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眸前一片漆黑无光。
再是倏然睁开眼睑,望见那灰黑岩顶,望见那如萤火飘荡的火光。
王满修惊坐而起。
是轻轻喘息,垂首看着自己身上那袭早已洗掉了色的白衣,看见了自己胸前那一个焦黑的拳印,是霎时一阵气闷。
气闷,但仍有生息。
他还……活着。
脑袋尚有晕乎的王满修轻闭起双眼,默默回味起自己方才昏倒之前的那一刹那。
那一刹那,是豪放女子燃起仙人圣火,须臾之间长掠百尺,‘嗙-’地一拳打碎了他手上那柄已注入了三分灵息的锈铁剑,接着便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心脏之前。
在那危机关头,在那转瞬之间。
已施展不出的王满修放弃了殊死一搏的念头,而是转而以半身灵息运功起那来,令那激荡炸起的白衣又救下了自己一命。
他再次睁眼,看向自己胸前那片焦黑的拳印。
燃起了赤黄灵气的女子拳劲居然是如此巨大,巨大到危机之中的竟化不掉其中劲道,不仅留下了个如此难看的‘疤痕’,更是令衣下的他亦气短昏睡入了梦里。
实乃……好生可畏。
王满修吐了口胸中浊气,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是不经意间,又回味起了自己晕倒之后的梦境。
回味起了那一座看不见顶的昆仑山,那一位推着独轮小车的老婆婆。
那一句,‘我执明光剑,剑剑斩昆仑’。
白衣稍稍沉下了眉头稍许。
“满修公子,您醒了?感觉如何?”
却就在这时,有清灵莺声一句,跃然入耳。
王满修下意识地微微抬首,望了眼那正捧着酒盏、席地而坐的一袭紫裙后,淡笑着点了点头,应道:“小生没事,只是稍许有些晕乎而已。多谢泠月姑娘顾……”
嗯……哎?
泠月姑娘?
是霎时之间,王满修浑身一颤,赶紧侧身望向身旁那披着紫裙的红瞳美人。
美人轻笑,有古灵精怪,有俏皮可爱,亦有天生的妩媚动人。
这不正是……鸩泠月吗?!
便见白衣呆呆地望着花容月貌的她,瞠目结舌了半晌,才眨了眨眼,稳定了些许神识,颤声问道:“泠月……姑娘?”
美人闻声,粲然一笑:“公子,妾身在。”
“……咦!”
白衣再次惊震,仍不敢自信,是一字一顿地木讷道:“你不是……你不是被吃掉了吗?”
却是话音未落,就见鸩泠月的脸上浮现出了一幅讶异伤心之貌,凄凄道:“公子好残忍,为何要说这种话?是讨厌妾身吗?那妾身……这便走好了……”
言罢,她轻轻放下掌中那盛满醇酒的木盏,便是一边掩面啜泣,一边拂裙起身,要远走了罢。
那白衣哪能不拦着。
王满修当即赶紧站起身来,要往前抬手牵住眼前人的裙袖。
“咳咳。”
却是忽被一声充满朝气的轻咳音给打断了来。
便见白衣惊愕侧首,紫裙蹙眉转身。
望,那一袭端着酒壶的青衣。
“你就别逗他了。”
殷少轻咳两声,一边独自席地而坐,一边低声微笑道:“王满修这才刚醒,神志还未清,你再这样一闹,可别真把他的脑袋给搞糊涂了……”
“哼!”
是鸩泠月霎时变了脸色,那幅凄凄悲伤之貌说收就收,再没好气地瞪了青衣一眼,也席地而坐了去。
王满修惘然地望向二人。
此时此刻,他可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殷少,这……”
就见青衣摆了摆手,招呼道:“唉唉,你先坐先坐,咱们坐下来再说。”
白衣眨了眨眼,便坐下了身来。
紫裙捧起那晚装满琼酿的木盏,递到了他的身前,微笑道:“公子应该有些渴了,先喝点吧。”
王满修微微一愣,颔首谢过鸩泠月,以双手接过木盏,轻抿一口。
酒味微甜,颇是好喝。
但此刻的白衣倒也却是没有几分品酒的兴致。在尝上一口后,他便马上放下酒盏,往青衣问道:“殷少,这都是怎么回事?”
便见青衣嘻嘻一笑,抬起酒壶,为他的木盏中又倒满了醇酒。
“说来话长啊。”
……
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是总归得说。
便听青衣一边倒着美酒,一边娓娓道来。
其实,事情算不得复杂——倒不如说,其实简单得很。
就是王满修在那囚笼中醒来之时,殷少与他说的那番话,基本上都是假话罢了。
鸩泠月没有被那豪放女子吃掉——非但没有,还被女子捧为了座上之宾。
殷少与王满修也不是真要去殪虎——原本,只是为了让女子看看王满修的本领,看看他到底几斤几两,与他们口里说得那什么‘一人登凝林’、‘千丈剑气斩凤凰’之语,是不是有些夸大其词了而已。
是的,殷少与鸩泠月在见到那豪放女子后,已是大致将他们三人此行的目的,与来这回廊前所经历过的所有奇门异事,都悉数与她说了个遍。
说到这,白衣便稍稍皱了皱眉头,喝了口碗中醇酿,有些不解道:“你们为何要说那么多与那女子听?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而当白衣提出这般疑问之时,青衣是忽与紫裙相视一笑,露出了有几分神秘,也露出了几分得意。
“王满修,你可听好了。”
便见殷少微微一笑,娓娓道:“这女子可不是别人。这女子可是——”
“七雄之三,步勤练。”
却被离白衣更近的鸩泠月给抢答了来。
王满修蓦然一怔,睁了睁眼,心中惊道:想不到,这断了一臂的豪放女子,竟还能排在奇门七雄之一……
好生可畏,好生可畏。
“咳咳!”
殷少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是对鸩泠月的抢答有些不满,便正了正神色,重新说道:“确、确实,步勤练步前辈是高居七雄之三的巾帼英杰。但这啊,并非是咱们自作主张与她和盘托出的理由。咱们这么做啊,是因为——”
“步勤练的右臂,正是被扶流给断的。”
又是被倚着白衣的鸩泠月给截了胡去。
王满修又是一怔,惊目望紫裙,颇感讶异。
“七年前的大玄武上,步勤练就与公子您一样,去挑战了那百年三圣……”鸩泠月眨了眨眼,眺向远处首座上那右肩披着虎皮、额上有一道疤的褐发女子,轻声道:“便就如此,丢了一臂,甚至还差些——”
“差些死了,若不是那时鸩家家主也在场的话。”
殷少轻咳一声,扳回了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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