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平静的话语被冠上阴鸷的气势后,是会比震怒更有杀伤力的,一如眼前的小光。
语末,他嘴角勾勒出不屑的薄凉笑意,仿佛是在讥笑世间万物般。手稍一用力,便毫不留情地将春风推开,眼看着措手不及的她因为那股力道倒在床上,吃痛低吟,他也只是淡漠地瞥了眼,掷下一句:&你许错人了,我不是青山,不过晚了,你的誓言我当真了。&
春风还没醒过神,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怔怔地看着他堂而皇之地摔门而出,背影带着让她想逃的气息。许、许错人了?他不是应该什么都不记得,给她一脸茫然表情才对吗?为什么可以那么肯定地说她许错人了?
难道……花枯茶口中的司青山真的没死,并且虽不是他,可他也认得?!
&春风它吻上了我的脸,告诉我现在是春天天天天……啊天……&
曲调分离的歌声迎面飘来,蜷缩在甲板上的春风懒洋洋地抬起头,只瞧见有个挥舞着裤衩的身影在甲板上舞动,那舞,跳得真丑;这歌春风只教过一个人,那就是……花枯茶。
&咦,大嫂,原来你在这儿呀。大当家找了你好久,你不吃饭吗?&很快,伴着蹩脚的旋转舞步,那个夕阳下的身影就到了春风面前,聒噪刺耳的声音随之响起。
&吃不下。&春风把头搁在蜷起的双膝上,没精打采地回了句。
&唉,吃不下啊……&在花枯茶看来,没胃口吃饭也算是大事,想安慰两句,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便一弯身在她身旁坐下,兴奋地把那条豹纹裤衩举起来,卖弄开来,&大嫂你看,我搞到咧,有华迟签名的哦,你闻闻……&
闻?!春风皱眉,瞠目结舌地看她,有没有病啊,硬塞条裤衩给她闻?难道还是尘封多年具有历史意义的东西?
&你那是什么表情呀,这是干净的!我是让你闻华迟那个签名的墨香。&
不会早说哦。春风嘟嘴,惊恐地看她对着条裤衩犯花痴的模样。喜欢一个人,还真是什么都觉得好吗?沉思了片刻,她突然扯了扯花枯茶的衣袂:&花姑娘,你为什么喜欢华迟啊?&
&唔……&她歪过头,曲起食指,看似困扰地挠了挠头,&不知不觉就喜欢了呀。&
&那、那如果华迟他不叫华迟,或者叫华遥、华阳,哎呀,反正就是如果他不叫华迟,你还会喜欢他吗?&
&你好奇怪。&花枯茶用一种诡异的目光打量了春风许久,&他叫什么很重要吗?只要还是那个人就好呀。&
&只要还是那个人就好……&春风恍惚地喃喃自语。
哪里奇怪了?她也知道只要是那个人就好,可是现在她就是分不清谁是谁了啊。
花枯茶的神经虽然粗了点,但好歹也是个处在思春情怀中的少女,眼看着身旁怏怏的春风,她有了种身为雌性共有的感同身受:&大嫂,你是不是不喜欢大当家,又不知道自己该爱谁,所以好困惑呀?&
&哈?&知音人呀,春风没想到她除了挥舞裤衩之外,还能兼具知心妹妹的角色。
&还真是啊,那我也帮不了你,我娘说喜欢一个人得自己慢慢去发现的,旁人的指点都没用。我娘还说了,你要是不喜欢人家就别给人造成假象,要保持距离,那才是好女孩。&
&……你娘对你的教育真好。&春风有感而发,可惜她没有会为她指点迷津的娘,只能独自凭着傻劲去沉浮。也对,保持距离,总有一天她会找到那个人的。
瞅准了,再爱,保险点。
她能感觉到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如若这一世仍是惘然,便也只能放手。情深缘浅天注定,她深知自己斗不过天。
才想通了几分,春风就有了饥饿感,费力地爬起身,刚想拉着花枯茶一块儿去找点果腹的东西,就被一阵匆忙的奔跑声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木质的船上,那种赤着脚奔跑的声音总是格外惹人惊心,配上急促的节奏,总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而事实上,春风的担心也并非多余,伴着那阵奔跑声一起传来的还有声嘶力竭的叫喊:&大当家,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有兄弟死了!&
来人一遍遍地重复着相同的话,很快,整艘船就炸开了锅。
只瞧见华遥等人闻讯从船舱里奔了出来,听着那人吞吞吐吐地解释了半天,又跟着一起往事发地点跑去。春风茫然转头,与花枯茶面面相觑,许久,俩人才醒悟过来,做出了一致的决定——跟去看热闹。
看热闹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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