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阴阳师》第九十二章 学习使我快乐

    柳江听完一把丢开了那个弟子急忙朝师祖的住处跑去，我也快步跟了上去。
    师祖木屋内的陈设是古典式的，书桌上的香炉里还放着没有燃尽檀香。师祖盘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看上去十分安详。
    我想起师祖之前为了我的执念而违背天道，又想起师祖与我之间的点点滴滴，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可眼泪还是充盈了眼眶。一旁的柳江已泣不成声，毕竟他从小就跟师祖一起生活，两人的关系就跟亲爷孙一般。
    过了一会宋海也到了，他见到师祖的遗容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给师祖磕了三个头后转身离去了。我知道宋海的性格，他很要强而且注重感情，这样做只是不想让他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有些弟子怀疑师祖的死是因为单风，但被柳江否认了。据他所说梯云纵固然很快，然而短时间内打败师祖还是不可能的，师祖只是自然死亡而已。
    按照规定，师祖的尸体应当火化，柳江把葬礼安排到了一周之后。本来复活余玦的事刻不容缓，但百顺孝为先，我还是相等师祖的葬礼结束后再去办。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五天，我在茅山的这几日宋海一直在指导我茅山弟子的基本道术。我其实一开始并不想学习这些的，因为我觉得有《道法阵符册》就够了，而且《道法阵符册》中的内容也都是高级符咒，我应该多学习这本书才是。
    宋海知道了我的想法后把我训斥了一顿，宋海告诉我无论做任何事情都要一步一个脚印的，不要好高骛远。《道法阵符册》固然是好书，里面的符咒和阵法的确很高深，但没有那简陋的一砖一瓦，又怎会有华丽的豪华别墅呢？更何况茅山的秘术是有古至今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抓鬼利器，别人想学还学不到呢！
    听宋海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一些，同样也知道自己其实跟别的阴阳师比还是差的很远，毕竟很多阴阳师都是从小修道，不像我半路改行。
    宋海在跟我讲阴阳师的基本功时还告诉了我阴阳师是有等级的从低到高依次是：下道阴阳师、中修阴阳师、上途阴阳师、大师、地师、天师及半仙。这些等级不是口空无凭随便自封的，而是由十大阎王亲自评估后才生效，并为天地所认可的。像师祖这些老几辈的掌门其实也只达到了中修阴阳师的地步，圈内因念其威望故而以大师相称。话虽这么说能达到中修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放眼整个道教中能达到天师级别的也只有传说中的那几位著名的阴阳师，以及师父，就连宋海也只是一名下道阴阳师。寻常的阴阳师甚至连评选资格都没有，因为十大阎王不可能亲自来人间，所以只能阴阳师自己下去找他们，用专业的词汇就是“过阴”。能过阴的阴阳师必要条件就是三气极为旺盛，这是由后天的道行决定的，故而寻常的阴阳师连等级都没有。
    我听宋海说到这里时忍不住问他为什么非要评选个等级，有一身本领不是已经能帮助世人了吗？宋海则告诉我一旦地府给予了你等级，即使是下道阴阳师，那么你也是一名天地认可的阴阳师，你的道行提高一大截，对道术的理解会更深刻，甚至在使用道法之时都会有不同于他人的气息。这也是为什么师祖可以把十方神聿用的出神入化，而我却只会用它来画符的主要原因之一。
    宋海第一天教我的符咒便是“茅山镇煞符”，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们总不能一直在我身边帮我抑制煞气，所以我需要自己学会这张符。
    学“茅山镇煞符”最艰难的无非就是我要自己边画边试，宋海则是在一旁观察着我，一旦发现我身体有煞气泄露就急忙用一道他画的“茅山镇煞符”来抑制我体内的煞气。而我用了两天时间，从一开始的持续一分钟到后来的持续四个小时，也算是很大的突破了。宋海也是难得的夸了我一次，因为按师祖的水平画一张“茅山镇煞符”也才持续十二个小时，至于宋海则只有八个小时。
    往后的三天中我掌握了“茅山灭秽符”与茅山起坛作法的基本步骤和桃木剑的基本用法，前者可谓是万金油，对一切邪祟都有用，只是术业有专攻，对不同种类的邪祟还是对症下药比较好，这张符其实就是来应对那些不知名的鬼怪或是没有对应符咒时使用的。
    宋海本想教我之前对付李卓时用的“茅山陨尸符”的，但我印象《道法阵符册》五等符中有记载类似的符咒便没有再学习。
    在茅山的第六天也就是今天，宋海在教会我道士的一些常识之后带我来到了一个瀑布前。我之前根本不知道茅山这里有瀑布，宋海则是告诉我这里是秘境，只有掌门嫡系弟子才能入内。宋海让我对着瀑布练习一种名为“凌空起符”的技巧，这也是茅山独一无二的招式。
    “凌空起符”首先就是要感受自然的气息，花草树木、鸟兽虫鱼、山川河流之间的联系皆要体会的到。我则是一脸不解地问宋海道：“师伯，你说这些东西也太难了吧！”
    宋海则是一脸无奈地说道：“这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自己好好领悟吧！”
    所以在我意会了一上午也没有意会到该意会到的东西，我汗流浃背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宋海见我这副模样训斥道：“你如果这样就放弃的话还是不要当阴阳师了，吃不了苦还想济世，你纯粹就是异想天开。”
    我听后站起身回答道：“师伯，不是我放弃了，而是我根本感受不到自然的气息啊！”
    宋海一巴掌拍在我的脑袋上说道：“看看你那副德行！你看有一个德高望重的阴阳师会像你一样傻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吗？遇到问题了就要去想办法解决，而不是给自己找理由！你不冷静地面对又怎么能快速的找到突破口？练不好中午不准吃饭！”说罢宋海转身就离开了秘境。
    对于宋海的教训我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他话虽然说的难听可总归是也有用的，毕竟忠言逆耳。他走后我又重新站了起来继续感受着自然的气息。
    虫藏花草间，鸟栖枝头边。山内野兽啸，河中鱼儿翩。
    “噗通！”忽然间一阵水声传来，我猛地睁开眼睛，难道是我领会到了自然的声音吗？我心中暗自窃喜，立即向声源处奔去。
    待我走近一瞧，眼前的这一幕让我……让我……我是该喜还是悲呢？悲喜交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