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顾言然又尝试着叫了一声,可是除了山洞里的回声,再也没有其他回应了。
顾言然这才有点慌了,她赶忙往回走去,可是刚走两步,顾言然愣了,她现在已经不确定哪一边是来时的方向。
“言之……言之……”顾言然朝着两边呼唤着他的名字。
不知道是她的幻觉还是什么,从远处传来的回声,似乎变了一个声音,娇俏可人,带着笑意,“言之!言之!”
顾言然晃了晃脑袋,在这里面诡异的很,刚刚那道声音完全就是刘楚佩的声音,可是,她怎么可能在这里听到她的声音?
顾言然赶忙往左侧的石洞走去,这时,她才发现,右边的石壁竟然有一个洞口,她拿出包里的刀,在石壁上刻了一个十字,便往里面走去。
顾言然将手电往前面照去,只见在五十米外的地方,站着一个黑影。
顾言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道黑影察觉到了照过来的光,他转头看了一眼顾言然所在的方向,“过来。”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顾言然才松了一口气,她赶忙走过去,“你刚刚走开了怎么也不与我说一声。”嗯
而温言之的回答让顾言然顿时愣在了原地。
“我刚刚我是跟着你过来的。”
“什……什么?”顾言然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刚刚她不就站在外面吗?什么叫做跟着她过来的。
“这个洞穴容易让人产生幻觉,你刚刚在外面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温言之上下扫视了顾言然一眼,看了眼她脚下的影子,确信面前的顾言然是真的,这才开始问道。
“奇怪的事情?”顾言然不由得想起了在外面听到的那道声音,“我刚刚听到了刘楚佩的声音,这算不算幻觉?”
“声音是不是有些俏皮,还带着笑。”
顾言然一愣,“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刚刚听到的也是……”
“应该没错。只不过我们听到的时候,声音有延迟。”温言之走过来,拉着顾言然的手,“这下别乱跑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继续往这走,还是原路返回?”顾言然看着偌大的石洞,有一些茫然,不管是往前走,还是原路返回,他们都不知道前方是什么。
“就往这里走吧。”温言之紧紧抓住她的手,“你不是想知道里面的秘密吗?应该就在这里了。”
“你怎么知道就在这个方向?”
温言之笑了笑,“说你方向感差,你还不信。”他拿着手电筒往左前方晃了晃,“这个里面就是我们刚刚待过的那个石墙。再往前就是你下来时的那个路口,所以说,根据之前那个主墓室的位置,它底部的空间应该就是往这边走,若是继续跟着刚刚的方向走,很可能走岔。”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设置十二个时辰、十二道门呢?”顾言然越来越摸不懂这里面的布局了。
“听说过生门和死门吗?”
顾言然点点头。
“十二道门,不全是通往目的地的,中间有可能是一道死门,不过我到现在还没有遇到过,也不知道在死门会遇到些什么。”温言之顿了顿,“若是只有我一个人
那就算了,但是你在旁边,我不可能让你冒险。”
顾言然心头一暖,她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啊!”顾言然突然踩到了什么,她脚下一滑,温言之立马扶住她。
顾言然惊魂未定,她手颤抖着将手电往刚刚踩到的地方照去。
是一个可乐罐子。
顾言然和温言之互相看了一眼。
有人来过这里了!
顾言然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言之,那个路口是不是被人发现了?你来的时候是不是那里也有被人打开的痕迹?”
