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那人见色无戒愣在那儿,只道:“怎么了?这么一会儿,就不认识我了?”色无戒勉强笑了笑,道:“不是。我只是在想,华山派为什么将你困在洞里?防守看似固若金汤,而你却能轻而易举的从裂隙中爬了出来,真是搞不懂。”说到这里,只是摇了摇头。
那人道:“有些事情就是用嘴讲不清楚,小兄弟没有必要知道。刚才我们的比试还没有结束,我们接着来。”色无戒只觉这人不太寻常,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自己的事毫无保留的告知他听了,可他却似乎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心里只觉得不太舒服,因为根本摸不透眼前之人是好是坏,是敌是友,却跟他谈论起武学之道,为人之道,讲得那么投入,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只不过一看到他的样子,便觉得格外的亲切,也就没了那分介怀,道:“说得对,我们接着来。”说完摆出一个格斗姿势。
那人突然道:“慢着,如今刚好正午,小兄弟定也是饿了。反正饭都送来了,不吃就浪费了。”说完,只见他两脚尖分别在那石壁上交踏,片刻功夫到了三丈高的圆台,就好似如履平地一样,不由的暗自惊叹。心道:“以他的武功,别说离开这个劈斧石,就算逃下华山,也未必办不到,可他为何心甘情愿留在洞中,过着被囚禁的生活?”心里很想知道,可也知道那人不会说的,也便坦然面对,任何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何必非要让外人知道?
见得那人端着托盘下来,只道:“前辈老当益壮,晚辈真是佩服。”那人哈哈一笑,便盘膝坐在了地上。色无戒随着坐下,只见托盘上有肉有酒,看来照顾的还是不错。两人也便各自分享,吃了起来。自从离开真情后,色无戒已经很少喝过酒了,如今又再尝了尝,顿时想起了白居易和那天下不二的白氏剑法。只道:“前辈,我突然又想到了一门功夫,如今显丑耍将出来,还请前辈指教指教。”
那人看似也是个武痴,一听到这里,顿时高兴难当,道:“真是太好了,小兄弟尽管出招。”色无戒转头看了看四周,似是在找什么东西。那人奇怪的道:“小兄弟难道掉了东西?”色无戒呵呵笑道:“我要使的是一门剑法,这里没有宝剑,又没有树枝柴干可以代替,看来这剑法使将不出来了。”心中却在想:“若是令儿在身边,就可以借她手中的玉女长剑一用,如今和她分开,还真怪想念的。不知她一个人在镇岳宫面对天下武林高手,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想到这里,不由的一愣。
那人笑道:“谁说没有剑就耍不出来?可以用衣服代替。”色无戒听了,顿时毛塞顿开,只要将内力聚集在布条身上,那布条就可变成杀人的利剑。想到这里,便要撕下自己的衣服。那人赶忙阻止了他,而后在自己的腰间撕开一个角,沿着身体拉下一条长一米的布带,在布带的一头打了个结,作为把柄,交与色无戒的手中。色无戒道了声谢,接过布带,那布带随着轻风微微飘荡,而后见他将内力从丹田冲到膻中穴,而后沿着腋下传到五指,最后直达整个布带。他右手一抖,只听得唰的一声,那布带顿时直了起来,就好像成了竹片一样。
那人感觉到了色无戒雄厚的内力,不由的叹道:“好内功。”色无戒道:“显丑了。”而后唰啦啦原地使起招来。只听得布条划过空气时发出的清脆响动,那神鬼莫测的白氏剑法,不按常规出剑的招式,似乎每一招都是独立的,却又似乎连绵不绝,形成完整的套路。那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一时也猜不出色无戒使得是什么剑招,心中兀自没底,也不像原先笑的那么轻松了。
色无戒念道:“六么水调家家唱,白雪梅花处处吹。”身体在原地转了一个圈,看他右手只是随便一挥剑,其实已经将全身各个部位都照顾的天衣无缝,就好像一个长满刺的钢圈,套在他的身上,任何人只要一近身,非得中剑不可。他又念道:“白雪花繁空扑地,绿丝条弱不胜莺。”挥剑放在右腿之上,而后使出扫膛腿,便见得一股灰尘随着他的剑招起伏,那细小的石块腾到身前,他挥剑一一打了出去,所到之处,只听到乒乒乓乓的相击声。
色无戒一剑直刺,像是要向那人刺去一样,可刺到一半,右腿点地,左腿向前一踢,踢在剑尖之上,剑尖顺势向右划了一个舞花,使一招“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最后双腿相互交踏,已经腾到半空之中。只见他身体倒转,剑尖直直的朝下刺了下去。当点到地上时,身体惯性的高速旋转,只听得嗤嗤的声音,那布条用内气催发的剑气,就好似电钻一样,在地上刺出了一个大洞。
色无戒看了那人一眼,只见他正呆呆的看着自己,脸上表现出几许不同的表情,看得很是仔细,兴头又起,吟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右手一收,就在头顶到点到地上的时候,左手伸出,大拇指在地上一点,微微用劲,身体向后旋转几圈,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听得剑声已毕,那人才是回过神来,忽又哈哈大笑道:“妙极,妙极,好剑法,好剑法。”色无戒听那人赞不绝口,自己刚才也处于轻飘飘的状态,只因喝了酒,意境就好像回到了白居易活着的时候,自然剑术也高明了百倍。上前报拳道:“还请前辈指教有哪里不足之处?”
