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六嘴里刚喝了一口的威士忌差点吐出来,看着雷英东,又看看手里的威士忌:
“这杯不会算在我头上吧?”
雷英东确定没有人和自己抢拍之后,对黄六笑笑:“我请你。”
一万块拍下一瓶汽水,在场的人自然是有些意外,不过众人关注的焦点,更在于究竟是什么人会拿出一瓶汽水来拍卖。
毕竟,这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
不过此时,雷英东却十分清楚这瓶汽水的真正意义。
褚孝信那句今晚盛伯今晚请你喝汽水,此刻,雷英东才真正明白含义。
一万拍下一瓶汽水,倒也算是今晚拍卖会的一个噱头,引得不少人议论,自然,就算不知道情况,其他人也十分清楚,这汽水恐怕只是一个暗语,所以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去得罪人。
雷英东顺利拍下汽水,不过也没有急着起身,而是一直等到拍卖会结束,才找到了褚孝信。
盛伯会有这样的安排,必然会有后手,雷英东可不觉得,盛伯只是拿这么一瓶汽水跟他开个玩笑。
拍卖会刚刚一结束,雷英东却再也忍不住,快步的朝着褚孝信所在的位置走去。
一旦是能够攀上香港船王的这条关系,不管水上还是陆上,他雷英东那条沉在台湾海峡的那条海轮,死在海底不能还乡的那些兄弟,都能有机会去找对方讨个说法。
不过才走出两步,雷英东就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黄六。
黄六不等雷英东说话,无所谓的挥了挥手:“疍仔哥尽管去忙,我老板让我戳在这里,就是他态度。”
雷英东微微点头:“替我谢谢阿耀。”
酒店内灯红酒绿,莺莺燕燕,不过雷英东可没有心思关注这些。
此时褚孝信正端着酒杯与两个和他年龄相近的年轻人一起闲聊,看到雷英东走过来,褚孝信朝两个人说了两句,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褚先生……”
雷英东正准备说话,褚孝信已经先一步开口说道:“乐施会这种晚宴,盛伯年纪大了,不会到场,不过他那位大公子倒是对你拍下盛伯最喜欢的汽水感兴趣。”
说着话,褚孝信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卡片递给雷英东:“七层C2。”
雷英东接过卡片,朝褚孝信抽动嘴角:“谢谢褚先生。”
褚孝信很没有绅士风度的打了个哈欠:“船都被炸沉了,哪有心情真的谢我,有没有人对你讲,你现在眼睛看起来其实是血红色?”
雷英东不再开口,转身朝着电梯间走去。
褚孝信看到远处黄六仍然在趁机喝酒吃自助冷餐,哈哈笑了两声,黄六抬起头,塞满食物的嘴朝褚孝信露出个灿烂笑容。
褚孝信想起自己老豆褚耀宗之前说过的话,这次慈善晚宴,宋天耀的人一定会有人冒出来,黄六算是宋天耀身边最贴身的人。
阿耀那家伙跑去了英国,还让黄六留在香港帮雷英东?为什么?那家伙是嫌自己得罪的人还是太少吗?
黄六,此时代表的是宋天耀,宋天耀帮雷英东是没错,可是……?
或者说,帮雷英东只是一个引子,宋天耀想接触到盛伯,以此为跳板?
褚孝信看着黄六大快朵颐的模样想了一会儿,完全没有头绪,或者说,从他认识宋天耀那天起,他就没有能猜到过宋天耀的想法。
……
此时的宋天耀已经来到了英国伦敦。
不过宋天耀来的似乎有些不是时候,此时的伦敦采用的普遍都是燃煤取暖,整个伦敦此时被烟雾笼罩。
而宋天耀偏偏就是在这么一个时间到达了伦敦。
云霄塔酒店客房。
宋天耀把手臂慢慢从安吉-佩莉丝的颈下抽出来,安吉-佩莉丝睡眼迷蒙的看了一眼宋天耀,拥着被再度睡过去。
宋天耀下床走出卧室,一丝不挂的立在云霄塔酒店豪华套房的客厅落地窗前,望着窗外。
他完全不担心被人看到自己,因为窗外灰蒙蒙一片,不要说本该入眼的泰晤士河和特拉法加广场完全看不到,就连不远处停了一只鸽子,宋天耀都只能听到鸽子咕咕的叫声,却看不到鸽子到底在哪。
即便是在酒店的房间内,宋天耀仍旧感觉空气中有一种让鼻腔不舒服的焦煤味道。
这是一座彻头彻尾的雾霾之城,四座火力发电厂就在伦敦城区内二十四小时不停的排放着黑沉沉的烟雾,加上包围着伦敦城的无数大小工厂,每年两亿多吨的煤炭消耗,使伦敦的雾与那些废弃物,粉尘相结合,变成了霾。
卧室的门打开,安吉-佩莉丝穿着宽大的睡衣,用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看到宋天耀站在落地窗前,伏在卧室的门框处微笑道:
“这里是绅士的伦敦,亲爱的,你也许该穿着睡衣。”
宋天耀咳嗽了两声,指着窗外灰蒙蒙的雾霾:“这是暴露狂的天堂,走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发现他一丝不挂。”
“这天气,我有些怀念香港的明媚阳光了。”
安吉—佩莉丝有些埋怨的说道。
当然,雾霾天气,似乎也没有多少人会喜欢。
宋天耀有些不适应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这味道是真的有些不好闻。
洗过澡,穿好衣服,两个人下了酒店,酒店一层的休息厅里,贝斯夫人已经戴着帽子正在侍者的推荐下享受着正宗的伦敦伯爵茶。
看到两人走过来,贝斯夫人微笑着打招呼:“早上好,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今天的确不是个好天气。”
佩莉丝与宋天耀坐到贝斯夫人的对面,聊起了女人的一些话题,宋天耀接过侍者递来的报纸,翻看着新闻。
宋天耀这次在伦敦停留的目的是准备帮身边的鬼妹或者自己,搞些能看起来唬人的所谓上流身份。
上一世,对这种身份宋天耀不屑一顾,但是这一世,有个所谓英国上流人物的身份,在香港这种殖民地还是很能起到些作用。
不过,看着酒店外的雾霾,和雾霾中戴着礼帽穿行的英国人,宋天耀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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