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
发自于灵魂最深处的恐惧!
在彭老三那一声声凄惨至极的哀嚎之中,这种恐惧呼吸之间就传染到张德凯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淅淅淅,一股散发着恶臭的黄浊液体从堂堂白龙门少主裤裆之中流出。
此时此刻,这位曾经横行庆州,欺女霸男,号称日遍庆州的张大锤张大少爷终于真正认识到了什么才是欺负人,什么才叫比煞星还要煞星,比恶魔更加恶魔。
地上那一滩血淋淋的碎骨烂肉就是例证!
亲眼目睹凤九一斧又一斧活活剐了彭老三,百千斧下来,张德凯早已吓得一魂出窍,二魂升天,一抹抹冰冷寒意止都止不住的从脚底板蹭蹭蹭的直直蹿上脑门。
全身都冰透了!
张德凯很有自知之明,彭老三被剐之后,接下来就该轮到自己了,凄惨的被切成一片又一片烂肉。
“自己就是下一个彭老三!”
这个念头在张德凯脑中、心间往复翻腾,挥之不去。
尤其是当凤九提着精钢战斧走到他面前的时候,那恶魔一样的邪邪笑容,那滴着鲜血的锋利战斧,刺着他的眼,惊着他的心,就连魂儿都给吓没了。
于是,裤裆中的黄水又淅淅沥沥流了开来,臊臭扑鼻。
他害怕,他想逃,可悲催的他四肢都被精钢利箭牢牢钉穿在树上,却又能逃到哪儿去?
似乎根本就没瞧见张德凯那张因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凤九嘴角一弯,笑眯眯道:“咦?这不是日遍庆州的张大锤张大少爷吗?您老人家趴树上干嘛呀?这是庆州府日腻烦了,寻思着换个新花样,要日树的节奏?”
张德凯:“……”
心中:“马卖皮!”
凤九的笑容很阳光,很亲切,声音很好听,很温和,可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张德凯却是那么的心惊肉跳。
因为凤九在活剐彭老三的时候,笑容也是这么亲切,声音也是这么温和,手段却是毒辣无比,那血腥到极点的一幕实在令张德凯铭心刻骨,永世难忘。
巨大的恐惧往复盘绕在灵魂深处,吓得灵魂都在颤抖,于是这位横行一方、凶残霸道的豪门少主不但吓尿了裤子,更是毫无节气的连眼泪都吓了出来,“呜呜呜……”的痛哭之中,张德凯流着眼泪高声求饶:“凤……凤九,九哥,我的九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这一回吧,以后我再也不敢和你作对了,绝对绝对不敢了!”
“饶?”
凤九脸上勾起一抹阳光温和的笑容,十分亲热地拍拍张德凯的肩膀,戏谑笑道:“张大少何出此言?你我都是土生土长的庆州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亲热都还来不及呢,怎能用一个饶字?放心好啦,九哥我不会对你怎样的,最多剥了你的皮。”
“剥皮”两个字令张德凯猛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全身汗毛陡然倒竖,恐惧到了心颠颠。他心中十分清楚,以凤九之心狠手辣,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师哥玄诚子那一身血淋淋的人皮直到现在还披在自己身上呢,温热温热的。
此时一听凤九要剥自己的皮,登时胯下一颤,又是一大股尿液吓了出来,淋湿了裤裆,脸上眼泪也随之更多了,和着鼻涕糊了一脸,苦苦哀求:“凤九,我白龙门传承数百年,底蕴深厚,积攒了不少好玩意儿,只要你放过我这一回,魂兵、法宝、功法、仙丹应有尽有,任你挑选,绝不食言。”
“是吗?”
一听有宝贝拿,凤九立时就来了兴趣,歪起脑袋想了一想,似乎想到什么,突然眼睛一亮,笑道:“真的任我挑选吗?小九我人小,没见过啥世面,单纯又老实,可不兴骗我哟,不然的话我心里会很难受的,我一难受起来就想宰人。”说着,锋利的精钢战斧朝张德凯头上猛一挥,斩落他一缕头发。
“真真真,千真万确,比真金还真。”
张德凯魂儿都吓没了,没口子连声保证,哀求道:“想要啥,随便你开口,只求你放了我。”
凤九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啥,真是让人为难呢……”说到这儿,双眼之中光芒大放,兴致勃勃道:“小九我从来都不贪心,这样吧,多的我也不要,就要一套最低级的《问季四剑》吧。”
“《问季四剑》?!”
张德凯眼珠子猛地一突,却是为难万分。
《问季四剑》是啥?
