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们走。
拒绝一名王侯主动献上女儿这样的“美意”然后站在“大义”的制高点上蔑视他真的好爽。廉颇你之前也受了伤现在勉强封住了伤口还是回去吧回去吧子龙扶着我就可以了。没事,这点伤有工地一战重吗,这境地有前天晚上文山顶要困难吗?
哈哈哈我们走。
廉颇执意不肯,搭上一只手架着我的肩膀,同我一样的步履蹒跚。走了不知多久,我已经感受到失血带来的眩晕无力。我们在十字路口边停住,子龙说无论如何找辆车,到城区就医。廉颇说我们俩身为武魂各具鬼相,哪里会有车敢停下来帮我们。可是我的状态已经不允许他们踌躇。子龙叫廉颇护着我,翻身一跃到了大路中央,摁住了一辆正想疾驰离去的面包车。幸好车速不快,子龙一拳击碎车窗,握住司机的膀子,叫道:“我主垂危,借先生车一用,多谢!”
面包车的司机没有预料中的惊慌,他不紧不慢地拿开子龙的手,伸出头望了路边的我一眼道:“那小子,是今天新来协会的吧。唉,跟我走吧。”
子龙冻住了他的轮胎,立刻跑回来抱起我,急忙上了车。二人庞大的身体放入这样的车很是局促,可是为了我他们不得不忍着。司机看了我一眼,再度摇头:“完了都完了,协会全完了。”
“快开车去医院。”子龙怒喝。
“放心。老头子我也是协会的人。”司机说着发动了汽车,“我是王盛和。”
这个名字使我们忆起县协会的惨败仅是两三个小时之前的事。负责盯梢的正是王盛和!我清楚地记得,在后台通讯时,王盛和与赵家豪一同失去了联系,现在他开着车在路上走,看来是没事,这算什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你不必说。保留点儿力气去医院吧。以后你好了,怎么收拾老头子我都没关系,我活到这儿,也不亏了。”王盛和的语气很从容,就像一个有十几年经验的出租车司机,随便找了个话题和你闲聊的样子。
“现在还有谁活着,谁就是叛徒对么?我追查那组魂商也有好几天了,我以为我没有被发现,于是叫了赵家豪过来,然后又叫了协会主力,准备抓现行的。他们是小魂商,没有多大的本事,但是手段太毒,竟然特地设计我们。我从村子外面的省道口截住了他们,赵家豪也在,但是赵家豪死了。老头子我的命,是他的命换出来的。我一看见他们准备上省道,就知道会长他们危险了。唉。小伙计难为你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快去医院找大夫!”子龙眼睛发红,瞪得比方向盘都圆,“我们一路战武王,不仅屡次受创,还背上了不清不白的罪名,这不是你说这些话能弥补的。”
“我当时太怕,我听见你们的呼叫,但是我不敢去捡地上的对讲机,我当时怕······”
“滚!”子龙看见了医院的影子,便不想再听王盛和讲这些废话,一拳击碎一侧车门抱着我跳了下去,在地上滚了七八九十圈,噌地就站起来,无缝衔接变成奔跑的动作,跨越医院的横杆闯了进去。我被子龙抱着,看见后头的廉颇一拳击碎另一侧车门跳了下来,稍显跌撞但也过渡地顺畅。偌大的医院人流量很大,大厅拥塞无比,子龙当机立断撞破墙壁进了骨科门诊,出门拐弯赶到了急救室——之前工地一战后,随东山老师送我来抢救时,他已默默记下了路线。
“大夫,急救!”
急救室里的人吃了一大惊,他们的大脑飞速运转了片刻即得出了这是传闻中的武魂而武魂的要求乃凡人不可抗。索性当下并没有抢救的病人,没有太难为人家。五分钟后,两名专家带着助手到场了,看过我的伤势说:这伤得部分不大,但是碎的很彻底,估计落残疾。另外就是失血多了,需要立刻止血输血。
“血型呢?”年纪较长的专家颤颤巍巍地看着子龙,“我们输血······得先知道血型啊。”
子龙不含糊,直接说我不知道,一并取下臂上铠甲,露出粗壮的胳膊来:“子龙与主上相聚很晚,只得三天。然而三天变数无穷,历经数战,云与主上血脉早已相通——要血此处来,是同型的。”
廉颇此时也赶到,应声说:“没错。我也觉察到赵云兄弟的血与主上同型,相融更快。而我的不是。这一点我们感受的到。”
专家不敢违抗,虽然带着极大的不信任,也只能依了两位将军。他的助手准备好一切仪器用具,准备为我打麻药,取出碎在肉间的骨头,然后大致收拾一下创口,缝上皮肉。我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很快地朦胧下来,光很强但我什么都看不清了,只觉得臂弯处有什么冰凉的但是温柔的东西一点点地流了进来。
“这血是黑的!”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魂血啊魂血,真是种奇妙的东西啊。它好似无根无源之水,我们不能确定它是否即为阴气所化,我们只知道它支撑起武魂们庞大的强大的用于战斗的身躯;我们只知道它能够剧烈燃烧让高级武魂飞升武相一往直前无往不利;我们只知道它一旦触及地面,便作黑烟,随后不见。
子龙,当你的血液融入我的血液,我们的羁绊便再无可能斩断。
子龙,你的血液很凉,像你的漫天霜雪,像你的北国冰封像你的南方烟雨像你的千年亡骨。
可它让我的生命取得了热,让我们的故事继续地燃着。
所以子龙,这一刻我想知道,我是否成为了你所值得卸甲的龙。
“主公。”
后来的事情,我已经不知道了。不难想象这一次的急救将会为多少医护人员心里种下阴影,只听说这次急救后那位年长的专家选择了辞职回学校再造,试图弄明白黑色血液的本质。子龙是笑着告诉我这一切的,他说顺带着让医护人员为廉颇也包扎了一下,用了一些刀伤的药,感觉效果并不大。我说当然,你们本质上是魂体,能够偶尔吃饭喝酒,就已经不错了。子龙说那就等好了再回郭府,再喝一顿酒。
“郭府?我还没到那种程度呢。我反而不太有脸面回家呢。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在外面摔倒了,身上破了好几处,害怕爸爸妈妈凶于是在外面徘徊了许久不敢进门呢。现在长这么大还弄成这样,我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
“也一样不让云与廉将军省心——当时让我俩出来不也接住了吗。云和廉将军当然比主公身体坚硬。”
“这倒未必。”
廉颇突然插嘴。
“当时如果是我们,那箭一定会正中心口,谁也挡不住。”
“是吗?”我的看法同子龙相同。
“主上不记得当时自己燃烧阴阳二气、通体萦绕腥红之火了吗?”廉颇说,“之前在协会主上的眼睛中也有过类似的变化。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走中原这些年也没有见到过听说过。颇能确定的是,那是主上器量的体现,是这番气魄让那箭歪了的。”
“有那么玄?”我笑道,觉得很不可思议。
“当然。”廉颇表情严肃,“我要是一支箭,肯定也是不敢射进霸王的胸膛。”
“霸王?”我说,“与帝王相对的霸王吗?你想这样定义?”
“嗯,霸王。”
<br /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