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后的半晌时二顺来到潘家,门口询问家丁潘文宣是不是在家,没有回复家丁他来自师梁镇,也没有说出他的名号,只说是帮人给潘文宣带了口信,便就在门外等候。
这两天二顺除了惊愕和感叹翠翠对锁柱的情份,依然怀疑翠翠所说潘文宣已经知道了锁柱和翠翠的事,更是怀疑翠翠也能把怀上锁柱孩子的事也告诉了潘文宣的话。他在心里疑惑:“潘文宣尽管是读过书的秀才,可毕竟是个男人,这类事情作为男人怎么可能容忍?”可想着翠翠那天的神情和话语,又不能不相信翠翠没有对他说瞎话。
这两日自然也是想过很多,依然是担心翠翠日后跑出潘家奔了锁柱去,被人知道他曾到过潘家会上惹麻烦。但他也思想不能不来,除心里好奇潘文宣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翠翠和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依然也是暗自告诉自己,从开始就沾上锁柱和翠翠的事,如今想甩也是甩不干净的。这趟来潘家他也是心里忐忑,他想绝不能进了潘家直接找翠翠,不能让人知道他是翠翠的娘家人,更不能让人知道他的名字,传话给这潘文宣出来说话最合适。
潘文宣出门见了二顺,自然也不认识。二顺便就说了他的名字。
潘文宣听说他就是二顺急忙招呼进门。二顺急忙小声道:“可不能,你进去可不能给别人说俺是从师梁镇来的,你和俺小姑说说就出来,咱们另找个地方说话。”潘文宣霎时明白了锁柱的思想,便就告诉他先去街头的那家酒馆门口等着。进门与翠翠说了二顺来了的话,再就和家人说有人请她和翠翠赴宴。酒馆门口见了二顺,一起进去找了个雅间坐下,二顺看看潘文宣有些不好意思,却对翠翠说:“小姑,我没敢说从师梁镇来的,我是怕——”翠翠便就道:“知道,俺哥也都想到了。”看了眼潘文宣转头又对二顺道:“二顺,我认了他做哥,你就喊他叔。”二顺看了看潘文宣,喊了声“叔”。潘文宣看着他道:“二顺,拜堂那晚翠翠和我说了锁柱事,翠翠也就是我的妹子了,亲妹子,你明白我的话不?”
二顺自然明白潘文宣的这句话,却也更是立马知道潘文宣为啥会这样。可他也不好张口问起,点着头心里就想:这个男人确实特别,他的心肠真就能是菩萨的心肠?
翠翠接着道:“二顺,俺翠翠这辈子都不会对不起锁柱的,你和我哥这辈子都是俺翠翠的恩人。”二顺急忙道:“小姑,咱是一家人,你可别和我说这话。咱都得感谢俺这叔。”转头看着潘文宣道:“叔,你能这么着待俺小姑,你是个——爷们。”潘文宣便就道:“翠翠对锁柱那么痴情,我也是从心底佩服这样的女子。再说,我又咋能忍心拆散了他们这一家三口。”顿了顿道:“拜堂的那天晚上翠翠就给我说了怀了锁柱孩子的事,说实在话,一个女人能对一个男人那样,咱们爷们都不一定能做到,你说是不是?”二顺点点头说:“是啊,等俺见了锁柱,这话肯定也得跟他说。”翠翠就道:“二顺,锁柱他走的时候真是说定了到了地就写信来的话?”二顺听翠翠又问起这话,自然清楚这也是她最为关注的,便就道:“这事你别担心,锁柱走的时候俺和他说了好多遍,他也是答应的,不管到他到的啥地方安顿下来一准马上来信。小姑,你也放心,我一旦接了他的信肯定会赶紧过来给你说的。”顿了顿又道:“叔,俺小姑没接到锁柱的信就得在你家了,俺知道,也真难为了你。叔,你这么好心肠的人真不多,俺小姑是命好遇到了你。锁柱他也是个有情有意的人,他肯定会报答你的。”潘文宣摇了下头道:“别这么说,也没啥要他们报答的。只要过一阵锁柱他能相信翠翠没有对不起他,俺也就放心了。”顿了顿道:“二顺,我知道你的心里肯定会有所疑惑的,这正常,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男人又怎么能不在乎去进家门的女人这种事?可你知道翠翠来到俺家那晚是咋做的吗?”停住了话看着翠翠,转回头对二顺道:“她是揣着把剪刀来的。那天俺要真怎么了她,她一准就能去死。二顺,你说说我当时咋弄?要说我心里没气那也是骗人的。可我听了她和锁柱的事,心里就不能不对她敬佩。一个女人能对自己所爱的男人连命都不顾,为了保住所爱男人的孩子嫁过来,心里更明白那也是赌命也情愿,你说说俺明白了后还能咋样?我要是再做出啥事来那可真连猪狗都不如了。”