那人没有回答,反而是问道:“这剑法叫什么?是哪门哪派的?老朽怎么一点头绪都没有?而且听你刚才嘴里念叨着不像剑诀的剑诀。听你刚才说你无门无派,莫非这剑法是你自创?”露出极奇惊讶的表情,只觉得不可思议。
色无戒道:“晚辈哪里有那能耐?晚辈刚才所练的,名为‘白氏剑法’。”那人听了,心中更是疑惑,不待色无戒说话,便即插嘴道:“白氏剑法?”色无戒道:“白氏剑法的创始人名叫白居易,是个诗人,他在晚年从诗中悟出剑法,藏于香山白园的藏经阁内,晚辈无意之中所得,有幸练得几招,正好请前辈来指教指教。”
那人听色无戒这么一说,才是恍然大悟,只道:“白居易,‘白氏剑法’原来是这个意思。记得在我年轻的时候,传说这是天下第一的剑法,难道你刚才练得就是?怪不得,怪不得,看似无招,却招招严严实实。看似有招,却又招招无根可查。这白居易乃是奇才,小兄弟也是一样。”色无戒道:“过奖了。”只听那人又道:“不过我刚才看你剑招有些虚浮,而且不注意防守,一味强攻。动作连接上并不是无泄可击,是不是白氏剑法的剑意就是如此?”色无戒道:“不瞒前辈,晚辈所练的白氏剑法,只是中间半本,头尾半本让别人撕去了。根本不知道剑意是如何。”
那人背过身后,只道:“怪不得。而且从剑招中可以看出,小兄弟剑走偏锋,与天下任何一种剑术相背,若不是剑意如此,恐怕会走火入魔,如今悬崖勒马,尚且未迟。”色无戒听了,不由的心中一惊,他自从练白氏剑法以来,只觉得自己的武功又上了一层楼,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听到眼前的人这么一说,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人突然笑了笑转过身来,只道:“呵呵,或许是我太过担心也不一定,小兄弟可不要给我的话吓倒。”色无戒听他语气又突然转变,更是摸不着头脑,只道:“前辈还请明言,晚辈实是不懂。”那人呵呵而笑,只道:“任何武功不能一味防守,也不能一味进攻,要攻守结合,才是武学之道。”色无戒不解的问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在敌人来不及防守之前,自己先强占上风,有何不可?”
那人喃喃的道:“是吗?那你就用白氏剑法全力攻我来看看。我保证,五十招之内,绝不还手。”色无戒听他这么一说,知道眼前之人的武功绝不寻常,他既然有心相让,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见他右手一抖,那布带又挺了起来。使一招“叶含浓露如啼眼,枝袅轻风似舞腰。”中攻一剑,便朝那人刺去。待快要刺到的时候,身体一剑身,剑尖由左向右的带动。他也学会了吕洞宾的虚实剑,第一招看似全力以赴,实是虚招,厉害的却是在第二剑。心中在想:“他一定全力对负我那第一剑,如今我第二剑挥出,他恐怕没那么容易躲开了。”
可却是没有想到,那人双手负在背后,双腿站在地上一点不动,身体先是后仰,而后矮身转了一个圈,轻轻松松的将色无戒自以为是的剑招躲了开去。色无戒吃了一惊,更觉得大意不得,于是快攻数招,朝着那人的身体各处劈砍刺划,不留半点空隙。可那人只是左一侧右一斜,身一低,腿一跳,没有离开一米距离,面不改色气不喘的躲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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