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儿怎么没来?”宁夫人叫着韩少顷的小名,看了看左右,不见外甥,便问宁月。
“禀母亲,蓄儿去几个朋友的私塾看看,一会过来。”宁月说道。
宁老爷自从朝堂上退了后就喜欢在家里弄些花花草草,写些字贴之类的,这会进了门就拉着韩子然父子去后面高谈去了,宁家嫡长子也跟了过去。
宁夫人请萧真来到了大堂厅坐着,丫头奉上茶后就开始拉家长。
“你肯定有很多话要和月儿说,”宁夫人对着服侍在身边的沈氏说道:“去跟月儿说说贴已话吧。”
沈氏感激的朝着宁夫人行了个大福礼:“谢夫人。”便高兴的拉着女儿下去了。
“阿乔,你就别去了。”宁夫人见自个女儿也要过去凑热闹,喊住了她。
宁乔一脸不舍的道:“母亲,我还没和妹妹聊够天呢。”
“这孩子,自个都是要当祖母的人了,还这般真是让亲家母笑话了。”宁夫人瞪了自个女儿一眼:“待会有的是时间让你和月儿说话。”
“有嫡母的关爱,又有姐妹的喜欢,这是月儿的福气。”萧真眉眼时是笑意,宁家一家子眉眼之中的和善让这个家充满了温馨。
“既能做一家人,那自然是要好好的。”宁夫人慈爱的笑道:“咱们两家亲,也没啥话不好说的,阿乔和月儿虽是嫡庶之别,可毕竟是亲姐妹,有着血缘,要是相处好了,那比外面交的朋友贴心多了,既知根知底,又知冷知热,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生当中相互扶持,生活过得多舒心呐。”
萧真点点头:“说的是。”
“亲家母把韩秋这孩子生得好,不仅容貌出众,品性也是极好的。”宁夫人说道。
“说来惭愧,我们年轻时忙着到处做生意,韩秋这孩子并不是在我膝下养大的,是大哥大嫂一手带大的。”萧真道:“我家已逝的大嫂,真是帮了我不少的忙。”
说到韩夫人,宁夫人不禁有些感概:“韩大夫人是个好人,她在世时,与我也多有走动,经常会送当季最新的糕点过来,我家那几个孙辈不知道有多喜欢她。”
“孩子要是喜欢吃,尽管来家里拿,这些小糕点,家里多的是啊。”萧真笑道。
大家都笑了笑,萧真又道:“方才亲家说韩秋这孩子好,要我说你才是把宁月教的好,月儿一嫁过来就帮着家里做事,不管是算帐还是打理铺子都是极好的,这十几年来,亏得有月儿在,帮着大嫂撑着家面,大嫂不仅一次在我面前夸过月儿能干。”说着目光又落在宁家嫡长女身上,和蔼的说:“宁家的孩子一个个都被你教的很出挑。”
被这么的夸,宁夫人开心的合不拢嘴。
此时,后面传来了宁老爷的大呼声,好像极为兴奋般。
萧真和宁夫人互望了眼。
“爹爹是什么事这般开心呐?”宁乔起身就往后面走去。
萧真和宁夫人也跟着过去。
后头是一间面向院子开放式的书屋,书屋很大,顶比一般的屋却要低些,墙上挂满了书画和字贴,此刻,宁老爷正在激动的看着桌上那新写的字贴喃喃着:“像,像,太像了,怎么会这么像呢。”
“老爷,像什么?”宁夫人问。
萧真看到了那字贴,一看就知道是子然的字迹。
“像我的最崇拜的那位大相爷的字。”宁老爷说着,走到了正案前,将案上放的一个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一副字画来。
宁画被裱得极好,可见宁老爷有多喜爱。
当萧真和韩子然看到那贴上的字时,都讶异了下,那字确实与子然的极像,听得宁老爷说道:“这是咱们大汉朝最年轻的一位丞相的亲笔字画,而且这画啊,可是先帝爷御手所画,大相爷亲手题的字。”
宁夫人在旁笑说:“我家老爷子拿这副没有落款的字画当宝,非得说什么是真的。先帝和那位大相爷留下的字画少的可怜,真假哪辩得出来呀。”
“肯定是真的。”宁老爷一脸的肯定,又将这字画放在了韩子然所写的字贴旁:“你们看,亲家和大相爷的字是不是极像?”
