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胆琴心长歌行》第二百四十四章 重温桂花香

    剑胆琴心长歌行第二百四十四章重温桂花香这女子一旦上了雨花河中的船,或许一辈子都下不了船,就算是侥幸下去了,可在世人的心中,她们也依然还是那船上人,正如水中浮萍,无依无靠,任由风吹雨打,也无阳光照耀,也难怪她们总是记不住吃亏,常被负心人所骗,委实是在黑暗里待久了,便是只有一只萤火虫在前方飞动,却也值得她们奋不顾身。
    李轻尘与沈剑心下得那马车之后,没走上太远,便已来到了停靠在堤岸边上的桂花坊门口,刚一伸手敲门,便见从一旁的小窗户里探出了一颗脑袋,正是先前数次为自己引路的那小厮。
    这小厮一见到李轻尘,当即便回想了起来,毕竟认熟脸这种事,是他不得不擅长的谋生之技,当下却也不害怕,毕竟二人皆未穿武服,而长安一战的事,他们这些底层的小人物也都是云遮雾绕,听个乐,完全不知详情,自然不会太过害怕。
    知道个什么呀,难不成晓得有个一身黑炎的家伙后,走路就能捡二两银子么?
    那小厮立马换上了一副真诚的笑脸,极热情地招呼道:“哎哟,是李公子,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算下您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吧。”
    做他们这一行的,能够笑脸迎人那是最基本的,等到什么时候人家打你左脸,便立马把右脸也伸过去,打得人家高兴了,化坏事为喜事,那才算是真正混明白了。
    李轻尘微微一笑,和善地道:“前些日子回了趟老家,今日是特意来寻你家那位主子的,她可在?”
    那小厮闻言,顿时为难道:“这,这个,他,他。”
    李轻尘伸出一只手,撑着画舫,然后把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凑近,小声说道:“放心,这次来,还是来找她做买卖的,她知道的,我一向不骗人。”
    那小厮不由得叹了口气,很是歉意地拱手道:“教李公子知晓,其实也不是别的,只是船上还有客人呢。”
    李轻尘闻言,愣了一下,旋即仰头看了下头顶的天色,然后低下头,疑惑道:“这才几时,按照规矩,你们还未开门才对吧,难不成是昨晚没走的,还是你在骗我?”
    这小厮见到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后,这才陡然间想起了一事,当即身子骨便又软了三分,态度显得愈加恭敬,就连脑袋都深深地埋了下去,道:“小的哪儿敢骗李公子,这人,您,您也是见过的,是裴家的小少爷,今儿上午来的。”
    京畿道四大家族之中,裴家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来说,都属于绝对的最强,裴家主家的小少爷来这寻欢作乐,他们敢说个不字么,就算坏了规矩,也无人敢来过问的,这就是权势所带来的好处了。
    李轻尘转过头,还未开口,沈剑心便赶忙传音道:“你可别看我,本来这事司里也不会管,进来的,修不修行,怎么修行,那都是自己的事,反正不够格就会被扫地出门罢了,再者裴冬生喜欢这桂花坊虞蟾姑娘的事,早就已经传开了,因为这事,他和裴世雄前些天还大闹过一场,看来是借酒浇愁来了。”
    李轻尘想了想,转头露出自认为诚挚的笑脸,朝那小厮道:“行勒,那还不赶紧放咱们进去,我们仨都是老熟人了。”
    那小厮闻言,不由得在心中暗骂一句,傻子才会信你的鬼话,上次你一来,就把小裴少爷直接给打晕过去了,差点闯出大祸,如今又来,若是你们又打起来,这小小的桂花坊,恐怕就真的要被毁于一旦了。
    那小厮抓耳挠腮,十分为难地道:“这个,小的得先去问问裴公子,劳请二位在这里先行等候,如何?”
    两权相害取其轻,这个道理谁都懂,这小厮也是没法子了,只得尽量把事先往外引,不要波及画舫,却未曾想,话音刚落,二楼露台处便出现了裴冬生的身影,少年看来的确心情不佳,这还未到夜里,便已经喝了不少,脸色泛红,眼神迷离,将脑袋从幕布后面一探出来,正要说话,陡然间将眼睛一瞪,一身酒气瞬间散去大半,抓着栏杆,磕磕巴巴地道:“李,李轻尘,你,你怎么,怎,怎么回,回来了?”
