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是带着目的性的,但不得不承认专业的护理师就是专业的,经过她一个星期的按摩下来,钱小芳的手渐渐地恢复了正常,起初还不能自理,现在基本和以前没有区别了,就是手腕还是不能太受力。
在相处的这段时间,她跟我交心的聊了许多许多,总体还是对以前做的那些苛刻的事情反反复复的表示忏悔,后来她又提到了她是怎么被人绑进棺材的可怕经历。
“其实让我把你迷晕,然后放进棺材里最初不是我想到的,而是???而是你的那个姓吕的朋友,是他怂恿我那么做的,而且安眠药也是他给的我,以及剂量和之后怎么做都是他告诉我的。”
听到钱小芳的话,我整个就惊愕了,紧皱着眉头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是他怂恿你这么做的?你的意思是这整个事件都是他在幕后策划的?”
我有些不敢相信,如果事实真如钱小芳说的那样,那吕毅鸣之后又为什么要救我,既然打算害死,之后又大费周章的救下我,这样做的有什么意义呢?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现在是在推卸责任,但事实就是这样。”她像是看出了我的不淡定,接着补充道:“他来找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也不肯相信,毕竟他我也是见过几次的,对你还挺上心的,我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我出主意来对付你,可当时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所以也就没往深处想,就按他说的那么做了。”
话说到这里,钱小芳皱紧眉道:“可后来我才知道,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他压根就不是真心地想要帮我,而是想利用我来上演一场英雄救美,这样你就会很感激他,依赖他,之后他为了怕我说出真相,就把我打晕之后绑了手脚放进了棺木里,说是我让你受委屈了,所以让我也体验一下这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受。”
我听到这里,整个人都木讷了,我真的不敢想象钱小芳口中说的那个心机城府,手段残忍的人会是当初那个温文而婉,体贴入微的暖男。
转念一想,如果不是这样,那个地方那么的偏僻,吕毅鸣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所以唯一的解释只可能像钱小芳说的那样,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设的局,为的就是让我在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视他为救星,然后进一步的依赖他,甚至是对他倾心。
想到这里,我只觉得吕毅鸣真的好可怕,他完全像是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一个我一点也不了解的陌生人。
“还有他把我绑进棺木里以后,以为我是必死无疑,所以还跟我说了很多事,其中有一件我觉得对你可能有用。”钱小芳直视着我的眼睛,随即视线徐徐下滑,直到落在我的下腹上,艰难隐晦地开口道:“他说你当初怀孕的消息是他告诉李念的,而且之后他还发了很多你跟他在一起的亲密照片给厉晏城,包括上次在酒店的视频也都是他做的,他还说你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总之我告诉你这些,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离他远一点,像他那样心机城府深沉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你又这么单纯,你是斗不过他的,所以能躲还是尽量躲着点吧,免得到时候吃亏。”
我坐在病床前,听着钱小芳的话,慢慢地僵直住身体。
之后她还说了些什么,不过我已经没再听了,也听不进去了。
她说的这些以及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我从来都没想到那个一直口口声声说爱我,只要我愿意就会让我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女人的男人,居然会是造成我所有悲剧的始作俑者。
我曾经一度以为,我上辈子肯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不然这辈子为什么会那么密集地遇到那么多不顺倒霉的事,可却没想到这些所有不顺,带给我无尽痛苦的事全都是人为的。
而更加可笑的是,幕后的黑手居然还是一直以来都说爱我爱的最深的男人,出国的时候,我心灰意冷的时候,我是多么的信任他,遇到所有的伤心事全都会跟他说。
呵呵,现在想想,在我跟他倾诉我的痛苦,我的难过,我的委屈的时候,他恐怕还在心里偷偷的窃喜,顺便感慨着我是有多么多么的愚蠢,才会被他像个傻子一样骗的团团转。
眼泪迅速升腾凝集的水汽,很快就模糊了我的双眼,让我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
