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异闻录》第十章 鬼眼

    在疼痛渐渐消退后，胡千秋感觉自己的眼眶和脸颊有些温热，还有些黏糊糊的，艰难地睁开眼后，却发现宋晓正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宋晓的脸上挂着两条血泪，胡千秋摸了摸自己的脸，总算知道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了。
    而宋晓此时的双眼却险些让胡千秋吓了一跳，他的双眼此时是一团黑色，正如视频中那个长着鬼面的男人一般。
    从宋晓的表情胡千秋就已经推测出，自己的双眼也应该已经和他一样了。
    令胡千秋惊骇的事情不止如此，他突然发现这个屋子中多了一人，那人此时就站在宋晓地身后，是个耄耋之年的老者，花白的头发有些稀疏，身子佝偻着，仿佛随时都会摔倒一般。
    这个房间的门窗都紧锁着，这个老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胡千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再次睁开后那个老者已经消失不见，他又看向宋晓，宋晓的双眼此时已经恢复如初，只是脸上还挂着血泪。
    刚刚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即便是胡千秋在一时间也难以平静下来，他甚至开始怀疑方才都是自己产生的幻觉，可即便眼睛的异样已经消失，但血泪却是确确实实存在。
    宋晓此时仍是一脸错愕的表情，似乎还未缓过神来，胡千秋推了他一把，说道：“你刚才有没有在这个房间看到一个老人？”
    宋晓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没有啊，哪来的老人？”
    胡千秋陷入了沉默，今晚发生的事情越发的蹊跷了。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
    “你们没事吧，刚刚怎么听到你们在惨叫啊？”
    胡千秋和宋晓随意在脸上摸了摸，将血泪擦去，在确认彼此脸上没有痕迹后才去打开了书房的门。
    宋晓看向自己的表妹，笑道：“刚刚看见了一只老大的蟑螂，咱们吓了一跳，没打扰到你读书吧？”
    何悠怡“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本有些担忧的神情也随即转变，“你们叫那么大声，能不打扰吗？不过你们两个这么大的男人居然还怕蟑螂，真是丢人。”
    宋晓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刻意装出不好意思的样子，胡千秋也只好配合他的表演。
    宋晓探头看了看挂在客厅的时钟，“都已经这么晚了，我舅舅快回来了吧，咱们就先回去了，免得打扰到他休息。”
    宋晓说完，也不等何悠怡回话，就拉着胡千秋出了何家。
    虽然此时已经过了十一点，但胡千秋和宋晓并没有着急回学校，毕竟刚刚发生的事情太过诡异，任谁都难以接受。
    宋晓说：“胡少，你说刚刚是怎么回事？”
    胡千秋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宋晓又问：“你说那个鬼面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胡千秋无奈地笑了笑，“我又怎么知道，但他肯定不是普通人，余雪菲的死必然和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胡千秋又想起了那晚在阴阳界的遭遇，最近这段时间，诡异的事情怎么一件接着一件？
    宋晓突然开口说道：“胡少，发生了这些事情你怎么还这么淡定……”
    胡千秋愣了一下，这段时间他遇到了许多诡异的事情，所以今晚发生的事情虽然匪夷所思但却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冲击，不过他也不能对宋晓明说。
    胡千秋耸了耸肩，“今天虽然出现了许多怪异的事情，但是并没有造成什么恶劣的后果，所以我还能保持冷静。何况我也不是毫无感觉，从方才到现在我在脑子里已经想了许多事情，从那个鬼面人的身份，他和余雪菲的关系，还有刚才发生事情的原因以及他这么做的目的等等我都想了个遍。”
    宋晓在一旁啧啧称奇，“你小子居然能想这么多，不累吗？想出什么没有？”
    胡千秋摇了摇头，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从视频中鬼面人出现开始回忆，而那个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老者也再在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胡千秋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一些之前的听闻和今晚发生的事情登时连成了一条线。
    “宋晓，你舅舅家里最近有人过世了吗？”
    宋晓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没啊，你小子干嘛突然这么问？”
    胡千秋刚想回话，宋晓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喂，妈，这么晚了什么事？”
