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光线从窗户外边照射了进来,苏小伊眼睛忽闪了一下,便听见有嘈杂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王妃!”铜盆摔落在地上,洒了一地的水,将青砖浸成深灰色,接着就是碧云的大喊声,“王妃,快来人啊,王妃殉情了!”
殉情?苏小伊模模糊糊的听到这个词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想笑,说她殉情了?不可笑吗?想要去叫碧云别那么毛毛慥慥的,使劲的睁了睁眼,张口说道,“我没事。”却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小的像苍蝇一样。
还好碧云离的近,还是听见了苏小伊微弱的声音,拉着她的胳膊,“王妃,王妃?”
“别叫了,没死都让你叫死了。”苏小伊挣扎了一下才彻底醒了过来,皱着眉头,睁眼先看了一眼床上的凤烁灿。
她还记得昨天晚上她割脉给凤烁灿喂了自己的血,脑子有些疼,伸手揉了揉,她还记得她眼看见凤烁灿嘴里爬出了一条黑色的像水蛭一样的虫子。她用空杯子扣住了那个虫子,接着就晕过去了,也不知道后边到底是怎么了,想来应该也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情。
就是碧柔一来便看见她一副死了的样子爬在凤烁灿旁边,不过她也差点以为自己失血过多休克了呢。
“啊!王妃你这伤口,要赶快处理一下。”碧云一惊一诈的,拽着她手腕就叫了起来。
用好的那只手堵住了耳朵,“你不嫌吵啊!我没事的,快去找赵御医来。”她现在就想问问凤烁灿身体里的毒怎么样了,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么昨天晚上她看见的虫子应该就是蛊虫。
碧云干事麻利,很快就把赵珍找来了,赵珍背着他那个木质的药箱,眼睛周围一片乌青,看来昨夜也没有睡好,应该是为凤烁灿的事操了心了。
“你快来看看,我昨天晚上给他喂了我的血。”苏小伊往旁边闪了闪,给赵珍让开了位置。
赵珍也没墨迹,很搭了脉,又将凤烁灿的眼皮翻了翻看他的精气是否还在聚着。
苏小伊在一旁补充道,“我还看见一条虫子爬了出来,本来应该昨夜就叫你的,可是我后边晕倒了,便也就没找你。”她说着还指了指一旁倒扣着的杯子,“那杯子里便是爬出来的虫子,你看看是不是蛊虫。”
赵珍起身将袖子往上翻了翻,悄悄的掀开了那杯子看了一眼,黑色的虫,应该是在杯子里待了一夜了,有点慵懒的趴在地上,看着人畜无害的,其实他知道这可是个厉害到能噬人血骨。
用酒精消过毒的帕子擦了擦手,“没错,是蛊虫,刚才把了下王爷的脉,蛊虫出来了,但是静脉和骨髓已经被吸了大部分了。”他倒是知道苏小伊的血可以排毒,但是不知道连这糜骨散的蛊毒都能解。
“那你的意思是?”苏小伊听懂了,就是还有救,但是怎么救又是另一个说法了。
赵珍找了找自己箱子里的医书,坐了下来翻了几页,很熟练,看来是昨天已经将这书翻的滚瓜烂熟了。很快便翻到了他想要的那一页,拿出纸笔就开始誊抄着,苏小伊又去看了看凤烁灿,相比较昨日看起来的确是好多了,也许是她自我安慰吧。
“好了!”赵珍激动的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这个药方,绝对是可以养好的,从今日开始就给王爷用上。”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还是选择一个僻静一些的地方养病,毕竟王爷在这京城天就总有人会想要害他,而且他这个病还不能透露出去,有人会拿这个做文章的。”赵珍将自己能想到的都给苏小伊说了一遍。
苏小伊点了点头,她都知道,还好昨天那些太医来她也只是让他们在赵珍的药房侯着,没有来亲自把过凤烁灿的脉。“行,那我现在就让碧云去熬药。”
下午给凤烁灿喂了药,一直到晚上,月光透过外边的树枝斑驳的照在墙上,形成一个奇怪的枯树图,看着像是一个魔鬼大张着自己的爪子一样。
苏小伊一直在床前,开始参着跟头,她也累了一天一夜了,手上的伤口已经处理了,本来的那个伤口已经被新肉铺满了,颜色不一样,妥妥的一个疤。
她有用赵珍给她的精肌膏,可是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起作用的,现在就像一条蛇一样盘踞在手上。这回她又是伤的这个手,又是用白色的纱布缠了个紧。
外边开始吹起了风,树叶沙沙的,窗子也被吹的吱呀吱呀的响着,“咳咳咳。”床上的凤烁灿突然咳嗽了起来。
苏小伊被咳嗽声给吵醒了,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凤烁灿有了反应,“怎么了?是不是冷?”说着赶紧起身去关了窗户。
回来的时候发现凤烁灿醒了,眼神恍惚了一下,但是还是很快对着苏小伊的脸对上了焦。“小伊?”试探的叫了一声,以为自己是做梦,怎么能看见他的小丫头呢。
“嗯,是我,是我。”苏小伊一听见他叫她就忍不住了,眼角开始泛着泪花,赶紧握住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面前,让他感受自己的存在。
凤烁灿手慢慢摸上了苏小伊的脸,先是笑了一下,又赶紧捏紧了她的手,他没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不过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像是又恢复到了之前不能靠自己控制的样子了。
“你别动,没事的,我就在这儿陪着你。”苏小伊说着又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抽泣着。
凤烁灿张了张口,又闭上了,苏小伊见他这个样子,便着急的问道,“是要喝水吗?”他睡了一天一夜的,想必口也渴了,起身又去给凤烁灿倒了一杯茶,将他扶起来给他喝了。
清醒后凤烁灿眼睛明亮了好多,往里挪了挪,“上来。”让苏小伊躺在他的旁边。
苏小伊愣了一下,也没矫情,爬了上去,然后就安静的躺在了凤烁灿的旁边。
他看见她眼睛里边的血丝了,他知道她肯定是在他身边一直陪着了,“我躺了多久了?”
“就一天。”苏小伊回答着,反正比较她前几次昏倒来说,他真没睡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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