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后,樱早和车鹏飞从座位上结伴起身,迫不及待的向选手休息室的方向赶去。
两人有说有笑没走几步,林红霞扑地一把拽住女儿的衣摆,“你去哪里?”
樱早转过头望向母亲勃然大怒的脸,小声平静地回答道:“去找小付!”
“不准去!”
林红霞扯着嗓子尖利的嘶吼不单单把车鹏飞吓了一大跳,也让附近那些俱乐部经理们纷纷停下了脚步,将目光围聚而来。
樱早神色漠然地看了母亲一眼,轻轻将她的手从衣摆上拨开,头也不回的调头就走。
林红霞气急败坏地飞扑上前一把使劲拽着女儿的裙子,声音比先前更要歇斯底里。
“不准你去找那小子!”
良吉和悟空对视一眼,露出困惑的表情。
俱乐部经理们齐齐倒咽了一口唾液,压着嗓子的窃窃私语声从人群中传出,“这母女俩是为那个冠军少年争执么?”
林红霞胸腔气得剧烈起伏个不停,她用眼角地余光左右横扫一遍议论纷纷的人群,想着一不作二不休,干脆一屁股栽坐在地板上捶胸顿足起来。
即便如此,她的手仍旧紧紧地拽着女儿的裙摆。
樱早紧邹着眉头,语气严厉地小声提醒了一句:“很丢脸!”
林红霞红着眼哀嚎道:“你要是敢去找那个杀千刀的畜生,老娘今天就死给你看!”
“你疯了?”樱早扬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连连摇头:“你说得那个杀千刀的畜生是你的干儿子!”
林红霞扯着嗓子回敬道:“我是造了八辈子的孽才有这么一个干儿子!”
就在这时,从七嘴八舌的人群飘出这么一句冷冰冰的声音:“樱早,疯的那个是你!”
众人不由自主的回视而去,灭绝环抱着双手,缓步走到樱早跟前,往地面偏了偏下巴,命令道:“把你妈扶起来!”
林红霞见到总算有人愿意出面来主持公道,豆粒大的泪珠子一颗又一颗的拼命从眼眶往外蹦。
她扬着拳头拼命捶着胸口,耸着鼻涕哭喊道:“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我是为了谁啊!”
樱早紧紧邹着眉,望着灭绝冷酷而苍白的眉眼,不敢置信道:“干妈你……”
灭绝把目光轻轻一敛,再开口时语气稍显温和了些,“你妈是为你好!”
樱早困惑不已地歪着头,就像绞尽脑汁的在思考些什么。
她脑海中不禁回忆起半小时之前的画面——
樱早将丽桑卓单杀的过程向良吉和悟空讲解完毕之后,灭绝随口问了一句:“你平时不是对游戏不感兴趣的么?怎么会对这个冰女的操作记得怎么清楚?”
樱早害羞地微垂下头,嫣然一笑:“有时间再和干妈说吧!”
当时的灭绝并没有继续往下追问。
樱早在嘈杂喧哗的议论声中猛地昂起下巴,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垂眸看了看哀嚎不止的林红霞,目光最后落在灭绝的身上,苦涩地笑了笑:“我妈和你说过什么?”
“这种事情还用说吗?”
灭绝“咔嚓”一声点燃含在嘴角的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我早看出来了,当时你和我提到那小子的时候,那种一看就是要作孽的眼神不是恋爱还有鬼呢!”
樱早镇定地回答道:“没错,我喜欢他。”
“换一个。”
“我不知道我妈跟你说了什么!我只能告诉你,她对小付一直都有偏见!”
灭绝从鼻尖发出一声嗔笑,轻叹了一声:“究竟是你妈心怀偏见,还是你……被爱情冲昏了头?”
樱早抬手抚平了几缕贴在脸颊凌乱的发丝,有气无力地笑了笑,“你愿意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你女儿?”
灭绝猛地横手朝地上一指,勃然大怒道:“她不是外人!她才是你亲妈!”
林红霞哭得更凄凉了:“我为了谁啊,起早贪黑卖早点……我一把鼻涕一把泪把她拉扯到这么大,她竟然为了一个畜生说我是外人啊……我不活了啊!”
良吉轻微蹙了蹙眉,上前一步拽了拽灭绝的衣袖,轻声说:“会不会你对那小子有什么误会?”
俱乐部经理见第一俱乐部的总教练都发话了,纷纷在旁附和道:“对对对,这小子不错的,他还救了有才了!”
听到那么多人都挺身而出帮小付说话,樱早脸上凝固的表情总算消融了,她环顾了身边一圈,目光中透着难以言表的感激之情,再开口时深深哽咽了,“谢谢你们,小付真的是好人!他是我见过最好的男孩子!
“好人?”灭绝猛地一把甩开良吉的手,牢牢地盯着樱早的脸,眼神简直不可理喻到了极点,“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悟空小声沉吟地插了一句:“我觉得师太你也不能光听信一面之词。”
灭绝把烟蒂往地面一甩,换上一脸苍冷决绝的微笑环顾了众人一圈,“我看你们脚步这么急,应该是争先恐后的都去一睹冠军少年的庐山真面目吧!你们不必白跑一趟了,我就来告诉你们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樱早鼻尖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起来,猛地拽紧了裙摆。
熙熙攘攘的人群骤然间安静了下来。
“你们相信哪个自尊自爱的穷小子会在学校到处宣传俱乐部的千金是自己的未婚妻吗?”
灭绝把目光从樱早身上收回来,猛地横手向一旁的车鹏飞一指,加重语气道:“你们相信哪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会让自己的好兄弟替他背上二十万的高利贷?”
一阵哑然。
灭绝目光尖锐莫名地再度往人群横扫一圈,掷地有声道:“你们见过哪个好人会因为一点儿口角就把自己的同学揍到三级残废吗?”
樱早忍无可忍地刚要开口反驳便被灭绝毫不犹豫地抬手打断了。
“你根本不用说我是故意往这小子身上泼脏水!这些事情都是一个电话就能查到的!”
樱早轻轻地合上了双眼,脸上的表情显得疲惫而绝望。
“告诉我,难道这就是中国电竞圈最后的希望吗?”
灭绝面向众人无声地扯着嘴角不屑地笑了笑,再度朝樱早望去时,脸上的表情简直痛心疾首到了极点:“告诉我,这就是你喜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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