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人,能想到的便是妖。
妖的修为生来就比人高,且,妖修妖道,如果走的歪道,修为更是可以突飞猛进,别说上仙,就连神都可逆。
最有证明的例子便是曾经的战神——鲤生,她便是由妖修成神。
“……”
自然,黎生没有任何反应。
别说反应,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着实吓人。
“黎生,你如果自己轻易放弃自己的灵魂,可就没人能救你了,你难道忍心看到青珏色伤心么!”
没办法,溪叠只能想尽办法在她再次发动攻击前,试着将隐藏在她灵魂深处的元魂找出来。
一个人的灵魂如果失控太久,控制权就越难取回来。
仔细算,他与黎生分别的时间也并不是很久,如果她并不是一离开就被人控制,那可能还有的救。
只是,看来青珏色对她并没有效果。
“黎生!你不是说喜欢我么?怎么,就连我都不认识了?”
纵然,纵然,溪叠很不想拿这件事说事,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试试看。
“你……”
令溪叠没有失望而又更加无奈的是,黎生果然对他有了反应。
虽然只是一瞬,但她在看着他露出犹疑的表情后,又立马恢复了原样。
“嗖——”
毫不留情的从掌间射出几道灵气,直冲溪叠而去!
也算是赌吧。
溪叠面对这次攻击,没有迎击的准备不说甚至直接将前方的结界解除。
“黎生,你知道我是谁吧!”
攻击面前,再一次质问而出。
最后一刻,直到灵气到了面前,溪叠都没有避开……
“啪啪啪——”
骤然,鲤笙自己收住了攻击,低垂着的脸,因为痛苦而铁青的厉害。
“快……走…….”
黎生的声音低沉而又痛苦,隐约还能听到声音中夹杂着某些杂音,重叠的厉害。
溪叠心头一紧,便要上前:“黎生……”
“快走”黎生的身体像被什么拦腰提起,怒喝一声后,眼神立马又恢复了之前的无情。
同时身体慢慢漂浮起来,浑身释放残暴的灵压,那双清亮的眼睛霎时染成一片漆黑。
“溪叠为了你我牺牲那么多,你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定要让你十倍偿还回来”
风,突然肆虐,吹得地上沙石乱飞,啪啪打在别处。
溪叠看着在风中乱颤的树木,也知道不能再这么干耗着,当即迎面制成大法阵,笼罩在黎生黑气所能触及的范围。
腰间的伤口虽然暂时停止流血,但疼痛感却意外的强烈,但大咒法已经打开,溪叠可没时间管伤口如何,专心控制着屏蔽结界的大小,以防止力量过强,伤了周边的人,更伤了黎生。
溪叠依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黎生。
“黎生你要把自己的身体夺回来,不能让它操控你”
溪叠双掌一拍,只见再一道蓝色光圈由他掌间向周围散出,顿时又加强了结界之力。
“溪叠”
黎生愤怒的吼叫着,乌黑的双眼看着溪叠,慢慢流出血泪……
杀了我……
“”
突然,黎生的声音钻进脑海,措不及防。
溪叠一愣,看着黎生:“你……”
杀了我……
又一次,声音凄迷着在脑海中回响。
这一次,溪叠更加确定自己听到的绝对是黎生的声音,眉头紧锁成结:“不行,你还有救……”
“啊啊啊——杀了你!”
猛然,黎生化成一道黑色的飞箭,直冲溪叠而来!
“咚——”
溪叠单掌接招,巨大的灵压顿时将溪叠所制成结界中的东西全部化成粉末,黎生趁着浓烟,继续对溪叠下着死手。
“砰砰砰——”
浓烟之中不停传来二人灵压相撞的声音,而就在最后溪叠与黎生四掌相碰后,满布的浓烟瞬间向两边散去!
而在二人的斜对面,只见惊阙山的护城弟子已经赶到。
可能是因为现场有些惨不忍睹,露出一脸惊愕。
“明明只感觉到很小的灵压波动,这怎么……”带头的是罗雷座下五大弟子之一的亥坷。
亥坷长相一般,但修为还算不错。
亥坷当即冲身后随行的弟子道:“张开结界!迅速将此事禀报山上!”
