缓和了些，沉吟着点头。
    “好吧，不过你可别歪曲事实，我巫祖国的十拳术传承至今，万年不止，无意贬低谁，但就算是你奠基修习的剑术，也远不及十拳术。”
    邓灵均咧嘴，突然说：“那我能学你们的十拳术吗？本来刚才决定报名，因为临时有事，所以……”
    “你要弃剑练拳？”灰发男教官惊讶道。
    “为什么要弃剑，我不能同时兼具剑术与拳术吗？”邓灵均反问。
    灰发男教官面有怒容，蓦地想起了什么，神情瞬间落寞。转念一想，问：“我观你的势小有所成，可谓锋芒毕露，拳术是藏术，你先学剑术，后学拳术，等于握刃藏身，你觉得你能藏住这锋芒吗？”
    邓灵均呆了下，什么锋芒毕露，什么藏术，他不懂啊。
    “我……藏得住。”虽然不懂，但还是一脸的自信。
    出奇的是灰发男教官没有对此反驳，居然干脆信了：“你确实有这份能力，小小年纪势已经达到这种地步，天资非凡，就算与龙马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明天你来拳术馆，我亲自教你‘烈虎’。”
    “要交学费吗？”
    “不用。”
    “我要看情况，我真的有事。”
    “可以，你什么时候想来都行。”
    ……
    推开木门，邓灵均走进了一家白天打烊的酒吧。
    实话说，邓灵均到现在还是有点懵，之前的那段对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像主题明确的帖子，聊着聊着，楼突然歪了。
    “你迟到了。”
    水灵大胖子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瓶酒。
    邓灵均随口解释：“我来的地方比较远。”不等胖子开口，问：“这次的‘紧急召集’是什么行动？”
    “切，当然是大行动，组长带队，你说呢。”胖子说完狠狠灌了一口。
    “组长带队…”
    邓灵均呢喃一声，心神彻底投入到这场即将展开的行动中。
    在这里就要说下邓灵均加入的神秘组织了。
    平时以搭档配合两两行动，除非是任务有变，需要协助，否则成员们互不干涉。每组人的行动，都由组长分配安排，大部分时候可以挑选，因为需要执行的任务比较多，有选择的余地。
    据胖子说，组长有四个，每个组的组长，实力都很强，平时不需要参与行动，只在特殊情况才会出手。
    而紧急召集，邓灵均第一次遇上。
    目前，邓灵均只见过他们这个组的人，胖子、树人、鳄灵、加沙、大壮。
    他和胖子一组。
    树人和鳄灵一组。
    加沙和大壮一组。
    三组人，上面是组长。
    这就是邓灵均所知道的关于组织的事情了。
    用胖子的话来说，他现在才加入组织，还不是那种信得过的成员，有些事不方便对他说。
    邓灵均迟到了，但迟到的不止他一个人，紧急召集来得突然，不是谁都像胖子那么清闲，吃喝玩乐。
    鳄灵是最后到的，她推门进来的时候，酒吧里差不多到齐了人。
    组长是个只有一米四的矮子，脾气暴躁，脸上有一片肉疙瘩，看起来有些瘆人，他见鳄灵进来，没有出声训斥，而是在鳄灵找个位置坐好后，板着脸就说：“这次紧急召集，是泰亚之手成立以来，最重要的一次行动，我希望你们能竭尽全力去完成。”
    鳄灵眼神瞬间变了：“郭敬组长，是有群山之灵的消息了吗？”
    “嗯，心巢找到了。”
    “呵呵呵，总算出来了。”鳄灵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邓灵均第一次知道组织的名字，泰亚之手，至于群山之灵和心巢，压根不知道是什么。
    不知道心巢是什么的，不止他一个。
    沙加是一个女人，一个身材丰满的光头女人，她出声问：“心巢是什么，我想知道这次行动的具体方案。”
    “我讨厌机密行动。”胖子在一旁点头。
    郭敬见所有人都看着他，脸上居然没有多少不耐烦，一反常态的详细回答：“心巢，就是群山之灵的心脏，群山之灵是远古时期的山巨人，山巨人群居生活，又被称为群山之灵，我们现在见到的山脉，其实就是山巨人的躯体。传说每一座山峰，都有觉醒成为群山之灵的可能。我们现在要找的心巢，是山巨人里面的王者心脏，远古时期的精灵王。”
    这个消息颇具冲击力，众人还在消化。
    郭敬继续说：“远古时期，距今数十万年，这些曾经横行大地的精灵巨人们，早已消失在时光的长河里。心巢是它们为我们留下的宝藏，等待着我们去发现。一旦找到，灵纹武器只是最垃圾的东西，超灵武器，远古种灵兵…知道蓝岸国反叛军首领的武器吗？那就是一件远古种灵兵。”
