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态度坚决地说不。
洛挑挑眉,并不揭穿休的口是心非。
两人同样好奇,同样态度坚决地不敢偷看不敢偷听,省得被他们家世子爷晓得将他们撕成渣渣,于是齐齐闭嘴。
下方忘返茶楼后院厢房里,莫息与夜十一并无休和洛脑子里所想象的那种乱七八糟之事,二人围桌而坐,他看着她,她看着他。
“你带我来这儿……”
“周掌柜素来周全,此厢房内室设有卧榻,可供歇息一二。”
“哦……”
“张三夜里回宫,必定得等子时过后,此刻不过戌时三刻,尚早。”
“嗯……”
“那日蔷薇房中,你借酒迷倒我,我不醒人事之时,听洛说,你占了我不少便宜。”
“……”
等半天,原是在此等着她!
夜十一敢作敢当:“你想如何?”
“不如何。”莫息一脸正儿八百,“我就是想知道你是如何占我便宜的,趁着这会儿你我有空,不如重温一遍?”
夜十一直盯着脸不红气不喘的莫息,眼不眨半分,片刻后点头,随之起身,同样正儿八百道:“那日是小麦将你抱至榻上,你晓得的,女子天生力气不如男儿,我抱不动你。”
说话间已走进内室,她站定在卧榻前:“今日倒要劳烦你自已走过来,躺上去。”
刚开始,莫息抱着反正时辰尚早不如找点事儿来做的想法,带着夜十一直奔他的地盘忘返茶楼,在这儿完全不怕会被人窥探,暴露不了何等大事。
接着进了此厢房,蓦地想起她对他做过的事儿,当然她对做过的事儿从小到大着实太多,他便想着随便拎出一两件来让二人重温一番。
待到坐定下来,围桌面对面,突然间他想到那日尚不知她便是他的十一,他气冲冲找上敢擅自闯蔷薇房的她,尔后被她计算,不仅没将她赶出花房,反被她迷倒吃尽豆腐一事儿。
摘下黑纱帏帽,露出前世里他记忆中她长大后的模样,纵然双眸因失明略微不同,纵然身着前世不曾穿过的粗布衫裙,亦未损她半分美貌,她仍美得惊人,仍一颦一笑牵动着他的心魂。
不管前世今生,不管何等身份,她都是他的十一。
犹如此时此景,纵是闺房之乐,她皆胆大得很,丝毫不知矜持为何物!
反倒是他,有时被她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虎狼之词吓得一愣一愣的,继而是全身燥红得似被煮熟的虾!
到底已历经一世,莫息甚有经验,然听到什么劳烦你自已走过来躺上去的言语,他仍免不了全身发热。
身经百战,总能些许免疫,前世初时他是被撩得脸红如关公,今生头一回,他大有长进地仅两只耳朵迅速窜红。
莫息起身,步伐沉稳地迈开,一步一步往内室走,忽略掉他耳根子红得不像话之外,貌胜潘安的面容严肃正经。
夜十一面向莫息看着他,当然她看不见他,但脚步声她听得见,或许旁人听不出来,然她眼盲后的耳力可是万分的好。
他看似沉稳的步伐,其实走得略微不稳。
“你害羞了?”夜十一笑一笑,“果然,还是将你迷倒了抱着睡最好,乖巧听话又暖和,可供我为所欲为。”
莫息恰走到近前,伸手将夜十一打横抱起,半咬着牙道:“姑娘家便该有姑娘家的样子!”
今生的她较之前世,更敢说了!
洛与休终耐不住好奇之心,纵知好奇杀死猫也得拼一拼了,冒着被莫息撕成渣的危险,二人从房顶下来,悄悄贴耳于厢房门上。
听到此处,二人脸通通烧起来。
洛看向休,休看向洛,四目相对。
好一会儿,两人的耳朵同时慢慢离开门扉,洛站直身抬头,休站直身低头。
看天看地各看几息,似是约好的,身形同时往上,两人咻一下回归房顶,面红耳赤地蹲下,继续守着。
此番,他们是再不敢偷听了,否则不必等世子爷发现将二人撕成渣渣,他们自个就能气血倒流碎成渣渣!
想着十分哀怨,他们家世子爷苦了十年,终于等来了未来世子妃,他们还要等多少年才能有美娇娘抱在怀,也暖和暖和哦。
子时一到,张三离开普济寺,迅速下山回城进宫。
张舞张歌一人一边盯着夜大爷的禅院,目不转睛,似两座雕像般动也未动。
莫息说要帮夜十一,夜十一未阻挠,子时一到,张三前脚刚进城,后脚二人便出城直往普济寺。
一到普济寺山门,修意影子打头阵,先行掠上山探深浅,夜十一莫息各带着其他人于山门侧暗处等候。
永书不会武,未曾同来,莫息身边明处带了修意,暗处有洛和休,夜十一明处带了难姑小麦,暗处有影子紧随,共计各带了六人,加上二人本身,也就八人。
夜十一换了一身黑衣,仍戴着帏帽,莫息同换了一身黑衣,此番不宜张扬,未乘车马,暗处三人不必骑马,余下五人共骑五匹骏马,此刻正被小麦难姑拴于树下吃草。
莫息知道影子的存在,只是未曾见过其面目:“难姑隶属鬼雀,影子也是?”
修意查难姑的身份,可费了一番大功夫,后方查到难姑脸上戴的铜鬼面具乃属雀谷所有,这才晓得难姑竟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鬼雀之一。
“嗯。”夜十一应完,想着莫息既然想了解她身边的人,那便由她亲口说给他听,故随之主动说起一直随侍她左右的最后一人:“小麦是家生子,幼时家父家母遇害,他的老子娘跟在家父家母左右,也一并遇了害,一家子只剩下他。后来我进雀谷,他未同去,待到我回琅琊,他想尽法子进了我的院子,从最外门的粗使做起,做到可近我左右。余者皆尚可,只一颗心犹如早年他父母拼死护我父母一般,赤胆忠心。”
她这是在告诉他,她信任小麦,他亦可信任,倘若有事找不到难姑,那告之小麦也是一样的。
莫息往树下瞧眼:“嗯。”
树下的小麦听到夜十一正式亲口将他归为可信任的人,自此与难姑影子一般,全身心得自家大小姐信任,突如其来的喜讯令他怔了怔愣了愣,须臾间泪光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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