“没有,你放心,应该是从另一个入口进来的人。”温言之蹲下身,将可乐罐子拿了起来。
上面已经布满了灰尘,看起来有一些陈旧,应该有好些年了。
顾言然伸出手抹了一把罐子上的灰尘,她轻轻掸了掸 ,“应该有十多年时间了吧。”
“嗯。”温言之点点头,“所以你暂时不用担心,应该没有人再来过这里了。”
顾言然欲言又止,她想把刘楚玉的事情告诉他,可是再三斟酌之下,她还是决定等把人找出来后再与他说这件事。
里面一片漆黑,有些夜盲的顾言然完全就是靠着微弱的光和温言之的牵引才稳稳地走着。
突然顾言然感觉耳边拂过一道轻风,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言之……我有些怕……”
“你一个人下来的时候怎么就没觉得怕呢?”温言之忍不住戏谑道,话虽这么说着,但他还是把她往自己怀里搂了搂,“这里有风,那就说明这里有通透的场所,出口应该也在附近。”
“温言之,你不觉得这里大的离谱吗?”她以前是临淮公主,但是就算是公主的墓穴规格也不见得有这么大,这都快赶上一个皇陵的大小了,而且白天都没有看到什么东西,都是山洞和石壁。
“越是大的墓穴,越能说明它的构造精巧,这么大的一个墓穴,一千多年以来都不被人发现,也算是奇迹了。”
“你是怎么发现底下有墓穴的?”这个问题从刚刚进来之时,顾言然一直想问。
“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石棺底部有墓室,其他的那三十一个小室都可以打开,唯独这一个不行,我便肯定,底下还有一个空间。”
“后来我自己来几次过,但是发现根本没有路可以走,而我在将石棺抬上去的五天后,发现了石壁周围开始出现了裂痕。”
顾言然不解。
“这是一个延迟的质量守恒机关,若是石棺被抬走,那石壁就会支撑不住倒下来,压在原来的地方。”
“所以你一直没让人把那些落石处理掉。”顾言然肯定地说道,以温言之的性子,肯定会立马让人把墓穴重新清理出来,不可能一个多月过去了还是原样。
“嗯,我不敢动,就怕动了一块石头,就会触动其他的机关。你进来的时候应该发现了,机关十分巧妙,只要有一点点偏差,就根本发现不了,不是吗?”
顾言然点点头,她突然听到脚下传来“咔嚓”的声音,她立马后退了一步。
手电的光往地上照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地上躺着一堆白
骨,在唯一的两束灯光下,显得尤为渗人。顾言然粗粗地数了数,大概有三四具尸骨。
温言之拿出手中的可乐罐子,放到旁边,“这东西应该是这群人的,看样子应该是一伙盗墓贼,但是不幸若干年前,命给折在这儿了。”
顾言然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她现在脑中想得就是,这伙人是怎么死的?前面是不是有什么?
两人还没走两步,突然从背后又刮过一阵阴风,顾言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与刚刚拿到微风不同,这阵风吹过之后,整个石洞中传来了若隐若现的声音,还伴随着几声回音,显得十分空寂渗人。
两人都十分默契地将呼吸声降低,仔细听着那道声音。
似乎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风铃?”顾言然问道。
“不是,没有清脆”温言之皱了皱眉,“等等。”
“怎么了?”顾言然见一晚上温言之难得这样一本正经,吓得气都不敢大喘。
“你听那声音,想什么?”温言之的语气十分严肃。
顾言然欲哭无泪,她早就被温言之那句话给吓到了,要不是见他语气那么严肃认真,她早就捂住耳朵了,她是真的不想听啊,在这种地方听这种奇奇怪怪的声音,以后想起来,岂不是还要做噩梦。
顾言然壮着胆子又往那边声音来源处仔细听着,可是她越听,眉头越是紧锁。
为什么她感觉这声音这么耳熟呢?
一边听着声音的顾言然在不知不觉中一边跟着哼了起来,慢慢地,一阵旋律从她口中慢慢哼了出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
是《千字文》!
在她还是刘楚佩的时候,总是被罚抄写《千字文》,但是因为她年幼,不识得几个字,《千字文》又生涩难懂的,谢衡便教了她《千字文》的小调,读起来朗朗上口,唱起来又音韵浅浅,十分好记。
她到现在还记得《千字文》的旋律,就是这样的没错了!
究竟是谁在吹奏?是谢衡吗?
顾言然下意识就往声音来源处走去,可是后面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顾言然转过头看向温言之。
“我陪你一起去。”温言之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怕是听到这声音,又回想起了什么事情。
顾言然脚步匆匆,“阿衡!阿衡!是你吗?”
谢衡的音律天赋极高,这个曲调是谢衡自己编奏的曲谱,她也从来没有在言之面前哼过,所以这个曲调只有她和谢衡两个人知道!
顾言然急切地往前面走去,完全忘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温言只看着顾言然的背影,没有说话,默默地在跟在后面。
从刚刚听到她叫“阿衡”开始,再听那阵金属之声时,他脑中像是突然炸裂了一般,剧痛难忍。
突然的一阵疼痛让温言之差点站不稳,他立马扶住了旁边的石壁。
“阿衡!阿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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