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变乾坤》第一百零六章 诸英豪争执不合

    这时,又听另一人道:“武吉道长这话俺不听,照你这么说俺们都是来此争夺‘国士’的,那你又算是做啥子的?”
    看这人虎背熊腰,肩宽四尺,满脸落腮胡须,甚是粗狂。坐在他旁的四人也是膀大腰圆,一派豪野之相。天水清识得这五人,正是有着“铜城五虎”之称的樊家五兄弟,也是一方豪杰势力,说话之人正是樊家老大,樊龙。
    只见武吉道人微微一笑,说道:“贫道来此当然是为了降妖除怪,这乃我道本责,与尔等的想法自然不同。”
    樊龙不屑一笑,道:“你这话哄孩子哟,格老子的,当俺三岁娃儿不成。”
    又一人道:“既然武吉道长说的如此大方,那你还在这里坐着干什么,赶快去降妖啊,也让我等见识见识道长的高超道术。”这人正是有着“琅郡一阵风”之称的金刀堂堂主雁金刀,其刀法凌厉快疾,如旋风一般,在天师城界内也算颇有名气。
    又一人道:“要……要说修……修道之人,俺樊……樊彪就佩服九……九阳道长,人家这才是高……高士,早就是‘国士’了还来此出……出力,俺樊彪佩……佩服,不像有些人,欺……欺世盗名。”
    坐在武吉旁的另一个道人道:“你先把你的舌头捋直了在说话吧,丢人现眼。”
    樊彪一怔,气的铁色铁青,圆睁着环眼怒道:“你……你……你他……他娘的……我……”
    樊彪正是樊家的老三,由于幼时生过一场恶疾,便落下了这口吃的毛病,这道人出言讥讽他,他气恼慌急之下更说不出话了。这可气煞了樊家的其他兄弟,一齐站起来,指着武吉等人纷嚷乱骂:“龟儿子的,说啥呢,当俺们兄弟好欺负是不,来来来,爷爷们倒要讨教讨教。”
    胡元急忙站起,摆着手道:“哎哎哎,各位各位,都消消气,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必如小儿一般争吵呢。”
    雁金刀道:“不是我们要吵,他什么态度大家都有目共睹,刚才还说什么降妖伏怪是他们道家的本责,这不是看不起我们么?有能耐你自己上啊,在这坐着干什么。”
    九阳道人道:“大家都稍安勿躁。武吉道兄,修道之人最忌嗔燥,清心方是修道之本,望你口下留德。”
    武吉道人手捻胡须,眯着眼睛微微一笑,虽然心中不屑,但碍于九阳道长的威信也不敢再多言。
    樊家兄弟也相继坐了下来,心里仍自气愤不已,强忍了一口恶气。
    月灵低声对天祈道:“那个人说话可真有意思,结结巴巴的,一个字重复好几遍。”说着笑了笑。
    天祈道:“嘘——,不要乱说话。”
    月灵微笑着闭住了嘴。
    九阳道长又道:“大家响应号召
    来此,都是为了除去那祸害,望大家团结为是,这件事非一己之力可以办到,若大家互有猜忌,心意不和,只怕我们都会命丧于此,我想那妖物的厉害你们也是心知肚明,其关键贫道就不再多说了。”
    众人心中思考,觉得九阳道长的话大有道理。
    一人道:“那依道长之见该怎么办?”
    九阳道长道:“据贫道望气所观,这怪物并非妖魅,亦并非鬼怪,那些谣传之人只怕也是吓破了胆胡说八道。”
    雁金刀问道:“那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九阳道人道:“依那邪祟之气来看,贫道推测,这乃是一个成了气候的鬼魔,其厉害程度远非诸位心中所想,所以我劝大家切不可莽撞行事,以免误送了命,更不可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大局。”
    九阳道长的威信与担当这里人人敬服,诸人本以为那东西只是一个吃人的山怪,心想凭着这许多高手的合力,要将他除去也定不难。但这时九阳道长却将事态说得如此严重,诸人心里都不有些发毛,毕竟这鬼魔并非阳间之物,其可怕更非一般精怪可比,不觉都有些胆寒。
    然当此众目之前,脸面当头,各人仍自保持镇静,丝毫没有表现出骇惧之意。但九阳道长毕竟是修道高士,虽然只是一霎那,他也从诸人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惊惶,由此对诸人的心思便猜出了**,微笑说道:“不过大家也不用担心,凡物都有弱点,只要我们齐心合力,想要铲除他也并非难事。”
    他现在所忧心的倒不是那鬼魔有多厉害,而是担心众人貌合神离,不能够齐心协力,这样办起事来难免棘手。
    一人道:“那请问九阳掌门,这鬼魔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既然是为他而来,这连他在哪都不知道,如何擒拿他?”