话音刚落,身穿流云袍的惊阙山弟子便在打开结界的时候,布下阵法。
亥坷在阵法中心,如今要用的法阵便是先困住这二人。
如果不是看到市民惊慌逃窜,他们也不会发现这里如此强大却又分毫不显露的诡异灵压。
“师兄,这里还有其他阵法!我们的法阵没法设!”
突然,其中一个弟子喊了一声,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亥坷紧皱眉头,看着正与溪叠比拼灵压的黎生,随后怒道:“大胆妖怪,竟敢在朝域如此放肆!还不束手就擒!”
黎生扫过正在布阵的惊阙山弟子,知道很快他们就会想到办法攻破法阵,乌黑的眼睛霎时又恢复原来。
笔直的看向溪叠,手上的灵压收敛,往后一跳,与溪叠格开距离:“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嗖——”
话音刚落,随着一道旋转的黑气,瞬间消失。
“黎生!”
溪叠也急忙收住灵压,因为长时间没有动过手,突然这么来一下,还真的有些累的慌,不免为自己悠哉游哉荒废了岁月而无语。
比起追上去,溪叠冲惊阙山的人喊了一句“这里交给你们了”,便快速的跟着残留的黑气而去,徒留亥柯一众傻眼。
亥柯看了看溪叠的背影,又看了看身后断壁残垣……
这……
“亥师兄,我们……”
“先看看有没有人受伤”亥柯转头就去扒拉旁边坏掉的墙壁。
其余弟子只能乖乖听命,安静的查看有没有受伤。
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不追上去是对溪叠的尊重,但不追上去也是一种示弱。
在目睹了那么惊悚的灵压以后,还敢一个人追上去的,恐怕也就溪叠这种修为的高人了……
溪叠尾随那道黑气,穿梭于房顶之间,不一会,竟然避开繁华闹市,直接钻进一座深山。
“碰——”
溪叠刚要跟着进去,却一头迎上前面设置的结界,急忙稳住脚步,定睛看着面前虚无的结界。
“滋啦啦——”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这结界分明就是提前设好的。为的就是阻断来者的追路。
那抹黑气在对面重新凝聚,黎生的脸出现一瞬,随后慢慢消失。
“黎生……”
“溪……叠??”
就在溪叠打算继续去追时,一道格外思念的声音却从身后响起,带着困惑,清脆,郎朗明月刀柔和。
溪叠之所以留在这里,为的就是能够与鲤笙见面,就算那种可能很低很低,他也想为此一试。
结果,托了黎生的福,他很快就见到了她。
慢慢回头,却发现鲤笙一身朴素的白衣,身边站着浅粉色罗裙的好姝儿,两人正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跟发现了国宝似的。
震惊之余,溪叠好不容易扯着嘴角,笑了出来:“你原来在这里……”
“啊?”
这话说的,好像他在找她似的。
溪叠赶紧又道:“大晚上的,你们两个女子怎么跑到这荒凉之地是要做什么?”
赶紧转移了话题。
鲤笙没有在意他言语上的着急,在看到溪叠的瞬间,她的面前浮现的全都是猾欠说的那些话。
溪叠为了救猾欠,如何自残的说。
因此,仅仅是看着她,就紧张而又惭愧的厉害:“啊,我们这是、这是……”
“……”
好姝儿也是个人精啊,怎么能看不出鲤笙的窘迫,当即回答:“我们就在这附近住,鲤姐姐看我心情烦闷特意带我出来转转,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了你……还真是巧啊!”
难道他是特意找过来的?好姝儿心中这么想。
溪叠视线在好姝儿身上逗留一下,这个女人比在诛九天的幻术中看到的还要出色几分,也难怪红炼雪会心有所动。
“的确……”
“的确是天意呢!”
