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雯高高地扬起巨剑,对着敌人做出快速俯冲的动作。
女剑客的冲锋陷阵带起了一阵急促的气流,这让她幻觉自己也变成了从身边呼啸而过的风。
旋转,跳跃,手起刀落。
凛冽的风将锐雯目所能及的一切都给撕碎了,把她视野搅拌成一片混沌。
白茫茫雾气般混沌的尽头闪烁着星点大的微光。
这是……神为我所指引的道路吗?
锐雯前倾着身子竭尽全力地向着星点般的微光靠近,周围喧嚣嘈杂的声音也一点一点的悄然流逝。
就在她迎面撞上微光的一瞬间——
漫天飞舞的白色蒲公英翩然落下。
少年剑客背对着她,藏青色的长袍在风中翩翩起舞。
他微笑着转过头来轻声问她:“喜欢吗?”
还有月夜下悠扬哀婉的萧声,少年剑客渐行渐远的背影。
当时的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经此一别,竟然就过去了那么多年。
“砰”地一声闷响将回忆的画面震得粉碎。
锐雯抬起双眼望向凯特琳手中冒着硝烟的黑洞洞枪口,神色恍惚地倒退了一小步。
下一个瞬间,她用力地握住手中的巨剑,踩着汹涌而至的疾风凌空而起。
锐雯半眯着眼向下俯视的时候,有那么一刹的恍惚让她觉得自己面对的其实是万丈深渊。
即便如此,她仍然要握紧手中的剑,义无反顾地来纵身一跃。
锐雯清晰地感受到了火焰一样从胸腔一路窜到咽喉的,那种遏制不住的绝望,她真切地品尝到了让人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的,一种万念俱灰的快乐。
以及飞翔一样的错觉,这是神恩赐给她的,也是他送给她的最珍贵的礼物——
如风的自由。
这是你的御风剑术。
是你造就了我。
如果能够遇见的话,如果真的有缘再见一面的话——
我会诚实的告诉你,那是我有生之年见过的最美的雪景。
我深爱着我的故乡,那个这些年以来我一直逃离的地方。
我深爱着这个被你一手造就的自己……
还有,你。
一剑横扫而过。
樱吹雪!
凯特琳、伊莉丝、婕拉骤然间停止了全部的动作。
三人齐齐抖了抖脊梁,一个接一个倒下。
锐雯背对着她们,落地时仍旧维持着挥剑的姿势,额前的发丝被吹得翩翩飞舞。
神,如果你能够听见我的祷告,如果你觉得像我这样的罪人仍然值得怜悯的话,那么请你帮我完成毕生最大的心愿——
请让我死在他的剑下。
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整间体育场馆骤然间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世界冠军刚才替大家献上锐雯这个英雄教科书级的表演——
这世上最最华丽的折翼之舞!
在观众们眼中,那个男人手中英勇无畏的女剑客就像获得独立的生命一样,简直将万夫不当之勇这句话诠释到淋漓尽致。
锐雯提剑冲入敌方阵营的那一刻,不管是蜘蛛女王的蛛丝、虚空巨兽的咆哮、还是婕拉的荆棘束缚。
一一与她擦肩而过。
锐雯利用灵活的突进与位移规避预判技能的同时,还制造出了成吨的伤害。
最为亮眼的操作要属锐雯闪现到人群当中利用【震魂怒吼】同时晕眩住对方五人。
随之而来的是一抹横扫而过的【疾风斩】,成功斩获了三个残血的人头。
三杀!
观众席间大哥忠实粉丝们拼命地拍着手掌,不时有人抬起袖子匆忙地一抹一把眼眶的热泪。
不管是现场还是网友,每一个对大哥怀抱期待的人儿,此刻的心情都是难以言喻的激动。
那个男人回来了!
良吉惊讶地微张着嘴,小声感慨了一句:“了不起。”
虽然学生队先前与纳什男爵交战时,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些损伤。
但是在装备落后如此巨大的情况下,藏霄凭着细腻的走位和惊人的操作完成了破天荒的三杀,这的确了不起。
灭绝转过头瞥了白胖大叔一眼,“本来一个【冰霜陵墓】就能解决的事!你能向我解释一下吗?为什么你嘴里的冠军少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冷眼旁观看好戏!”
有俱乐部经理弱弱地插了一句:“不会是选手的键鼠出问题了吧?”
“送一波不要紧的!你看看冰女把队友们一个个养得多肥,明眼人都看得出冠军队现在就只剩一口气了!”
冠军队区域。
黄轩声音激动的乱颤个不停:“妈呀,1V5……杀了三个!”
灵龙脸上的表情羡慕又敬佩,纠正道:“是1V4!”
程夕南用力锤了一下键盘,兴奋地大叫道:“吊炸天了!”
相较身边一干人等的激动难耐,藏霄脸上的表情倒是异常的平静。
他默不作声地向学生区域看了一眼。
谢谢你,成全了我!
就在全场观众欢呼鼓舞的时候,然而意想不到的一件事发生了——
冠军队投降了!
并且还是大哥主动发起来。
混混帮的几人起初有些难以理解,但听到藏霄的话后很快就释然了。
现在他们脸上不单单没有一丝失败者的沮丧,反而表现更加的振奋了。
“赶下场吧……”藏霄淡淡地笑了笑,眼神流露出自信而沉着的光,“不会再输了!”
整间场馆再度恢复一阵肃清,只剩下杨大咪的声音回荡个不停。
“恭喜大哥拿下三杀……以及恭喜我们星辰队的学生拔下头筹,取得了第一场比赛的胜利。”
杨小咪透过舞台中央的巨大屏幕,看见姐姐脸上的笑显得很是有些有气无力。
她好奇小声地问:“姐姐,你不高兴吗?那个男人的状态回来了。”
“当然高兴啊。不过我高兴的并不是他能以一敌四拿下三杀……我高兴的是他的状态从来就没有失去过……那么谁能来告诉我,那个男人前半场愚蠢而可笑的失误又是为了什么?”
杨小咪重重地一愣,透过耳机清晰地听见姐姐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而急促起来,“姐姐……你现在不会是在哭吧?”
杨大咪深深的哽咽声应证了杨小咪心中的猜想。
“可是,为什么呀?”
杨小咪心顿时揪紧了,并没有吭声。
她知道姐姐是在质问舞台上的那个男人。
为什么他要背弃心中的信念?
为什么他要打假赛?
为什么他要演?
两行清泪从杨大咪眼中唰地一声淌下,她抬手掩面从解说台缓慢地蹲下身去,胸腔不断呜咽作响。
“谁能告诉我,我爱的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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