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当中,每一个瞬间,都有一百万种可能。
无数的不确定,藏在无数个抉择的瞬间。
只是当时做出选择的人,却不能想到,亦无法得知。
就像韦仁实在做出冲出去抱起那个崴脚学生的决定的那一瞬间,绝不会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一个决定,而穿越了一千两百年的时光,回到了唐朝。
而在济康堂里冲出去对焦海清进行急救的时候,也不会想到因为救了他一命,而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多的回报。
洛阳城巍巍高耸的城墙,突兀的闯入了视线。
平地上那一长排城墙拔地而起,犹如军阵中的巨盾,散发着震慑人心的威严。
马车停下在洛阳城口,夕阳正浓,金色的余晖散落在静默如山的城墙之上,高大的城墙更显得雄壮,与周围的群岚遥相呼应。
日色西沉,金色的余光渐渐变成了一片血色,散落在城墙上,凭添一抹萧杀,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进入洛阳城,依旧是那副车如流水马如龙的情景。这个给人以虚妄的盛世图景的地方啊,依旧固守着它辉煌的景象,只看它的样子,谁会知道大唐这颗耀眼的太阳,已经犹如此刻这天边挂着的斜光了。
难得有幸回到大唐,之前韦仁实的全部目标,就是让自己在这个古旧的时代好好的活下去。其他的,全都顾不上。
如今活下去已经不是问题,看着这座辉煌的古城,看着眼前这繁华的街道,韦仁实心里也难免泛起了一丝更为豪壮的其他想法。
毕竟,难得有幸重回大唐啊!在生存无忧了之后,谁会没有一些想法呢?!
“郎君,日头快落了。”兮儿在旁边提醒道。
韦仁实这才陡然清醒,点了点头,一行人往南市走去。
在焦家的帮助下,两处铺子的房契很快便到了韦仁实的手中。
韦仁实在昌谷准备好了一切之后,才出发来了洛阳。
得知韦仁实今日会到,田掌柜派人在城门口等了一日,接到了韦仁实一行人,带着韦仁实一行人去南市的铺面。
一辆辆马车在韦仁实的带领下来到了南市那一处大铺面前。
那果真是极大的铺面,光是一层就足以容下三十桌食客,且还起了一个台子,可供优伶表演。高在一层与二层之间。二层则是雅座,三面围绕着台子,用屏风隔成小隔间,足有十个之多。
之前听田掌柜传回的书信上说,已经觉得这铺面极大,是占了大便宜了。如今亲眼看见,韦仁实更觉吃惊,吃惊之余,也是更加惊喜。
这显然曾是一间食楼,要改做酒坊却是是省去了不少事情。
“这家食楼曾经生意如何?”韦仁实问田掌柜派来接他们的小厮道。
那小厮摇了摇头:“回郎君,这食楼早不行了,已经大半年没有营生。这东家老早就想转手。只是要价太高,一直没人接。后来他中邪的事情传出来,就更没人愿意接手了。之后他又中邪而死,后面又闹鬼,这下彻底没人要了。”
“一个人都没有?”韦仁实有些吃惊。这个食楼的规模出乎他的预料,任谁趁着时候到手都是占大便宜。
“自然也有几个,只是开价太低,这食楼的东家嫌少。我家掌柜得知韦郎君确定要接手,就将价钱又提了三千贯,说到了两万八千贯,买了下来。”那小厮又答道。
韦仁实眉头一皱:“哦?”
“我家掌柜说,这三千贯算是他自己送给韦郎君的开张礼。”那小厮见韦仁实眉头一皱,就猜到了他的心思,连忙说道。
韦仁实没有说话,只是让马车从旁边巷道进去,走侧门进了后院。
转了一圈看看,这后面的两进院子,一个是能住人的,就是院子略小。前面一个大的院子,却是给前面食楼用的。
“韦郎君,您今晚是……”那小厮问道:“仁和里里面有东家的宅子,交代了说是您若住在这里不便,可去住到那里。”
韦仁实看看天色,道:“无妨,这后面住的院子小,天黑之前能整理出来。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
那小厮脸上露出震惊之色,问道:“韦郎君,您……您真不怕?这院子可是……”
“不怕。”韦仁实笑着摇了摇头,又道:“有庆大哥,你去取两坛酒给这位小哥儿,让他给田掌柜捎回去。”
“好嘞。”孙有庆去前院取酒去了。随马车雇来的那些人已经在前面下货了,孙有全正在前面看着。
这些人里面只有韦仁实跟兮儿知道这所宅院“闹鬼”的事情,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也都没觉得有什么。
田掌柜派来的小厮提着酒坛子走了,孙有全在前院招呼着下酒,其他几个人则在后院整理起来。
他们都各自带了铺盖来,宅子里面的家具,旧主人没有都带走,留下了不少。只要打扫整理一番,再换上自己带来的铺盖,就能直接住人。
后院里有几个屋子,孙老汉一间,孙有庆跟孙有全暂时两人一间。韦仁实一间,兮儿一间,孙鹏两口子一间。
这院子的确是有些小的,但是前面院子又有其他的用处。至于是改成作坊就地蒸酒存酒,还是全都改做库房当做前面酒铺的仓库来存放酒,韦仁实还没有定下来。
众人一齐打扫整理之下,加之后面院子小,也没有用去多久功夫,便整理了出来。
雇来的那些马车自有去处,将酒搬下来,账结了之后便自驾车离去了。整个宅院当中,也只剩下了韦仁实一行七人。
外面就是南市,买了些吃食打发去算是一顿晚饭。众人又说话一会儿,韦仁实让众人各去休息。
夜色渐深,坊门关闭。热闹的南市终于安静下来。但是隐隐还是能够听见些许欢笑作乐之声,应是留在青楼酒肆当中彻夜不归的人们。
韦仁实躺下来,翻来覆去,却了无睡意。
“郎……郎君……”门外突然传来了声音:“郎君睡着了么?”
韦仁实听出那是兮儿的声音,便起身开了门。
兮儿钻了进来,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韦仁实:“郎君,兮儿害怕……”
韦仁实咧嘴笑笑,抬手在她脑袋上面揉揉,笑道:“正好我换了地方一时也睡不着,那不如给你讲故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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