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露微和沈砚山回到东跨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她先去洗澡。
洗完了,她坐在床上擦头发,女佣就拿了盘点好的蚊香进来。
司露微接过来,放在了窗台下面。
她房间的阳台,可以看到池子里的荷花,她想起从前做过的荷叶鸡,还有莲子汤。
荷塘里面有鱼,也是一道菜。
她这些年习武、练枪,拿钱杀人,偶然也会做菜。
她定定看着。
身后的门被敲响,司露微随意说了句进来,沈砚山就推开了房门。
他走过来,立在她旁边,穿着干净的衬衫和长裤,有沐浴之后清爽的味道。
“我说过的,没蚊子。”沈砚山道,“是不是?”
“好像没有。”
她转身,面对着他,“你今晚要过来吗?”
沈砚山的手指,穿过她不怎么干的头发,有点潮,也有点凉软。
他捏住了她的下巴:“我亲你一下……”
司露微阖上了眼睛。
他的唇,就在她唇上擦过,轻轻的,温柔而纯情。
他没有进一步,司露微就睁开了眼睛。
沈砚山又亲了下她的眉心:“今晚不。我们分开这么久了,彼此适应几天。”
司露微转过身,继续看着池塘。
她的精神很麻木。
沈砚山的触碰和言语,不能牵动她的情绪。
她看了片刻的池塘,突然问:“荷叶能用吗?明天给你们做好吃的。”
沈砚山笑起来:“做荷叶鸡吗?你以前做过的,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吃不到那么好的……”
“嗯,就做荷叶鸡。”司露微说,“莲子也要一点,可以做莲子羹。甜的、咸的,都可以。”
沈砚山笑笑说好。
夜风里,有荷叶的清香,清爽宜人。
沈砚山却好像是头一回闻到。这几年,他不仅感观失去了,连嗅觉也没有了。
“小鹿,我一定不是在做梦,你是真的回来了。”沈砚山道。
“为何这样肯定?”
“你离开了之后,我从未做过这样的美梦。”沈砚山道,“我闻到了荷叶香。”
司露微:“……”
“你这几年,有过很好的日子吗?”沈砚山又问。
“有。”
“和罗霄在一起?”
“是。”
“既然你能和除了徐风清之外的男人在一起,也有快乐,为什么不能是我?”沈砚山问,“我比罗霄先来。”
司露微:“他与你不同。”
“哪里不同?”
“他不索取回报。”司露微道。
沈砚山:“……”
原来,他所有的问题,都是他在索取她的爱情。
他渴望着,用诡计去诱惑着,甚至强迫着,最后他什么也没得到。
没有人教过他——手里的沙子,越握越少。
“晚安,小鹿。”他又亲了下她的眉心,转身出去了。
司露微在阳台上吹了很久的风。
这是家乡的味道。
然后,她轻轻攀住了阳台的栏杆,手脚轻盈,借助一楼的窗台,下楼去了。
她悄悄从院墙翻了出去。
南昌府有罗门的势力,司露微今天才回来,还没有跟他们接洽上。
她需要去见见自己从岳城带过来的下属。
她这一去,直到半夜才回来。
刚翻过院墙,走廊上的灯就亮了。
沈砚山站在门口,安静又温柔看着她:“不要翻墙,当心摔断了腿。”
司露微表情不变,被他抓住也不尴尬,甚至不解释,从他身边走过。
沈砚山随后跟着她。
她的脚步很轻,一身的功夫,好像全在腿上。
沈砚山小时候学过几天,后来发现这个世上还有枪这种威猛又方便的武器,从此专心去研究枪法了。
现在,他那点功夫,不知能不能胜过司露微。
“小鹿,切磋一下,如何?”他突然问。
司露微道:“很晚了,我有点困,明早还想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沈砚山想,她会藏匿实力了。
对他,她是满心的戒备。
沈砚山苦笑了下,随着她也上楼去了。
他这一夜都没怎么睡,无缘无故惊醒了三次。
每次都是做梦,梦到一大片的鲜红,不知是她的嫁衣,还是鲜血,亦或者是大火。
梦里的司露微一直在哭,眼泪不停的流淌,而实际上,她很少哭。那天他杀徐风清,她也只是整个人呆住,然后昏死了过去。
唯有用计骗他那次,哭得那么伤心。
他睡不着,索性打开了房门。
对面的门还没有开。
不知不觉,就是早上五点半。夏末的清晨,风微凉,丝丝缕缕从窗帘缝隙潜入。
阳光也落下斑驳光影。
沈砚山听到了对门的动静,司露微打开了窗帘和阳台的门。
半个小时后,她梳洗完毕了。
她穿着长裤短衫,头发梳成高高的马尾,像古时候的游侠那样,束发劲衣,随时随地都能潇洒来去。
看到沈砚山,她略微点头,就下楼去了。
她去了厨房。
厨子们在忙碌了,晁溪也在。
晁溪惊喜叫了声姐姐,又傻傻站在旁边。
“晁溪,我来做点吃的。你们早餐吃什么?”司露微问。
晁溪忙道:“大帅要吃米粥和汤包;大庄哥要吃米粉,或者排骨面。”
“汤包做好了吗?”司露微问。
晁溪摇摇头。
“我来吧。”她道。
晁溪就跟厨子说,这位是大帅的贵客,也是副官长的亲妹妹。
主厨是新来的,没见过司露微,态度却很和蔼。
司露微冲他点点头:“我可以接手吗?”
主厨道:“小姐,大帅的早餐,如果不合口味,咱们都要倒霉。您能接手?”
“让她做吧。”沈砚山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笑着对主厨道。
厨子们从未见过自家大帅的笑脸,突然有种大难临头的窒息,连呼吸都停住了,怔怔看着沈砚山。
沈砚山收敛了笑容:“让司小姐接手,她想要做什么,你们帮衬着即可。”
众人齐声道是。
司露微回头对他说:“你也先出去吧,我这边很快就做好了。”
司大庄睡得迷迷糊糊的,晁溪却跑过来推他。
他光着膀子,穿条大裤衩,稀里糊涂被晁溪吵醒,跳起来就想要骂人。
晁溪想要说点什么,却突然红了脸,尴尬转过身,跑了出去。
司大庄低头看了眼,急忙捂住了裤裆,气得骂晁溪:“你个疯丫头,大清早你叫魂呢!”
晁溪也不跑远,只在窗台下说:“大庄哥,姐姐要给你做米粉。”
司大庄的怒气,一下子就被平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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