    九阳道长道:“鬼魔在白自然不可能现,不过贫道已经知道他的藏所在。离此往南五百里,奇崛山上空魔气最重,所料不差,奇崛山应该就是他的老巢。”
    又一人道:“那我们应该怎样收拾他?既然是个魔头,总得想个万全之策吧。”
    众人也觉得这人的话甚是有理,目光眈眈的齐看向九阳道长,不知不觉间,众人已完全以他为中心向导。
    九阳道长略思了片刻,说道:“目前还没有应对之策,不过办法是人想的,只要大家同心,总能想出个万全之策。”
    诸人心想:“这不是一句空话么。”
    几个人交相议论道:“又说有办法,又说没办法,这到底是有没有办法。鬼魔,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胡元见人心浮躁,已不适合在议论下去,起说道:“诸位,现在天色将晚,庄内已备下微薄酒宴,大家都是远道而来,就委屈大家了,
    诸位请。”在前引路,往客厅而来。
    众人纷纷议论着,随在胡元后。天水清等人走在最后,对几个兄弟说道:“九阳道长的话你们都听到了,都小心些,尤其是你老四,千万不可莽撞。”
    但凡燥之人胆子都比较大,可这略胖的汉子听了那鬼魔之说不由得只是恍神,心里惴惴难安,问道:“大哥,究竟什么是鬼魔?”
    天水清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这名字就应该知道,绝非一般的邪魔之类,大家小心些就是了。”
    这汉子询问之下没得到答案,心里越发的没底,不更慌。问天祈道:“天祈兄弟,依你说那鬼魔是个什么玩意?”
    天祈微微一笑道:“这我怎么知道?”
    那汉子又道:“那你说该怎么对付他才好?”
    天祈道:“这咱们连见都没见到,谁知道该怎么对付他。”
    他心想天祈武功高强莫测,问他总能得到些慰藉,谁知又是这番不咸不淡的话。
    月灵道:“胖大哥,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想那鬼魔也没什么了不起。”
    那略胖的汉子微微一怔,道:“你知道鬼魔?”
    月灵道:“我不知道。”
    那汉子道:“那你怎么说他没什么了不起?”
    月灵道:“你想啊,他既然是鬼魔,肯定是冥界跑上来的怪物,那不就没什么了起吗?”
    她不说还好,经她一分析,说是冥界跑出来的,那汉子心里更是惶恐,颤声道:“这……这还没说什么了不起?”
    其他人也自不安,九阳道长刚才已经说过,大家也都知道这鬼魔乃异界之物,这时经月灵再提,不间心里都犯起了犹豫,考虑着此行究竟是该与不该。
    但见这四个少年人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神气,全无一丝惧意,不又心里惊异,难道他们当真就有通天彻地的本领?想想也是,天祈的本事他们已经见识过,或许他们真的有神鬼难测之术。
    天水清刚想问一二,只听月灵又道:“当然没什么了不起,他再厉害还能厉害的过十大帅?我们连十大帅都打败了,还会害怕他么?”
    八人突地一愣,停下了脚步,心里咚咚乱跳。月灵语声清灵,极是悦耳,说起话来更是绵绵酥长,如同金珠当玉,八人这一路行来也知道这姑娘极为单纯,绝不会吹牛说谎,而她此时却说他们打败了十大帅,八人一时极难适应,不由得愣住了神。
    四人也自一怔,停下了脚步,天祈道:“怎么不走了?”
    天水清道:“小兄弟,月灵姑娘她……她说的十大帅是……”
    苏欣悦道:“怎么?你们连十大帅都不知道吗?庙里的塑像就有啊。”
    她晚上和月灵一起睡,二女闲话,月灵已将她和
    天祈在地府里斗战十大帅的事说给了她听,是以她知道这件事。
    天水清道:“不不不,我当然知道十大帅,只是你们和十大帅打过仗,这件事……”
    天祈微微一笑,道:“这都是一个月以前的事了。”
    八人当真是惊诧到了极点,甚是怀疑几人现在的对话是在梦中。天水清也仍自难以相信,他倒不是不信,只是觉得太过匪夷所思,问道:“当真是地府里的十大帅?”
    提起此节,天祈心中也生出许多得意,笑道:“要不然还有哪个十大帅?”
    唐玉道:“这件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天祈道:“不是还没来得及给你聊吗?”