    鳄灵突然嗤笑出声：“郭敬，你别只说好的，超灵武器还有几分可能，神灵兵和邪灵兵，只怕他们拿到了，也没命去用。”
    郭敬对于鳄灵突然打断他的讲话有些不满，但氛围散了，只能讲些冷场的话：“这次行动，并不是只有我们这组人，组织的另外三组人手，也在赶来的途中。心巢出现的消息从地龙社传出来，我估计绿图那边的人也知道了，还有我们这边的死域骑士、潘神之殿，可能蓝岸国军队和反叛军，也会介入，真要是这样，那我们很可能会碰到一起。特别警惕死域骑士，这帮杂碎已经破坏了我们很多次的行动，能下杀手的别犹豫。”
    邓灵均心神一震，没想到心巢居然和地龙社有关，而且还有什么死域骑士潘神之殿，连国家力量都可能介入，他不禁开始担忧起来，他说到底只是一个连精灵都算不上的特性者，在这些庞然大物面前，随时都有可能被顺手捏死啊。
    然而组织的命令无法违背。
    邓灵均让自己镇定下来，安静听组长说话。
    “……好了，你们先在这里，最多再有两个小时，其他组的人也要到了。”
    “组长，我的契约精灵还在家里，我回去把它带来。”邓灵均起身说道。
    郭敬仰起头看着他，片刻后点了点头，冲胖子示意：“现在天坛市有些乱，让水灵跟着你吧。”
    邓灵均知道这是不放心他，脸上没表现出来，胖子却有些不满，嘀咕了几句，最后还是放下酒瓶，和邓灵均一起离开了。
    因为不知道要去多久，邓灵均找到因达尔交代了几句，这才带着柴火精灵和胖子返回酒吧。
    云狼，则施展极秘追踪，藏匿在邓灵均身上。
    当邓灵均和胖子回到酒吧，里面已经多出来一组人。
    是从其他城市赶来的另外一组人，为首者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此时正在与郭敬相谈甚欢。
    邓灵均见到对方的瞬间，瞳孔就是一缩，差点没惊呼出声。
    这个与郭敬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莉莉娅同学莫邪的老爸，当初从风人手中救下他的那位身具牛、鹰两种特性的人物。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对方，两人身处同一个组织，而对方，能和郭敬平等对话，应该是组长，另一个组的组长。
    “咦。”对方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一转头就看到了邓灵均。
    “老莫，你认识火灵？”郭敬讶异。
    “火灵？哈哈哈，认识认识，他是我儿子的同学，哈哈哈哈，太巧了。”被叫做老莫的络腮胡大汉大笑起来。
    邓灵均眼角抽动，他哪是莫邪的同学，莉莉娅才是，不过却没有为这种琐事争辩什么，老实上前礼貌道：“叔、叔叔，你好。”
    老莫视线在柴火精灵上面停留了下，柴火精灵‘努呀’一声，这才豪爽地拍了拍邓灵均肩膀，转头冲郭敬说：“我们说会话。”
    郭敬理解的笑着点头，脾气好的不可思议，一点都没有平时的暴躁。
    两人走进酒吧的一个包厢，老莫给自己到了一杯牛奶，一口喝掉，舔着嘴：“哈，爽。我说你小子，怎么搞的，跑到泰亚之手里面来了，还成了火灵？”
    听到这话，邓灵均扯出一个苦笑，“叔，我也不想，当时被强迫着加入，没办法。”
    “哦，哪个混蛋强迫你加入？”
    “水灵，就是和我一起进来的那个大胖子。”
    “水灵？嗯……不认识，嘿嘿，我跟你说，我其实也是刚加入泰亚之手。一不小心就成了组长。北方去不了，在这里混日子挺好的。”
    老莫似乎是因为见到了熟人，心情十分愉悦。
    “差点忘了正事，这个你拿着。”老莫突然丢给邓灵均一个毛绒绒的红球。
    邓灵均接住后，只觉软绵绵的很有肉感。
    “这次行动风险不小，我也不一定能照顾的了你，遇到解决不了的危险，你把这红球扔出去，能救你一命。”老莫说着，又给自己到了一杯牛奶，一口喝干。
    “可惜我的组不在天坛市，不然把你调来，保准你日子过的滋润。”
    “谢谢叔。”邓灵均惊喜无比，心中庆幸。
    “叔，莫邪现在还好吗？”他和莫邪算不上熟，但两人短暂相处，关系确实还不错。
    一听这话，老莫摸着下巴，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不好说，不好说。”
