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厄一共从管道里掏出了五个鱼丸,这些鱼丸大多堵塞在纤细的管道中,和沉积已久的油腻污垢混杂在一起。她一点儿都没犹豫,全部塞进了嘴里,满满当当。
下一秒,黑发的精灵就傻眼了。格拉兹特撕掉了她的舌头,割断了她的脖子,肌肉断裂让她无法做出吞咽的动作。
“我好惨呐!”她想着,一边四处摸索,希望可以找到什么细长的东西,把食物直接从嘴里捅进胃里。她幸运的找到了半节塑料软管,大概就是花园里浇花的那种。
露西厄在黑暗中比划了一下,点点头,觉得应该可行。她把嘴里的鱼丸吐出来放在旁边,然后把软管直挺挺的从嘴里往胃里插。
这可真是难以言状的痛苦,女孩疼的靠着墙直翻白眼,双脚乱蹬。
平日里,这样的痛苦,足以让这位娇蛮的精灵公主嚎啕大哭,可是现在,她眼中没有一滴眼泪,那目光冰冷,仿佛对加诸己身的非人痛苦漠不关心。
无师自通的完成插管之后,露西厄拿起鱼丸,小心的在手心捏碎成合适的大小,从管子里滚进胃里。
“我猜鱼丸的味道一定是顶顶的好。”精灵心想,“你们不吃可真是太浪费了。如果我还有舌头,一定会让它们在嘴里多停留一会,品尝不一样的美味。”
她强迫自己这样去思考,想象鱼丸的美味。艾雅精灵是完全的素**灵,哪怕一点荤腥也会让他们恶心呕吐。
露西厄如果不这样催眠自己,胃里早就应该是翻江倒海。
这时候,旁边的下水口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或许是某位主妇正在清洗杯盘。精灵艰难的爬过去,用手鞠起一把闻了闻。
“嗯,是新鲜的水,还没有腐败。”女孩觉得自己非常幸运,忙不迭的将这些生活污水送进“食管”中。
“我今天应该不会死了”
稍微解决了饮食之后,女孩心想这样认为。她躺在了下水道一侧的水泥走道上,这里还算干燥,至少比污水和淤泥里暖和。她把花盆放到自己的脑袋旁边,又顺手捞了一个空罐子当枕头。
“没有枕头可睡不好觉,我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恢复体力,”精灵心想,“我希望明天也不要死,能够看看玫瑰的样子,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花”
“可是,就算是这里,还是太过明亮。”她抱着自己,尽量缩进一个角落中,沉沉得睡去。
白天精灵醒来的时候,惊喜的发现,几缕阳光从下水井盖的细缝中漏下来。精灵的昏暗视觉只要一点点的光就可以看清周围的环境。
她把花盆拿到光线下细细观察,蔫蔫的娇小植物因为生活在明显不适的环境中,而且几天都没有见到阳光,已经枯黄。
“你快死了,让我想想怎么救回你。”精灵把花盆稳稳的放在光线下面,让细小的植株尽可能的接触阳光,毕竟,上面只漏下来这么一点点的光,只有硬币大小。当光斑划过女孩的手心时,那温暖,让她如触碰烙铁般得痛苦皱眉。
“有了!”
露西厄趴在地上,把散落在走道上的泥土一点点的小心拢成一堆。这是她握在手心的土,林德伯格把她扔下来的时候,洒落一地。现在再度把它们收集在手中,露西厄凑近闻了闻。
“安格瑞斯。”黑发的精灵厌恶的扁扁嘴,将林岛的泥土撒在了花盆里,“这会让你好起来。”
安格瑞斯的怒火焚尽了邪恶,强大的神力残留在泥土中,跟着女孩穿梭了无穷位面之后,竟然还保留了些许自然的神力。“安格瑞斯……欠你一次。”女孩看着明显精神了一点的毛茸茸的植物,暗暗的想到。
露西厄就这样在下水道里住了下来。
不去关心环境的污浊,现代都市的下水道简直可以称得上巨龙的宝库。精灵本就是心灵手巧著称的种族,许多捡拾来的杂物,即使不了解用途,也不妨碍精灵利用它们改善自己的生活。她沿着迷宫般的管道线小心的探索这个陌生的世界,并带上所有看起来有用的东西。玻璃瓶,倒掉的食物,废报纸,掉了头的玩偶,破旧的衣服,奇怪的工具,半块计算机主板……下水道里总是不缺这样的奇奇怪怪的杂物。
最大的收获,是在第三天,露西厄找到了一处渗漏的自来水管道。锈蚀的法兰接口因为内部的压力而裂开,露西厄大口大口的饮啜着清洁的水,感觉肚子里的脏东西全部被冲走一样幸福。
“终于可以想哭就哭了。”
露西厄这几天一直控制着最低限度的饮水量,即使精灵的体质强于人类,过量饮用污水也会要了她的命。她不敢哭,因为担心眼泪会带走体内宝贵的水分。
无论探索多远,快要日落的时候,她又会回到放花盆的地方,也就是林德伯格扔下她的地方。精灵的眼睛可以看清微光下的事物,但是无光的环境和人类并无区别。她在狭窄的竖井附近放下一天的收获,用灵巧的双手改造自己的住处。
她用纸板给自己做了一个小窝,底下垫满了棉花,上面还有盖子。两边的纸板可以挡住下水道里不时穿过的阴风,上面的盖子挡住滴落的水滴。聪慧的精灵把盖子做的略微倾斜了一点,就像屋檐一样。这样水滴就不会在上面聚集,而是滑轮进旁边的水道中。
这个简陋的小窝如此狭小,比一个狗窝大不了多少。每当精灵钻进去蜷起身子,就感到无边的黑暗包围着她。这封闭的黑暗,居然让她找到了久违得温暖和安心。她触摸着这片不断壮大蔓延的黑暗,感受到黑暗中的阵阵涌动,真切的感受到有东西在灵魂深处不断生长,不断歌唱:
~~~~~~~~从黑暗的角落传来一声:“喂~&
刚才从那里传来一声:“喂”
你到底是谁呢 眼睛看不见你啦
但你好像却一直都在那个地方
这让我很在意
所以发出一声:“喂~”
很高兴似地回了我一声:“这—里”
你到底是谁呢
这真是棘手啊
一直在我身旁什么的
看啦 不管是在你的身后
看啦 还是在我的头上
都有一个冷飕飕的家伙
发出悠闲的一声:“喂~”
老师被难倒了:“白的?”