    八人心里惊叹:“我的老天,当真是遇到神人了。”
    苏欣悦道:“好了,别站这儿说了,人都走没了,我都快饿死了。”
    天水清愣了愣,道:“好,咱们一会边吃边聊,走。”
    几人向前走去,天水清心怀无比的崇敬,想着可要好好的与四人关系,详细的了解一番。
    向右拐进,穿过一个走廊,到了客厅。只见这客厅好不富皇气派,宽敞明亮,红烛高照,珊瑚做饰,中堂上摆着一扇三丈长的玉面屏风,上画着一副江明月的夜晚山景,桃花俏枝,浮雪将融,微风细拂,寒江映月,宛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厅内两侧也个展名贵玉器,尽显大方,厅中摆着十张大圆桌,桌上尽呈美酒佳肴,鹅掌,海参,蒸兔,酱鹿,极是丰盛。先到的人已经就坐开席,厅西角还有两张空桌,天水清一行人在一张空桌上坐了下来,也相继开动。
    看众人嘻嘻哈哈的吃的火朝天,竟似已忘记了那鬼魔的可怖,十足十的成了一帮吃客。
    月灵和苏欣悦对这些太过油腻的食物不是太喜欢,尽捡些略微清淡的吃,几个男的可是卯足了劲,尽享受美食,大骨朵硕,杯杯满斟。
    席间,天祈略略的讲了他和月灵在地府里的事,只听得几人惊叹不已。天水清心怀诚,询问天祈和月灵的师承,天祈却隐瞒不言,只说师门有命,不得对外人道,天水清也不敢追索,只得揣着好奇,心里越发的对二人崇敬之至。
    月上东山,繁星在空。席宴欢乐了一个多时辰,众人酒足饭饱,心满意得,纷纷称谢胡元的款待。胡元向诸人谦逊的寒暄了几句,便安排诸人在客房就寝。
    这数十人之多,要安排就寝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得亏“五华庄”地大房多,诸人倒都有住的地方,两人一房,三人一室,倒也住的过来。
    一仆役领着天水清一行人到了西院,这是他们的住室所在,月灵和苏欣悦一间房,天祈和唐玉一间房,另有四间苍云堡八人分居,几人
    交谈了几句,便回房休息。
    这时,只见两个人一摇三晃的走了过来,看这两人眼色迷离,满酒气,走路打跌,显是席间黄汤灌的太多。
    两人走到众人面前,突然停下了脚步,咧嘴发笑,直盯着二女看。一人道:“这小娘们长得可真水灵,陪哥哥睡……”说着伸手向月灵脸上摸去。
    天祈大怒,抬腿一脚将这人踹出三丈多远,又抓住另一人的衣领掷了过去,摔在了那人的上,两个人哼哼唧唧,再爬不起来。
    天祈恨声骂道:“该死的玩意。”
    那略胖的汉子叹道:“这两个家伙,不是作死么?”
    八人都认得这二人是“神拳门”的人。天水清道:“喝醉了而已,小兄弟不要动怒。”
    天祈道:“要不是看他们喝醉了,我腿给他们打断。”
    天水清对四人道:“你们四个,去把他们送到神拳门的住处,记住说话客气点。”
    四人称“是”,去上前,扶起二人,拖拖拽拽的向前面客房走去。
    天水清道:“你们四位也早点休息吧。”
    天祈和唐玉向几人道安,领着二女走向客房。
    开了房门,四人走了进来,天祈道:“我和唐玉就在隔壁,这里人多,谁知道哪是坏人哪是好人,你们两个晚上可要注意点,有事记着打招呼。”
    唐玉对苏欣悦道:“尤其是你,癔癔症症的,记着机灵点。”
    苏欣悦没好气的道:“你别瞎cāo)心了,有月灵姐在呢。”
    月灵支吾道:“我……我也有些害怕,不如……我们一起睡吧。”
    三人皆是一怔,惊讶的“啊”了一声。苏欣悦道:“月灵姐,我们怎么能跟他们一起睡呢,他们是男人哎。”
    月灵道:“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我和天祈以前就是一起睡的呀。这样,让他们两个睡地上,我们睡上。”
    苏欣悦为难道:“这……这也不行,他们毕竟是男人,我……你和天祈又不一样。”
    天祈道:“欣悦说的对,这里这么多让人看着呢,我们两个大男人和你们睡一间房,说出去也不好听。”
    月灵道:“这有什么不好听的,我们又不做什么。”
    苏欣悦听月灵说“不做什么”,不由得遐想,脸上发烫,一阵通红,说道:“月灵姐,这……你妈妈没跟你说吗?女孩子的名节是很重要的,决不能和男人睡一个房间,这样是坏名声的。”
    月灵道:“我又不知道我妈妈在哪。”
    苏欣悦愣愣的“啊”了一声。
    天祈道:“欣悦说的有道理,月灵,你就听话,反正我们就在隔壁。”
    月灵犹豫了一下,道:“那好吧。”
    天祈微微一笑,道:“你们两个也早点休息吧,记住我说的话。”
    说罢同唐玉走出房来,替二女掩上了门。他本想亲亲月灵以道晚安,但当着唐玉和苏欣悦的面感觉有些羞涩,便作罢了。
    二人回到房中,抵足而卧,聊了一阵闲话便各自睡去。
    二女在房中也聊了一会天,慢慢的也睡了过去。
    夜空静谧,朗月高照,天上繁星点点,眨眨闪烁,这样的天气注定来又是一个大晴天。可是在天的南边,一处山峦的上空,乱云飞绕,黑雾团聚,一点亮光也难以透下,其所在与整个天地显得格格不入,宛是另一方天地。
    微风飒飒,月影暗摇,“五华庄”内一片沉静祥和,时时传出的剧烈打鼾声,让这沉静的夜色多了几分生动。
    明月缓缓移动,渐偏西南,一阵公鸡的喔叫打破了这沉静的夜。过了一阵,月亮垂落,繁星淡没,天上泛出曦光,东方的天际慢慢现出了一片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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