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十大奇案》第四十四章:风舞所谓大丈夫

    张小雷终于成功下了屋顶。
    因为这房子后边有草堆,他跳到了草堆上。
    虽然手上疼痛,但想起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他便觉得不疼了。
    他欢快地往凤凰山赶去,这周城出口正好有骡子拉车,于是他跟车夫问道:“去凤凰山的么?”
    车夫答道:“是,去拉木头。”
    “兄弟,带上我成么?我也去凤凰山。”
    那车夫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考虑。
    张小雷心想,我这等存在,与你这等蝼蚁称兄道弟,你应当感恩涕零。
    你们这些蝼蚁能活着,不都是缘于我心好么?
    否则我一念之间,天地俱灭。
    车夫忽然说道:“成,那路上若是有坑,你要下来帮我推车。”
    “那当然好。”
    张小雷松了口气,看来这蝼蚁还是很识抬举的。
    他坐上车子,点了根叶子烟,那车夫喊道:“给我一根。”
    “好咧,哥。”
    他连忙递给车夫一根,此时骡子终于前行,张小雷舒服地靠在车上。
    等上山之后,路上遇到几个坑,还不等车夫说,张小雷便连忙跳下来,帮忙推车。
    车夫见张小雷懂事,他满意道:“你这人还算勤快,我之前路上也拉过几个人,做事不像你这么勤快。”
    张小雷笑道:“靠双手吃饭的。”
    “嗯,你接下来往哪儿走?”
    “等到了前方的三岔路口,我往左边走。”
    “左边有山贼咧……”车夫连忙摆手道,“我劝你别往左边走。”
    张小雷笑道;“你放宽心,我不怕山贼的。”
    车夫见张小雷这般自信,也就没再劝告。
    等到了三岔路口,张小雷跳下车往山上走去,他还记得之前的路。
    等来到山洞,果然瞧见不少山贼在这儿做饭。
    他们瞧见张小雷,连忙惊呼道:“这不是张先生吗?”
    “张先生,我们正做饭呢,坐下来喝点?”
    “张先生,听闻你位列十人杰了?”
    张小雷笑呵呵道:“我找李风舞,他在哪儿?”
    “就在前边呢。”
    “好,我去瞧瞧。”
    张小雷往前走去,他没走几步,便看见李风舞正坐在这儿歇息。
    李风舞回过头瞧见他,轻声道:“怎么来了?”
    “有些事想与你说。”
    张小雷也是坐下,看着下边的风景,他感慨道:“漂亮。”
    “嗯,是漂亮……”李风舞笑道,“你拿铁块骗我,你做得更漂亮。”
    张小雷连忙摆手:“风舞你说笑了,我还不知道你么?早就猜到了你的为人,所以才事先做了退路。这还是你与我说的呢,凡事都要留好退路。”
    李风舞听见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小瘸子。
    看自己是十人杰了,竟然直接称呼他为风舞了。
    以前那个尊称先生的狗腿子哪儿去了?
    “你现在位列十人杰,我要与你说道说道……”李风舞叹气道,“你还年轻,忽然就做了十人杰,难免分不清江湖险恶与资历辈分。好比我这种能耐的,怎么说也是老江湖,你怎么敢在我面前装大?”
    “我怎么在你面前装大了?”
    “你叫我什么?”
    “难不成我叫你先生?”
    “好歹也叫一声风舞哥。”
    “笑话。”
    张小雷想起自己在李风舞这儿受到的委屈,大有一种翻的感觉,他感慨道:“以前不懂事,叫过你几声先生。现在想想,觉得叫你风舞也行。”
    李风舞心里更不是滋味,此时他瞧见旁有一块石头,忽然就在寻思。
    不如拿起石头砸在这张小雷的后脑勺上,让他永久埋葬在这凤凰山?
    他正在寻思着,张小雷忽然叹息道:“我今天是来给你送信的,你的生死就在我一念之间,可你还要在我面前自以为是。唉,原来是把我的好心当做驴肝肺,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还是走吧。”
    李风舞吃惊道:“你怎么是这种人?”
    “什么叫这种人?”
    “以前看你还乖巧,现在怎么如此把自己当个东西?你难道没长脸皮的么?”
    “你难道不觉得我这所作所为,像极了某个人么?”
    “像谁?”
    “像你。”
    “胡扯……”李风舞惊道,“我什么时候这样厚脸皮过?”
    “你总是这样。”
    李风舞摆手道:“我不与你争辩,你这人见识少,自以为做了个十人杰,就能与我平起平坐。你却从未想过,你与我比起来,就犹如繁星比皓月……咳咳。”
    他又难受地咳嗽起来,张小雷见状,伸出手放在李风舞的额头上。
    “啊呀,好烫。”
    他吃惊道:“你都病了,还在这儿吹风?”
    “躲山洞里也没用,有风还是会吹进来……”李风舞摆手道,“已经病了三四天,我看自己是命不久矣了,临死之前看你位列十人杰,心里满是欣慰。谁晓得你这样自以为是,竟然来我面前耀武扬威。”
    张小雷连忙道:“先生,我这不就是想与你调皮一下么?你这样可不成,本来就得了风寒还吹风,真要害死自己么?还是赶紧下山吧,我带你去找郎中。”
    李风舞摇头道:“不必了,大业未成,怎能下山?”
    “先生,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只是再这样下去,你只怕要丢掉自己的命……”张小雷诚恳道,“值么?”
    李风舞拿走张小雷的叶子烟,自己抽了一口,轻声道:“小雷,知道什么是大丈夫么?”
    “怎么说?”
    李风舞缓缓站起,他苦笑道:“今,就算我最后再给你上一课。大丈夫,哪怕死,也要完成心愿。难不成,你以为我是个怕死的人么?”
    张小雷小声道:“我没这么说过。”
    “你还年轻,有许多事不懂……”李风舞感慨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敬畏。
    张小雷心生敬畏。
    他叹气道:“我早晨听一柳燕说要放火烧山,便赶紧来通知先生。现在看来,是我愚昧了。我总把先生比作凡人,是我的错。”
    “烧山?”
    李风舞愣了一下。
    他寻思一会儿,最后认真道:“我话才说了一半,所谓大丈夫,便是能屈能伸。韩信能忍胯下之辱,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我今下山又如何?你瞧,你还是没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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