“还真的像,不过我觉得亲家公比大相爷的字写得好。”宁夫人认真端详了二幅字后说道。
韩子然的目光落在宁老爷的那副字画上,那画确实是先帝画的,而字并非他所写,也是先帝写的,那会先帝觉得他的字好,就喜欢临摹,自然这事他没必要说,只道:“能与大相爷的字相像,是我之幸啊。”
萧真是一眼看出真假了,也符合着道:“还真的挺像。”
宁老爷高兴的连眼晴都眯成了一条缝,又宝贝的将字画小心的放了回去,边放边遗憾的说:“大相爷一代大儒之相,只可惜到现在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来。”
萧真和韩子然互望着笑笑,当年先帝把所有有关于他们的东西都烧毁了,也不许世人再提。不过他们也很庆幸宁老爷只是做了个小官,当年的事波及了很多的人,单被贬的一品大员就有数十人。
正当几人在欣赏着宁老爷这屋中的字画时,外面吵了起来,那时高时低的喊声音能听得出来满是怨气。
“外面喧哗什么?”宁夫人拧了拧眉问。
立时外面的小厮进来禀说:“老爷,夫人,小人奉老爷之命将三公子带回来了,但三公子不愿意回屋,说,说要找老爷理论。”
宁老爷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只是碍于亲家在场不好发作:“理论什么?就他那样还敢跟我理论?直接绑回了房。”
“是。”下厮正要下去,一位中年男子趔趔趄趄的进来,甚至还推开去扶他的小厮,一手指着宁老爷的脸怨声吼道:“我没有错,我对主家亲昵,也是为了宁家子孙的未来,你自己没本事被主家赶了出来,如今主家自个来亲近咱们,咱们当然要接受。”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快扶三公子回房。”宁夫人一见宁老爷脸色不对劲,赶紧对着小厮道。
三名小厮重新上来将三公子扶下去,可惜,喝醉了酒的人发起疯来那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推开了三人后索性趴在地上大喊起来:“我没有错,父亲和母亲打死我也没有错。”说完这句话,直接倒地睡了过去。
萧真,韩子然,韩秋:“……”
宁老爷和夫人都被气得不轻,但客人在,又发作不得,憋了半天只是苦笑的看着韩子然他们说:“让亲家看笑话了。”
“哪有看什么笑话,大家都是一家人。”韩子然忙说道:“三公子满脸的怨色,可否说说是为何事?”
“亲家也是知道我原本是宁氏家族的表亲,只是后来实在是看不惯宁家的所做所为就断了往来,也因此折了大好前程,只落了个小官做做。”宁老爷冷笑道:“也不知道主家宁家想做什么,这半年来一直来拉笼我,拉我不成就想办法拉我儿子,我大儿二儿脑子灵清,这三儿脑子就糊涂了,被宁家的人一说二说说动,幸好我发现的早,及时把他关了起来。”
宁家,梁王?萧真黑眸微敛,望向韩子然,彼此一个眼神交汇都清楚的知道了此刻所想。
“不说这些扫兴了的,咱们去院子里走走,前几个月刚种了一批秋菊,这会开得正旺。”宁老爷哈哈笑道。
菊是秋天宠儿,春去夏逝秋来时,花儿尽数凋谢,唯有菊花,到处可见。
宁府花园中的花可不是野外那些野菊。
萧真不懂花,只赏美,耳朵却是听着前头丈夫和宁老爷的交流。
“没想到亲家公对于菊花也这般有研究。”宁夫人感叹道:“老爷每当邀请朋友来家里赏菊,都是看过就算,还真没有能聊得上天的。”
萧真笑笑,子然这哪是有研究啊,他只是看的书多,包罗万象,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能说得上
宁夫人说起了方才的三公子:“我对我那个三儿子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说也说过,骂也骂过,连打都打过了,可他就是不听。我们虽然姓宁,但早已与宗家划清了界线,以前不拉笼,现在来拉笼,能有什么好事?可我三儿也不知道是鬼谜了什么心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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