二顺看着翠翠眼圈红了。转头看着潘文宣心里更是敬佩,道:“不管咋说,你能这样做,那你也就是个了不起的男人。”潘文宣道:“其实,我也使和翠翠有相视的经历感触才会那么深,不然,可能那晚我也不会那么处理这事。”接着就把他和谢玉兰的是说了一遍,也是说到潘家为了生意才到翠翠家提亲的话说了一遍。
二顺听后心里所有的疑惑一扫而光,可心里却还是想:“不管怎么说,人家潘文宣能做到这一步那也算是男人中的大丈夫。翠翠能这样对锁柱那就更是女人中的豪杰。”此时想到那晚那么着急的催着锁柱离开,也是担心自己因此受了连累的思想,由不住脸红。
翠翠却在这时偏偏又问起那晚的事:“二顺,你和俺说实话,锁柱那晚是不是真的灰心了?他就真能心情愿意地走了。”二顺红着脸道:“实话不瞒你,不是我催他离开他也不会走,可你想想,那会我咋能不担心锁柱不走命就得没了,他死了他那门就得断根啊!俺又怎么能想到你怀了他的孩子?锁柱他肯定不知情,他要是知道孩子的事,我敢说他拼了命也不会丢下你和他的孩子离开的。我和他从小就好,他啥话都跟我说过,咱都知道他爹娘虽说死得早,可他最孝顺,他不知说过多少次,这辈子不管咋样,他都得给他家养一堆的孩子,让他的爹娘能在地下笑。锁柱他最在乎他家的根,你想想他要是知道你怀了他家的根能不拼命留下来?实话说,那晚要不是我拿这样的话激他他是不会离开的。我也就是心想你和他锁柱没缘分,谁又能知道——”翠翠流泪道:“俺知道——可那晚没出事前,我也是不知道怀了孩子,锁柱那又能知道?”潘文宣道:“锁柱走了,也不能不说是件好事,他要是知道孩子的事,一准就会弄住事来的,真要那样就没余地了。”
翠翠流泪道:“哥,俺要不是遇到你这么好心的人也没有今天。成亲那晚,你要真是对俺怎么了俺也是活不了的。”潘文宣就道:“不管怎么说你这样子嫁到我家来都是很冒险的。”翠翠道:“俺要是真对不起锁柱,那俺也就没脸活在世上。反正这会我只有感激你的份。”顿了顿又道:“俺这会就担心到时候会给你和你们家惹麻烦,也真不知能有啥好法子。”潘文宣就道:“别为这事心烦,我就想肯定会有法子。”翠翠就道:“俺这都不知该咋感激你了,真要是到那会,俺和锁柱又咋能过的心安?”二顺有些狐疑地看着她,翠翠就把他们所担心的给二顺说了。二顺听后也是感觉很不安,想了想道:“这事也不是个小事,是得好好想想。”潘文宣就道:“我就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二顺点头道:“说的也是。”心里却是暗自嘀咕:“到了那会,真就能有行得通的路?”
饭间二顺也是一个劲的保证,只要是得了锁柱的信,立马就过来跟他们说。
这日晚饭后,翠翠到潘文宣爹娘面前上了茶,潘父喊住了她,道:“这两天我还正想和你说个事。”顿了顿道:“文宣给你说了吧,咱家那省城的铺子。”翠翠道:“说了的,俺知道。”潘父叹了口气道:“你出嫁时你哥也没回来,俺本来想在你出嫁那会你哥能来咱家,俺给你哥当面说说的”翠翠就道:“那天回家俺也给爹说了这事,他说也是让俺成文哥写了信去告诉俺哥我出嫁这事的。俺爹说结婚结的忙,俺哥也不能那么快接到信,赶不过来的。这会俺哥也该收到信了。俺也和文宣说了,俺这几天就去一趟。”潘父点头道:“行,文宣也该去见见你哥的,你俩去当面和你哥说说最好,不管怎么说”顿了顿道:“翠翠啊,你如今嫁到了潘家,那潘家的生意就都有你的份,你说是不?不管咋说你得求你哥哥帮咱家这个忙。”翠翠便就道:“你放心,俺想俺能说动俺哥的,这两天我就和文宣去一趟。”
也是在这晚,师志忠吃过晚饭坐在八仙桌边的太师椅上默默抽完两袋烟,瞟了眼师曹氏站起身道:“俺出去逛逛,晚了就别留门。”师曹氏听了这话心一哆嗦,却也没言语。
她清楚师志忠是去找师梁氏的,今晚也肯定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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