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房门被推开,崔叶舟端着碗筷站在门口。看向楚娇娇的眼里,是一片看透世事的冷静和淡漠。
居然还对她抱有幻想?
他垂下明眸,吃了那么多次亏,怎么就学不乖!
小屁孩一看见崔叶舟,就像见到了救星。挣脱楚娇娇的手,飞扑进崔叶舟怀里哇哇大哭:“三、三哥,你救救我!我、我……我不要被卖掉,我要你们在一起……”
“别怕,妻主和你说笑的。乖,我在灶上给你留了饭,快去吃吧。听话!”
崔叶舟安慰着他。
秋生是遗腹子,五爹生他难产去了。加上生下来小小的一只,众人对他都多了几分喜爱和疼惜。
这孩子聪慧,懂得讨人喜欢!
崔叶舟最见不得他哭,每次他一哭,他就恨不能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好在这孩子虽然顽皮,却也懂事,寻常并不会无理取闹。
可此刻的他,却哭得一张小脸儿通红,显见得是真被吓坏了。
“嗯!”
小奶狗抹掉眼泪,躲着楚娇娇一溜儿从门缝钻了出去,连头也不回。
崔叶舟默默走到她身旁放下碗筷,才冲她盈盈一拜,“妻主,秋生年纪小不懂事,冒犯了妻主,还请妻主见谅。叶舟替秋生向妻主赔礼了。”
“啊?不,不用……”
楚娇娇讪笑,连连摆手。
把这么乖萌的小奶狗弄哭了,着实非她本意。
崔叶舟连眼皮都没动,乖顺的站在那,语气依然平静淡然:“若妻主想卖人换些银钱使,大可以卖掉叶舟。叶舟比秋生年长几岁,还有这张脸多少有点用,想必也能替妻主多换几个钱。”
“喔?”
楚娇娇脸上的笑容慢慢地变浅。
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原本那痞子般的笑容,凑到他面前,顺势用手指勾起他的下巴,轻嗅其香。动作既下流又猥琐,其间意味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那——你觉得,我该要价多少,才对得起你这张脸?”
“少说也要十两银子吧。”
崔叶舟语气很平淡,仿佛他们讨论的对象并不是他:“要是再少,妻主就太吃亏了。要价太高,妻主着急用钱怕是不好脱手。想来想去,唯有要价十俩银子最适合。”
“是么?你倒是大方。”
崔叶舟这张脸,确实很美!
世间寻常男子难敌万一。眉间那抹病态不但没有减弱这份美感,反而令他犹如西子捧心,妖媚,消魂。
此等尤物,岂是寻常人能匹配的?
“也是,嫁给我这样的丑八怪,确实是委屈了你。不过很可惜,你这样的小美人儿正好对了我的脾胃。就是死,我也要拉你垫背……”
楚娇娇的话一落,如愿看见崔叶舟的脸色大变。
她心底分外畅快!
人活一世,就应该顺心而为。人对美好的事物有种天生的追求,既然她喜欢美男,自然要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就在二人僵持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大嗓门呼唤。
“大妹子!楚大妹子!”
崔叶舟的脸霎时惨白一片,身子本能地向后缩。
手一抖,搁在床沿的碗一滑,“啪”,坠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汤汤水水洒得到处都是。
得!
这下连薄粥也没了!
楚娇娇眯起眼,看来,美男子对门外那人很重视、很紧张嘛。
要知道,刚刚他们谈论对方的生死时,对方都能一派平静淡然。而此刻的他,紧张与害怕就明晃晃挂在了脸上。
院外,一名膀大腰圆的肥脸胖大婶,急火火拍着大门,扯着嗓子嚷嚷:“喂!姓崔的小娃娃,耳朵聋了还是咋地?没听见姐姐我叫了半天,还不滚过来开门!”
“就不给你进,你是个大坏蛋,惯会使坏忽悠小孩,就不给你开。你滚!”
是个小孩在赶人?
虽然没见到人,可那小嗓子清亮,听着分外讨喜。楚娇娇再躺不住,爬起身穿鞋。
院里二人似乎起了争执,动静越闹越大。
“就不给你进,我咬死你……”
“闪开!没教养的瓜娃子,还想拦老娘?滚!”
石秀兰戾眼一轮,粗壮的大腿毫不留情重重一脚踹出,大门经不起她暴力对待,“哐当”一声炸开,变成了碎木片,激起老大一股子灰飞。
“站住!不许进去,哎哟……”
闹吼吼声并没能阻止那大嗓门靠近,很快,来人掀开了篱笆门,钻进了屋子。
石秀兰人又高又胖,一张大饼脸上全是一粒粒破皮溃烂的疙瘩,行走间大马金刀斜向横跨,像极了耀武扬威的螃蟹——横着走。一名高大魁梧的汉子垂着头,一言不发跟在她身后。
“哟!楚大妹子你醒了啊!”
石秀兰抬头对上楚娇娇的大眼,颇自来熟的自顾自寻了凳子坐下,欢快的招呼她:“姐姐我在外面唤了半天,就没人出来应门,姐姐还以为你睡死了呢。好容易来了个小的,就会使坏犟嘴!可不是姐姐我想管闲事儿,实在是你家这几只小骚蹄子欠收拾!”
楚娇娇“呲”了声!
这人是哪路神仙?自我感觉良好。
打狗还看主人!
她倒好!当着主人的面,开口闭口骂人,她就不怕被人打出门去?要不是她伤了嗓子,会任由她犬吠?
见她干瞪眼说不出话,善解人意的崔叶舟急忙解释:“石娘子,我家妻主落水引发高热,伤了嗓子不能说话。您先稍坐片刻,待叶舟为两位烧壶热茶来。”
“原来大妹子伤了嗓子啊,怪不得!”
石秀兰了然,半点都不见外冲崔叶舟挥挥手:“快去,快去!走了这一路,渴死姐姐我了!三郎君,记得,多放些姜糖,姐姐我爱喝甜汤。”
崔叶舟有些为难,下意识看了眼楚娇娇。
家里唯一的一点姜糖,还是郎中吩咐后特意备下,给妻主去风寒的。
可惜,楚娇娇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为难。她的注意力,都被这位石娘子身旁的须眉男儿吸引了!
男子身材高大,面貌粗犷,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即便眼下春寒料峭,对方依然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衣。许是沾了雨水的缘故,那白衣微微有些湿,白衣下紧轧的肌肉透过衣衫,使得他的外表看起来分外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摄人精光,更让人不敢小觑。
这人,好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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