    邓灵均有些纳闷，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只能告诉你，莫邪现在在精灵学院，好不好，得看他自己。”
    “精灵学院…”邓灵均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机构，原来精灵也有学校，但仔细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老莫没有在莫邪身上多说，盯着他仔细看了许久，忽然伸手一探，空气激起一圈圈涟漪。
    “嗷呜。”
    云狼从邓灵均身上掉落下来，被老莫一把抓住。
    “极秘追踪，还是幼年种，啧啧……灵均，这才多久，你从哪里又拐来一头云狼幼崽？”
    老莫嘴里赞叹连连，看着邓灵均有异彩闪过。
    “这种品质的云狼，难得，虽然没有你肩膀上的小家伙（柴火精灵）珍稀，但轻易别暴露出去，极秘追踪这种特性，我的封印灵式不管用，被看见了就等于被发现了。不过你放心，极秘追踪隐秘性很强，一般人发现不了，平时注意点就行。”
    云狼不断挣扎，老莫突然拿出一粒圆滚滚的板栗似得果实。
    “来，给你吃的。”
    云狼瞬间不挣扎了，瞅着果实看了几眼，然后又看了看邓灵均，脸上很是人性化的做出了纠结的表情。
    “哈哈哈哈……”老莫被逗乐了，把云狼丢回给邓灵均，又把板栗果实扔给他，临出门前说了句：“这是普通灵食，能恢复一些特性能力，你等它吃了「灵食」再出去。”
    “哦哦，好的，谢谢叔。”
    嘭！
    门关上。
    云狼和柴火精灵瞬间盯着板栗果实，都想吃。
    “来，你们吃这个。”邓灵均收起板栗果实，分别给它们一株地龙花。
    “努呀。”
    “嗷呜。”
    两个小家伙都有些不满，抗议吃腻了地龙花，邓灵均凶巴巴地作势欲打，这才老实起来。
    等邓灵均回到酒吧大厅，胖子立马凑了上来，问东问西的旁侧敲击，脸上隐隐还有一些忐忑不安。
    邓灵均却觉得挺爽的，让你吖的平时嚣张，威胁我加入组织，现在知道怕了？
    他也没有过分，说了句没事，让胖子安心了些，就不再多说。
    胖子对他的态度，立马大改，没有以前那么随意肆意了。毕竟这个以前的‘小弟’，上面是有人罩着的。
    半个小时后，另外两组人也到齐了。
    四个组，一组六人，共二十四名成员，加上带队的四位组长，泰亚之手的大部分力量，都聚集在了这间酒吧里。
    邓灵均提前找到树人，把他拉到一个包厢，然后拿出板栗果实。
    “椒盐果，哇，火灵你又有灵食了。”树人兴奋地头发直竖。
    “这东西，够换一瓶精灵药剂了吧？”
    “够了够了，我再送你我身上的一颗果子。”
    树人大方的说着，从木桩似得身体上掏出一瓶药剂。
    邓灵均接过来，顿时皱眉：“怎么又是「跳兔·精灵药剂」？”
    “因为我只有跳兔的呀。”
    “你看看，你要哪颗果实。”树人身上一下子伸展出好几根树枝，上面有葡萄、茄子，全都是上次展示的那些。
    邓灵均没再纠结精灵药剂，目光在这些果实中徘徊，在茄子上面停留片刻，忽然想起了对方制作木笼的场景。
    “树人，我还要你帮我制作一批木剑，和上次木笼一样坚固的木剑。”
    邓灵均补充条件。
    灵食得之不易，尤其对树人，更是珍贵。
    “你要多少木剑？”树人问道。
    “一百把木剑。对了，你还能让木剑变得更坚固耐用吗？我的剑坏了，如果可以的话，顺便再帮我制作两把坚固耐用的木剑吧。”
    树人点头，“没问题。”
    一百把木剑，也就十个木笼的分量，消耗很少。
    “但是，我制作的木头，硬度最多是钢铁的一倍，这是极限了。”
    钢铁的一倍……邓灵均琢磨着怎么也差不多比得上黑曜铁了吧，临时用是够了。
    “行，你先帮我制作两把木剑，其余的等这次行动结束后再制作。哦，等等，你帮我制作一把很长的木剑，形状是这样的。”
    邓灵均把板栗果实递给树人，忽然想起，两个不是一体的物品，是无法互相继承赤芒的叠加之力的，于是又比划了起来。
    树人虽然觉得麻烦，但看在灵食的份上，还是答应了。
    最后，邓灵均摘了根茄子果实，这东西果核可以制作灵纹武器，想来是很坚固的，就是太短了，做不成剑，有些可惜。
    （迟到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