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桑卓被这一脚回旋踢踹到人群当中,现在是命悬一线。星辰队的蜘蛛女皇看来也是放弃去上路支援了。”
杨大咪满头大汗淋漓的解说着,耳机那头传来妹妹心急如焚的大呼小叫:“姐姐,别盯着上路不放啊!下路也爆发人头了啊!”
她说得没错,几乎就在丽桑卓支援到上路的同一时间,下路同样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对拼。
双方下路组合的等级都来到了六级这个节点。
这个时间点是婕拉最强势的时期。
她的大招配合荆棘植物所能提供的爆发完全不逊于中路法师的英雄。
再加上之前拿到了三个人头。
说不定婕拉现在的伤害甚至比丽桑卓要还略高一筹。
陈辰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甘寂寞的怂恿着吴凡和对面交火。
冠军队的人不是傻子,面对疯狗一样扑来的两人,自然是能避则避、走为上策。
女警跟在后面穷追不舍,一不小心就暴露出走位的失误。
锤石抓准时机,挥出手中镰刀成功地命中了女警,并利用【死亡判决】的第二段突进到其的身边,开启大招【幽魂监牢】。
碧绿色的牢笼监狱不仅掠夺了女警不少的生命值,强大的减速效果更是令对方步履维艰。
薇恩果然开出大招回头反打,翻滚上前,一发精准的【恶魔审批】将女警钉在了墙面,开始进行疯狂输出。
如今女警阵亡只是时间问题。
婕拉刚才追敌太过深入,恐怕也是难逃一劫。
赵羽咬着牙操作着蜘蛛女皇直往下赶。
他心中只有这样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保住这个终结的人头。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凯特琳背脊紧贴着墙壁,一枚闪着银光的箭弩穿透了她的整个胸膛,并且深深地刺入岩石当中,不断流淌而下的淋漓鲜血已经将她脚下的青草地浸得一片鲜红。
婕拉就在一旁,不过她的面貌已经焕然一新,不再像先前娇媚的烈焰玫瑰,浑身缠绕着墨绿色的藤蔓,看来显得十分怪异而扭曲。
更加奇怪的是,婕拉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仿佛对危在旦夕的凯特琳完全漠不关心一样。
凯特琳用尽剩余的气力从苍白的小脸挤出一丝惨然的微笑:“好啦好啦,是我的错。我不该一见面就嘲笑你这身万圣节的行头……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看啦。”
婕拉小脸蛋死气沉沉的,仿佛对任何说话都充耳不闻一般。
凯特琳露出那种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气若浮丝的声音却在颤抖:“都多长时间了,你再继续给老娘装聋作哑,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凯特琳抬起手抚平了贴在脸颊几缕凌乱的发丝,艰涩地笑了笑:“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特别滑稽。用你的话来说,就像被钉在墙上的挂饰?”
她悬在半空的胳膊轻微地颤抖了几下,好像卯足了力抓住什么,结果什么都没抓到,到最后只好有气无力的缩回来。
凯特琳把头深深地垂再发梢的阴影里,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搭理我一下啊……”
“哪怕是,哪怕是——
“骂我一句也好啊。”
身旁响起了一阵沙哑而阴冷的笑声。
凯特琳艰难地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魂锁典狱长脸上意味深长的邪恶笑容。
她就像忽然间感到了什么毛骨悚然的事情,露出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偏过头向婕拉看了一眼——
荆棘女皇的眸子空洞无神,完全没有任何一丝生机。
凯特琳不敢置信的颤声发问道:“老巫妖,你把她的灵魂怎么了?”
锤石脸上的笑容更浓烈了,“警察小姐,你早就猜到了,只是没有勇气承认而已。”
凯特琳猛地一下把身子向前倾斜,胸腔的伤口顿时拉扯出一阵剧烈的疼痛,鲜血泊泊地直往下淌。
“你这个疯狂的老巫妖,居然敢背弃了联盟契约,在竞技场里剥夺他人的灵魂,谁借给你的胆子!难道你就不怕——难道你就不怕——”
说到一半,凯特琳的视野逐渐被泪水模糊双眼,深深地哽咽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她不过是想起了她说过的话。
还有她说话时微笑的眼睛,就像,一条淌着光的河。
——谢谢你让我体验到作为植物时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情,就是被你们人类称之为友谊的鬼东西。
——我现在总算愿意承认了,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凯特琳僵硬地扬起脖颈望向婕拉麻木不仁的脸,胸腔呜咽作响个不停,“承认遇见我是幸运?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说啊——”
“老娘什么时候说过这么不要脸的话!”
婕拉仍旧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犹如没有生命力的布偶。
凯特琳再也抑制不住胸腔的悲愤和辛酸,泪水伴随着回忆像闪回的电影画面那样纷踏而来——
阳光明媚的午后,凯特琳打完最后一个麻绳上的结,把手掌一拍:“大功告成。”
婕拉掩嘴惊呼,眼中闪着赞叹的光:“简直就是艺术品!”
凯特琳抬手撩了一把瀑布般乌黑的长发,“真羡慕你,年纪轻轻就认识了我这样的花式捆绑大师!”
婕拉嫌弃地瞪了一眼:“还要点脸不?”
“你看看茂凯和那只长了九条尾巴的猫咪过得是什么鬼日子……”
婕拉纠正她:“不是猫咪,是狐狸!”
凯特琳不以为然道:“遇见我是你的幸运,你就承认吧!这不丢脸!”
“对啊,怎么不承认,我上辈子应该毁灭了整个瓦罗兰大陆,才会认识你和——”
婕拉不屑地往地下瞟了一眼:“和地上那团翻来覆去毛毛虫一样的鬼玩意。”
“喂喂喂,你们别光顾着聊天,来个人帮我解绑啊!”
蔚整个人被麻绳紧紧捆绑在一团,像个蚕蛹一样不断在地板上蠕动着。
“我上辈子一定和约德尔的小矮子偷光了瓦罗兰大陆所有妇女的内裤,才认识了你们这两个喜欢趁别人午睡下手五花大绑的疯女人!”
凯特琳面不改色道:“上辈子?别开玩笑了!”
婕拉无奈地把手一摊:“不就是前不久才发生的事么?”
回忆戛然而止。
凯特琳深深地垂着头,滚烫的泪珠像断了线的链子一样滑落而下,一滴又一滴坠落在脚下那滩鲜血里,炸出凄艳的花。
“该死的老巫妖,把她还给我!”
锤石含笑不语地摇曳着手中灯笼。
碧绿的玻璃樽上一时间浮现出无数的血掌印。
同时响起的还有,亡灵们凄厉痛苦的尖叫以及备受折磨的哀嚎。
凯特琳不敢置信的连连摇头,仿佛不管多用力,也没办法挥散脑海中可怕的念头。
她……在他们当中?
锤石阴沉地笑着:“你要来陪你的好姐妹么?”
凯特琳白净而清秀的小脸顿时痛苦地扭曲成一团,歇斯底里的尖叫个不停,听来就像某种禽类凄厉的哀鸣。
看到皮城女警悲痛欲绝的表情,就连一旁的薇恩冷酷的眉眼间也不禁闪过一丝恻隐之情。
“求求你——”
“把她还给我!”
凯特琳仰起泪流满面的脸蛋,偏过头望向婕拉,沙哑的嗓子已经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回来啊。
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些恶心巴拉的话非说不可的原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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