占卜师也束手无策:“对不起”
你真的让他们棘手啊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呢
看啦,不管是在房间的角落
看啦,还是在壁柜的缝隙里
都有一个模糊不清的黑暗的家伙
发出毫不关心的一声:“喂~”
到底在哪里呢
总觉得一点也不瞌睡
到底在哪里呢
今晚啊
到底在哪里呢
令人坐立不安
到底在哪里呢
究竟在还是怎样我都不清楚
“不清楚呢”
看啦,不管是在你的身后
看啦,还是在我的头上
都有一个如此冷酷的家伙
发出烦躁的一声:“下次见”
从黑暗的角落传来一声:“喂~”
现在一句回音都没有 :“喂”
到底在哪里啊
啊啊已經看不见你了啊
你一直都不在身旁什么的~~~~~~~~
(药师丸悦子,《黑漆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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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子,用心听课!”
几米外的起居室中,林德伯格端着咖啡咂咂嘴,对走神的弟子表达出恰如其分的失望之情。
“导师。”佐天泪子疑惑的侧耳倾听,“我好像在原海中听到了歌声。”
“那是你的幻觉!嘛,在原力黑暗面的探索中,常有这些扰乱心智的杂音。”不良中年找了个不负责任的借口,完全不顾弟子可能因此误入歧途,“泪子,你的意志太脆弱!”
“明白!”
元气满满的黑发少女,鼓起勇气,努力驱赶脑海中的杂音。她注定徒劳无功,因为她的无良导师同样听到了露西厄的灵魂,在原海中的共鸣。
“艹!你们究竟给我送来了个什么样的怪物。”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哈德温指挥官阁下,乃至对女士的血泪控诉,“哪有这么离谱的黑暗天赋。”
“果然是不成功的召唤吗,难道黑暗之蛇并未诞生,实际上还在体内?”林德伯格眉头紧皱。
陷入黑暗的灵魂并不罕见,而且,其中总会有那么几个能够泰然处之,这是成为原力黑暗面的探索者的前提——但是在无尽的冰冷黑暗中,快乐的唱起了歌,这是什么鬼!
“导师?”
泪子看到导师面露不虞,以为自己哪里又犯了错误。
林德伯格感受着原海中自发生成的陌生构型,他抬手示意泪子停下冥想,考虑许久才字斟酌句的问道:“泪子,你对魔法侧了解多少?”
“特别厉害特别邪恶?”佐天泪子从原力黑暗面中退出精神,长长的出了口气。导师的问题,她并不是很确定。她只是一名level0,尚且接触不到两大阵营之间的斗争,顶多用粗浅的原力教训教训街头的不良少年。
“魔法,是对原力的一种运用方式。原力是唯一,但是对原力的运用却有不同的方法和名称,无论魔法、超能力还是斗气,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是对原力的原始运用。”
“就像我们的原始祖先,很早就开始使用火。他们用火加热食物,驱赶野兽,获得温暖,甚至杀害同类。他们用火,创造了各不相同的辉煌文明。”
“但是请注意,这些对火的运用,都是凭直觉随经验而产生,无论多么精巧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是,他们在几万年里,都没有把火焰的温度提高到一千度以上。温度,才是火的最基础属性。”
“当理性代替直觉,系统分析代替经验之后,当燃烧和氧气之间的关系被发掘之后……当人类掌握的温度提高到一千五百度时,钢铁开启工业革命。当温度超过一千五百万度,核动力飞船带着人类飞出地球。当温度达到一千五百亿度,崩溃的时空让我们得以穿梭位面。”
“魔法、斗气、超能力同样也是如此,在某些位面某些天才的手中,它们能发挥出毁天灭地的能力,甚至超过了金雀花号的最大出力,但这改变不了它们落后原始的事实。对原海的理性认知涉及到熵的自我封闭和指数鞅的双性扩散等几百个关键理论,和其下遮天蔽日般庞大的理论分支,这不是一两个顶级天才,一两个特别奇遇所能改变的。”
“举个例子,第二行动课上次的位面围剿中,三个强大的邪神自爆摧毁了四艘末日级远征舰。但这能改变什么呢,只要财政部的官僚们高抬贵手通过预算,新伊甸十天内就可以生产出一万艘末日级。”
“老师,那我们只要学会驾驶战舰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进行西斯的修行呢?”
“强大是内在和外在的统一,强大的武器必须匹配强大的心灵和肉体。西斯的传承是伴随着技术的发展一步步完善的,它摈弃了那些繁琐的仪式和神秘的关联,是运用原海最简单最有效率的方式。再说,”林德伯格打趣自己的热血弟子,“你总不能开着星舰去教训街头的不良少年吧。”
“哈哈,是这样么。”
“好了……先记住这个构型……原力锁链是非常实用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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