那可是一式四连招成套的金星丁等飞剑元武,白龙门赖以雄霸庆州府百年之久的信心和凭仗,最最核心的天大机密,除了玄道子、玄诚子等少数几个嫡传弟子之外,槪不外传。身为宗门接班人,张德凯当然也会,只是限于修为,暂时不能发挥其威力而已。
不过,虽然张德凯已经学会了《问季四剑》,但要让他私自传授给凤九却是万万不敢,不然就算是眼下暂时逃脱了被凤九剥皮之危,返回宗门之后,也必被其老爹,也就是白龙门掌教玄归真人剥了一身皮不可。
一想到宗门那些严厉之极的门规,张德凯就不由浑身一颤,打了个激灵。
“对呀,《问季四剑》,怎么样,张大少能满足我的这个小小要求吗?你可千万不要说,你堂堂少主之尊,连这套低级元武都不会哟。”凤九笑嘻嘻的提起战斧在张德凯脑门旁边挥来舞去,吓得他眼皮子直跳。
“低级元武?”
张德凯:“……”
心中:“马卖皮!”
可怜巴巴请求道:“《问季四剑》是我白龙门最核心的机密,要是我传了你,非被我爹剥了皮不可,能不能高抬贵手,换一样?”
“换一样?行呀。”
凤九仍然笑嘻嘻的,亲热地道:“都说了是老乡了,老乡怎么能为难老乡,这样吧,换一套炼气功法好了。”
“行行行,炼气功法行的。”
万万没想到凤九居然这么好说话,张德凯大喜过望,忙不迭点头,献宝似的一通猛推荐:“我白龙门有一套银星甲等炼气功法《鲸吞诀》,乃是我宗门最高级的功法,我和我爹都是修炼的这套《鲸吞诀》,修至大成,可呼风唤雨、移山倒海,宛如陆地神仙。怎么样,行吗?”
张德凯急于保命,根本不敢说假话,实际上这《鲸吞诀》也是白龙门不传之密,只不过重要性比之《问季四剑》来说要差了不少,虽说私传外人也要受门规惩处,打断十七八根骨头是跑不了的,可再怎么样,也总比被剥了皮好不是?
情急之下,张德凯一张口就献宝似的献出了除《问季四剑》之外,白龙门最高机密,哪知……
“《鲸吞诀》?银星甲等?不不不……”
凤九双手连摇,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小九我区区要饭的臭乞丐一个,哪里有福气结缘《鲸吞诀》这等高级功法,非折寿不可,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换一个低级一些的功法吧。”
“有有有,低级的功法多的是。”
张德凯本来还挺担心私传《鲸吞诀》会受到宗门严厉惩处,这时一听凤九担心折寿,要自降功法等级,当即欣喜非常,连声道:“想要哪种功法你尽管说,就算我宗门暂时没有,也一定想方设法为你搞到。”
“真的吗?”
凤九眼睛一亮,喜道:“我的要求也不高,就要一套最垃圾的《斗战胜诀》吧。”
“《斗战胜诀》?!”
张德凯眼珠子一突,差点就瞪落在地上。
《斗战胜诀》是什么?
那可是仙、神、鬼、妖四类顶级功法之中最最顶级的仙品功法,仙、妖、人三界三千六百万种道法之中最最顶级的,没有之一!
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顶尖功法,白龙门区区一隅小门,怎能又怎配拥有?
事至此时,张德凯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凤九这是在拿自己开涮呢。
突现的一线生机又被掐绝,死亡的恐惧再度降临,绝望之下张德凯突然勇气巨增,歇斯底里起来,破口大骂:“斗你妈的胜诀,命拿去,老子这一百二十斤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随你怎样!”
“不不不……”
凤九冷冷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就像妖兽的牙齿,似要吃人!
冰冷而无情地道:“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问季四剑》,给不给?”
“不……”
“不给”后边那个“给”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化成“啊~!”的一声惊天惨叫,就在惨叫之中,张德凯右手大拇指第一个指节被锋利战斧切了下来,滴溜溜滚得老远。
“给不给?”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老子就是不给……啊~!”
又是一个指节被切下滚开老远。
“给不给?”
“给不给?”
“给不给?”
……
在一声又一声无情历喝之中,在一溜又一溜鲜血飚洒之中,一根根手指、一截截指节纷纷离开了本应属于它们的地方。
当切完右手切到左手的时候,张德凯终于忍受不住了,剧烈的疼痛扭曲了他原本尚算清秀的脸,鼻涕、眼泪、汗水、血水糊满一脸,粗气连喘,哭喊哀求:“给给给,我给!快停手!求您了,停手停手!痛死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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