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的目光一冷,站在最前方的他得到了更多爆猴果子的招呼,有十多颗的爆爆果全部朝他扔了过来。或快或慢,或前或后,落点有所差别,轨迹有所不同,无一例外的是,这些爆爆果的落点不是向着铠而来,就是在铠的周围。
每一颗爆爆果,在空中的时候由于极快的速度与空气发生摩擦,表皮微微出现了火星。内里的能量已经变得极不稳定,却还差最后的一下触碰,但在这之前,它所有的能量都已经调动了出来,达到了临界点。
因此,当爆爆果落地,或者是砸到什么物体的时候,爆炸的威力只会更强,不会变弱。
“小心!这些爆爆果的威力是很大的,火木在结果的时候根本没有多少野兽敢进火木林里面去!也只有爆猴,与它一般灵敏的野兽,才能够在爆爆果落地的时候及时的闪避,但就算是这样子,每年火木林里面还是有许多变成焦炭的野兽啊!”沈梦溪从苏烈的背后探出头来,大声的提醒道。
这些知识都是他用血的代价获得的,当然不是他流血流泪,而是那些火木林里面的焦炭。不过变成焦炭后它们也没有血与泪可以流就是了,唯一剩下的只有那一种肉被烤得焦糊的味道残余在空气中。
还没有等沈梦溪看清楚情况,一只大手又将他的头给按了回去。
“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吧,就你那几两肉,怎么着也不见得是什么皮糙肉厚,行动敏捷的人啊,”苏烈一边侧过头去吐槽,另一边,抱在肩上的炮烙被他的左手抓握着,猛的朝着风声传来得位置挥舞。
更大的劲风突兀的在城头刮起,沈梦溪只感觉自己的脸颊被刮得生疼。他正想说话,但传来的爆炸声让他把话又吞进了喉咙里面去。
“嘭嘭嘭嘭。”
一连串的爆炸声在苏烈的耳边炸响,所有朝着他这个方向落下的爆爆果,都在炮烙的撞击之下被引爆。还有后方更远处的爆爆果,还没有落到它的目标位置,便被带起的一股逆向的劲风给阻挡住了,只能无奈的落地,在长城城头之下的土地上炸出一个个的大坑。
拔剑,收剑。
剑锋曾经划过的痕迹,成就了铠眼中的火光。
这一幕让偷偷又探出头来的沈梦溪咋舌不已。
长城城头,在这时候,有无数声的爆炸声一同响起。炸裂开来的火光,比插在城头各处的火把,置放在各处的火盆发出的光亮还要耀眼。
此刻,从长城城中朝着城头位置看去,便会看到奇异的一幕。
有无数的火光骤然的亮起,变成最耀眼的那一团,又骤然的消逝。然而却还未等人的眼睛适应这光亮变化,又会有新的火光亮起,又黯淡,这来来回回不断,竟是生出了烟花般的璀璨效果。
“嘭,嘭,嘭。”
一名又一名的盾卫撑起的大盾前,爆炸声中火焰带起的冲击波撼动着盾牌,甚至让周围的空气隐隐的颤动着,却没有一名盾卫退后一步,脚步连些许的震颤都没有。
空气中的炙热温度哪怕是穿戴着一身衣甲都能够感受到,灼烫得他们的额头正有汗滴淌落。
从发间的位置,到额头,到眉间,又到眼皮,最后到达睫毛。睫毛上积聚着带着温度的汗水,蓄积到一定的程度,最后不堪重负的落下。
就在眼前,眼睛感受到的那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也没有让盾卫们轻易的闭上眼睛,那一双黑色瞳眸中充斥着的只有如磐石一般的坚定。
如山岳,不动的山岳,矗立在长城卫士前面。他们的盾牌,包括他们的身体,都能够成为守护的坚盾,去为同袍们提供最为坚实的防御。
盾卫,长城的特色兵种之一,以长城卫士中身强力壮者为主,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士。被称为可以将自身的后背,乃至生命托付的坚盾。
在长城上,这样的坚盾守护着每一块需要他们去守护的位置。
“上,上,上!绝对不能够让连弩受到损伤!”有长城卫士怒吼着,冲向长城城头那些摆置连弩的位置。
那里,操作连弩的弩手还待在所在的位置,正在操控着连弩对着城外的火木树林发出一枝又一枝爆裂弩箭。
身旁与眼中炸开的火光,明显他们只在乎眼中那燃烧起来的火木,与火木上爆炸的一团团火光,在火光中凄厉叫着却只能无奈坠地的爆猴。
弩手的鼻子动了动,似乎闻见了那些正燃烧着的一团火焰中散发出来的肉与油脂混合的香气。
他们的身边,一名又一名的长城卫士挥动手中的长枪,在爆爆果即将落地的时候将其挑爆。或用手里面的小盾一撞,将爆爆果直接给撞击得爆炸开来。
许多长城卫士裸露出来的皮肤都已经变得焦糊,被炙热的温度炙烤的上面的毛发卷曲。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在爆爆果爆炸的时候闭上眼睛,低下头去,尽量减轻对于眼睛与鼻子的伤害。
仅此而已,每一次的低头都仅仅只是一瞬间,在一瞬间过后,便要抬起头来重新睁开眼睛搜寻落下的爆爆果。否则的话等爆爆果落地,受到伤害的不只是他们,还有固定在城头不能够移动的连弩。
这些连弩,是能够远程摧毁火木,压制蛮荒异族的器械,绝对不能够损伤太多。
有长城卫士口中被腥涩的味道所占据,铠甲虽然能够保护他们,但抵消爆爆果带来得冲击波,却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还得由他们的身体去承受。多次的伤害累积下,他们呼吸之间,都已经充斥自己血液带来的味道。
“医护兵,快来,快来!”一名长城卫士大吼着,一手拖着一名倒在地面的长城卫士的脚往对面退去。
在他的身旁,一颗爆爆果正在坠落,落地的一刹那,火光刚刚闪现,一个身体已经压在了上面。
“嘭。”
一声略显沉闷的爆炸声,巨大的冲击力将长城卫士给掀飞,飞起在半空时,他口中不断涌出血沫来,点点猩红在火光中挥洒着。
即使他在爆爆果爆炸的一瞬间,用身体压上去的时候一只手拿着圆盾抵在胸前,但没有扩散的冲击波还是震伤了他的内脏,以至于现在抑制不住的不停咳血。
一名长城卫士在内脏受创的长城卫士即将落地的时候冲上来抱住了他,向下的巨大力量使他半跪下来,膝盖与城砖碰撞着带来巨大的疼痛。可他还是紧紧抱着自己的同伴,尽量让受伤的同袍好受一点,而非在意自己。
他只是疼而已,或许膝盖还淤青,皮也破了,还流血了。但现在,他怀中的同袍,却有可能会死啊!
“医护兵!医护兵!”他疯狂大叫起来,声音有如受了伤的野兽一样的凄厉。
而这,只不过如今长城城头缩影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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