从医院出来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给吕毅鸣打电话,因为愤怒我连拨电话的动作都开始变得艰难,双手颤抖不已,一连努力了好几次才勉强打通了电话。
打第一遍的时候对方并没有接通,要是放在往常,我也就放弃了,只是今天我颇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然。
他不接,我就一遍一遍的打,再不行我就直接去找他。
到了最后,在这场拉锯持久战中,到底是我的耐心赢了。
“什么事?”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像是没什么精神。
“在哪?我有事要问你。”我尽量保持着冷静着问。
那头的人顿了顿才回答:“就在电话里说吧,我现在有点事。”
“不行,这些话我必须当面跟你说,你在哪?我可以去找你,可以等你忙完了再找你聊。”我紧紧地捏紧手机,胸口深呼吸起伏着,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摔在了地上。
毕竟从那天在医院吵完过后,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已经降至冰点,所以在打这通电话的之前,心里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我的,我不确定他现在是不是还愿意再见我,可即便是这样,我必须要见到他。
长久的沉默中,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纠缠到底的准备,只是没等我酝酿好情绪再度开口的时候,那边传来一句:“我在家,你过来吧。”
收线后,我没多做迟疑,驱车直接赶去了他家。
路上一想到我这两年对他心怀感激,我就觉得特别懊悔。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还不敢相信钱小芳说的那些话,可如果那些不是吕毅鸣主动告诉的钱小芳,钱小芳又怎么会知道那些我从来都没有说过的事情。
我真的很迷惘,很徘徊,一方面我很想钱小芳说的都是骗我的,另一方面却又想要去探寻事实的真相。
下车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咬紧牙,走到吕毅鸣的家门前,伸手刚准备摁门铃来着,大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
吕毅鸣一身褐色的家居服,头发也没打发胶就这样垂顺在额前,应该是有段日子没打理自己了,他下巴上的胡茬已经像原始丛林里的树木一样茂盛。
“进来吧。”他垂眸看了我一眼后,面目表情地招呼我进去。
等我进去后,他把门直接带上,然后自顾着走到了客厅,躺倒在沙发上,冷冷地道:“有什么话非得当面说?”
我瞥眼看着糟乱的客厅,袜子、衣服、泡面、火腿肠???总之真的是要多乱有多乱,说是垃圾填埋场一点也不过分。
不过我现在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个上面,深吸一口气后,我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看了很久很久,之后才缓缓地开口道:“你上次说钱小芳会有她自己的去处,指的是?”
吕毅鸣听到我的话,身形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最初的面目表情,“你觉得她一个杀人未遂的凶手,应该去什么地方?”
闻言,我深吸一口气,尽量用惯常的语气说道:“作为律师我觉得你最应该送她去的地方是监狱,不然总不会是像古时候那些人一样,流行滥用私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我话音刚落,吕毅鸣好看的眉头微微挑起,似在我的脸上找寻着什么。
在他探寻的时候,我上前一步继续开口,带着逼问的架势道:“所以呢?她在哪?”
吕毅鸣依旧没开口,我的眼睛也时时的盯着他,望向他深邃无波的瞳眸,一丁一点的微妙情绪都不愿放过。
“好,既然你不说,那我替你回答,你如法炮制的把她埋在了苏旭东的棺木里,绑住她的手脚,任由她自生自灭,毅鸣你告诉我,这些不是你做的,你不可能会这样做,一定是你钱姨弄错了,不是你对不对?”
他垂眸,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跑来这里问我?怎么你是期盼着从我的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吗?”
顿了顿,他又补充着说:“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本来我对这句话没多少理解,可是现在我信了,你就像个活生生的例子,无论你是两年前的苏菲,还是现在的温蒂,你到底是改不了你优柔寡断,妇人之仁的性格,按理说钱小芳对你那么苛刻,从来没给过你一天好脸色,这一次甚至还想让你给她的儿子陪葬,像她这样绝情的人你又何必对她留情,不理不睬也就罢了,居然还去祭奠,你真是???”
我真是???呵呵,虽然吕毅鸣的话没说完,但我已经大致能猜到他之后的话想要说的还是什么了,无非就是我真是太傻太笨太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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