    宋晓的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
    宋晓挂断电话，悲伤立刻浮现在了脸上，“我外公刚刚去世了。”
    胡千秋的脑海中发出“嗡”的一声巨响，石破天惊。
    “宋晓，你姥爷是不是已经八九十岁了，而且有点秃？”
    宋晓愣在当场，“你怎么知道？”
    胡千秋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地告诉宋晓。
    “你是说，你在我舅舅书房看见的那个人就是我外公？”
    胡千秋点了点头。他曾听阴阳界的婆婆说过，人死后灵魂离开肉体，会先在世间短暂的停留，而在这段时间，他们往往都会选择到自己的亲人身边。
    宋晓陷入了沉默。
    胡千秋又摸了摸自己的双眼，心中疑窦丛生。
    “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那么在双眼变得全黑的时候就能看见亡灵，这应该是由于鬼面人的咒文导致的，鬼面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而我之前进入阴阳界的时候还是一个普通人，又是怎么见到那些鬼魂的？”
    谜团越来越多，胡千秋却莫名感到一丝兴奋。
    “坏了！”胡千秋突然想起一事，急得大叫出来。
    宋晓疑惑地看向他，“你又怎么了？”
    胡千秋解释道：“鬼面人应该早就预料到有人在之后会去调查通风口的摄像头，所以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对我们造成了一些影响，虽然不知道他这样做有什么深远的意义，但那些视频肯定不能再给其他人看了。”
    “你说的有道理，那些视频……”
    俩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同时转身向后跑去。
    先前胡千秋和宋晓太着急离开何家，竟然忘记关闭视频取走储存卡，要是宋晓的表妹看了那些视频，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何队长此时还未回家，而何悠怡此时也还未休息，不过她给胡千秋俩人开门时的神情却有些异常。
    宋晓没有和何悠怡多说话，快速跑到书房，胡千秋也急忙跟了过去。
    电脑此时虽然还开着，但视频的窗口却已经被关闭。
    宋晓看了看门口的何悠怡，“你看过视频了？”
    何悠怡脸上浮现两朵红云，她转过头去，“没有。”
    宋晓又问她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地东西，但她的脸却更红了，“那些东西还不奇怪吗？我不跟你说了，我去看书了，等会你们走了记得把门关上。”
    胡千秋心想：“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祖父去世的消息。”
    何悠怡走后宋晓重新打开视频，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原本拍下鬼面人和余雪菲的那段内容消失不见，仿佛被人凭空删除一般，而在那之后的内容都是一片片的雪花，就像老式的电视没有信号一样，但之前的视频内容却又没有丝毫问题。
    胡千秋长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让他喜忧参半，喜的是何悠怡没有看过那段视频，忧的是那段视频消失不见，无法重新仔细观察其中的细节，也无法将视频交给警方。
    胡千秋明白，若是没有视频这一关键性的证据，贸然将今晚的遭遇告诉别人，自己非得被当成疯子不可，这样一来剩下的事情就只能靠自己调查。
    无论胡千秋和宋晓当初是出于什么目的插手这件事，如今已是越陷越深，身不由己。
    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此时何队长仍没有回家，不知道是在队里忙着办案，还是已经前往外地，准备老爷子的丧事，而何悠怡房间的灯还亮着，胡千秋和宋晓没有打扰她，悄悄地离去。
    何队长小区所在的位置离学校不算太远，胡千秋和宋晓也不赶时间，慢慢悠悠地走了回去。
    在他们经过那条和那个奇怪女生偶遇的街道时，胡千秋的心中突然想起她来。
    蓦地，胡千秋心中浮现出那个女生曾经说过的话，顿时好似有一股无形的电流流经他的全身，汗毛耸立。
    宋晓看他突然僵直不动，转过头问道：“怎么了，踩到大便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这里碰到的那个女生？”
    宋晓略作回忆了一番，“记得，那个长得贼好看的臭娘们，嘴是真的损。”
    “要是她不是嘴损呢？”
    宋晓一脸疑惑地看着胡千秋。
    “她说她不跟快死的人说话，要是因为你出言调戏，她才这么说也情有可原，但是后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转身看了我一会，可最终也没有和我说上一句话。”
    虽然胡千秋的话没有说完全，但宋晓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宋晓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同一具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