    见到李轻尘的那一刻,他便立马回想起了那日被他当众一拳打晕过去的事,这件事耻辱不耻辱的倒是另说,可真是直到现在他都还对此胆大妄为之辈有一种由衷的畏惧。
    试想有一个人,不但自身实力不俗,而且根本无所谓你的身份背景,想揍你就揍你,而且还是当着一堆人的面揍,你怕不怕,尤其他还是知道药王谷中所发生之事的人,心知这李轻尘如今的实力,比之前恐怕还要强过十倍,当下自然下意识地感到畏惧。
    李轻尘一只手撑着画舫船壁,扬起头,笑眯眯地道:“小裴呀,既然知道是我,那还不让我进去?”
    想当初,裴冬生在沈剑心与裴世雄为李轻尘是否为作案凶徒一事而争吵,甚至差点动手的时候,还出言阻拦过二人,如今一听李轻尘这话,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可那股子畏惧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当下只能鼓足劲,咬牙切齿地道:“李轻尘,你可别欺人太甚了!”
    沈剑心见状,赶忙传音道:“裴老弟,我们这次来,不是为了找虞蟾姑娘的,你且放心,此次我二人的确是有要事与此地主人相商,劳你见谅。”
    听了沈剑心的话,裴冬生这才稍微恢复了几分镇定,同时亦是委屈巴巴地传音道:“沈老哥,一起进长安司的人里,我连我哥都不服,我就服你,你可千万别骗我啊,这可是朝廷的营生,哪儿有什么主人,你要找主人,得顺着河再往前走,找到教坊司的人才行啊。”
    沈剑心无奈道:“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总之你信我便是。”
    这边二人还在隔空交流,那边李轻尘却不耐烦了,直接外放神意入内,挑开门锁,一推门,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那小厮见身旁门锁竟然自己跳起,真是吓得呆立当场,连动都不敢动了。
    他这等见识,连神意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觉是鬼物作祟,心中对于这位李公子顿时更畏惧三分。
    然而,李轻尘可没时间跟他们废话,以他在幽州镇武司里耳濡目染学来的行事作风,若非是在长安,这时候应该直接踹门进去了,谁拦杀谁,当日在幽州面对古先生手下人马的时候,他可未曾客气。
    老辛曾有个诨号,叫做“活阎王”,他的儿子,能差了?
    沈剑心见状,只能无奈一笑,然后紧跟着入内,而楼上虞蟾姑娘听到动静后,这时候已经下来,站在梯子上施了个万福,这次未戴纱巾遮掩面容,神色清冷,柔柔弱弱地道:“主人不在这,若二位执意要见主人,还请二位贵客在底下等待片刻。”
    楼上的裴冬生听得清清楚楚,顿时也惊呆了,暗道这小小的桂花坊究竟是什么意思,背后竟然还有势力,而且为什么连他们裴家都不知道,再一想这虞蟾姑娘竟然还有个“主人”,少年心中顿时是悲愤莫名,想想自己前些日子因为这事,竟还跟大哥吵了一架,今日就是来借酒消愁的,却未曾想,竟是借酒浇愁愁更愁。
    狗屁世道!
    李轻尘抬眼一看裴冬生脸上那变幻的表情,便知这小子心里在想些什么,当下故意也不避讳他,道:“无妨,我们等着她便是,虞蟾姑娘该忙您的忙您的,无需照顾我俩。”
    说着,又同时传音裴冬生道:“小子,放心吧,她这主子呀,也是个女人,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也不建议你动用裴家的势力去查,省得到时候恶了你这心上人的心,不过容我多嘴问一句,你堂堂裴家小少爷,如今又入了长安镇武司,不好生修行,却在此留恋一风尘女子,合适么?”
    裴冬生听了,立马愤愤不平地道:“沦落风尘,只是命数使然,老天无眼,又与她何干,何况我乃是真心喜欢她,又岂会在意这种小事!”
    李轻尘微微一笑,道:“好,没想到今日我刚回长安,便见了这么有意思的事,真是让我心情大快,好小子,你莫怕,你那大哥若再敢对你这事说三道四,我便亲自找他切磋切磋。”
    裴冬生这下才终于相信,这二人还真不是奔着他所喜欢的姑娘来的,当下再听这话,顿时便起了几分亲近之意。
    毕竟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年郎,与李轻尘这样历经磨难的同龄人,其实有着本质的区别,虽然挨了李轻尘一拳,当众丢了脸,可并无太多怨气,加之他佩服的沈老哥也在旁边,再看李轻尘,也少了许多畏惧,反倒是敢开起玩笑,希望拉近二人距离。
    “别,李,李兄,您老若真有空,还是多去找那林慕白的麻烦吧,长安司里就那小子坏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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