好姝儿不等溪叠说完,便故意挑拨他的心弦一样,笑的灿烂。
边说,边将鲤笙往溪叠身边推了推,“你们两个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撤了……”
说完,掉头就跑,跟兔子似的,眨眼就没了踪迹。
“姝儿,你……”
“鲤笙——”
鲤笙刚想着去追好姝儿,可后头,溪叠的声音低沉而又磁性的传来,像是要勾魂一样,让她的心咯噔一下。
身形不由得定在原处,愣是不敢回头看溪叠的脸。
溪叠无奈,也能够明白她突然对自己像老鼠见到猫的惊恐源自于什么。不过,既然他决定将猾欠之事说出来,也就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做。
慢步,转身到鲤笙身前,见她深低着头,像犯错的孩子。
“鲤笙,抬头看我。”溪叠淡淡的道,边说,手便托起她的下巴,温柔的异常。
鲤笙抬头,迎上那双温柔如水的双眸,微微颤动:“你们不是在商量对策么?这么快就商量好了?结果呢?你为何又出现在这里?我可不相信你是散步散过来的……”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溪叠有些头大。
“回答问题。”
鲤笙见他只是盯着自己,想要将自己吞噬一样渴望的眼神,使她不得不催促:“溪叠,发生了什么么?”
“我看到了黎生。”溪叠收回手,挽袖,背对着鲤笙,将那一刻的失落掩盖的很深。
“黎生?”
“虽然是黎生,但她被人控制了,现在很危险。”溪叠淡然的说着自己看到的,听不出他到底是着急还是如何。
“什么叫她被人控制了?难不成她做了什么?”鲤笙上前,与他面对面,四目相交。
溪叠败阵,别过脸去:“敌人应该是有备而来,在城内设置了屏蔽灵压波动的结界不说,也料到会败露,因此在逃跑路线上布下拦路结界。我便是一路追到这里的。”
守着,又看向鲤笙,目光如水温柔,唇角带着清风“然后,遇到了你……”
这又难保不是敌人故意而为之?
鲤笙并未听的明白:“所以……黎生她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你下这种言论?溪叠,你可不要胡乱猜测哦!”
“我会做那种事么?”
“……”
好吧,鲤笙觉得自己废话了。
溪叠只好解释:“方才黎生突然出现,虽然阻止了花屏居的攻击,但随后却又对我出手。我亲眼看到她变成魔物的样子,也听到被控制的黎生逃脱不得对付的控制,想要让我杀了她,以此解脱……”
“你不会这么做吧?”鲤笙再次废话了一句。
她其实知道溪叠不会,撇开黎生喜欢他这一点,黎生并不是个坏人。
问的多余,但却问的应该。
溪叠眉眼一沉,苦笑至极:“如果我那么做了,现在还会在这里么?你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边说,其实也算亲昵的摸了摸鲤笙的头发,却在触及的瞬间,又尴尬的停顿下,随后轻轻咳嗽,收回手去:“黎生的修为不低,对方竟然可以控制她到这种地方,可见对方手段之高。看来八荒的敌人不光是魔族与金骨,内部人也打算趁着这股纷乱的浪潮,跟着闹事……”
“如果将来有一天,黎生真的没救了,你会杀了她么?”
突然,鲤笙沉着嗓子问道。
溪叠怔住。
“她喜欢你,之所以能被对方控制的如此之深,想必跟她喜欢你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不然,明明她被人控制,却知道救你,救了你,又想杀你,这难道不是因为对的爱恨纠葛所致?”
“……你的意思是……”溪叠皱眉,该是从鲤笙口中若无其事的说着第三个女人的事情,令他不爽:“是我害的她……??”
“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我并未说不会救她啊?”
溪叠终于明白在透过他的回答,确认方才问题的答案。
因此,直接给出回答:“能救,当然要救。”这很应该,何况黎生是狐若一手带大,也算他半个女儿,怎么可能弃之不顾?
“那如果不能救了呢?”
问题突然又绕回来了。
看着鲤笙谨慎而又明亮的双眸,溪叠实在想不出,她执意于这个问题有何意义?
索然道:“那也要救!”
总之就是不能放弃。
“即使她因为受人控制痛苦万分,每一秒都犹如呆在地狱,恨不得早点有人来为自己解脱?你还是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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