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进行到这个地步,彭宇可以说是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所谓虚名,对于实力尚且不够的人而言只是徒增烦恼。但在这偌大一座武林之中,三宗已是走到山巅的势力…在三宗实力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如何使你们在世俗中的名声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在争夺好苗子的时候更具优势?朝廷赐下的“天下第一宗”就是最好的金字招牌!”
彭宇继续循循善诱,他打算一鼓作气将这次的承诺拿下。
“至于我作为客卿,如你们不可能替大禹朝廷效死力是一个道理…若是凤岗宗日后遇到麻烦,虽然我不可能以命相拼来助阵,但为你们站脚助威或者出手拖延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客卿的身份也不是说笑的。”
彭宇将手向前一伸,示意凤岗宗宗主自行考虑。
“云宗主,该说的也都说了,请做决定吧。否则时间不等人,被人捷足先登也未尝没有可能。”
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紧锁的眉头透露出凤岗宗宗主如今纠结的内心。
整整半个多时辰,凤岗宗宗主和彭宇都像是木头一般的一动不动。只有刘盛梧时不时动动手踢踢腿,活动一下筋骨。
………
“好!本宗主答应你!但丑话说在前头,一个时辰…一秒钟也不会少,一秒钟也不会多。而且如果能不动手本宗主会尽量避免出手,终归是本宗与晨静等人无冤无仇,不愿意主动出手。”
长出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彭宇也彻底放下心来。
“如此甚好!云宗主不愧是女中豪杰,当断则断,佩服。”
接着彭宇站起身来,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两份金灿灿的卷轴,上面隐隐有龙纹浮现。这是圣旨!
“云宗主,这两张圣旨早已盖好了玉玺之印,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分别写上凤岗宗的名字,再用凤岗宗的宗主私印盖章即可。我们双方一人留一份,以求保险。”
从彭宇手中接过一张卷轴,在反复确认过条件无误后,凤岗宗宗主从袖中拿出一方私印,走回身后书桌粘了些许印泥然后盖了上去。
“彭刀圣,给你一个建议,不要去接触琉璃宗了。若是换了五六年前琉璃宗老宗主在位时你等或许尚有一丝希望,但现任琉璃宗宗主与晨静还有姬云飞陈冲三人当年是过命兄弟的关系,不可能争取来的。所以就不要再做无谓的努力了,省得一不小心还泄漏了情报。倒是蓬莱宗,若是你们竭力去争取,大有可为。”
正在检查着圣旨上私印的彭宇听完这句话后怔了一下。固然他是大禹兵马大元帅不假,江湖的事情却又是另一方面。大禹枢密卫的作用主要是在其余三族的国家内进行情报工作,最近这十年又因为姬云飞一事要时时刻刻对晨静等人保持警惕,人手严重不足。
再加上大禹江湖对朝廷的印象并不好,导致信息滞后不少。
“哦?琉璃宗与晨静等人的渊源我们倒是知道…不过蓬莱宗为何更好争取?”
凤岗宗宗主的表情变得有点儿古怪,似是觉得很无法理解。
“这个…虽说是密辛,但追究到底在我看来不过是晨静的意气用事。”
“愿闻其详。”
………
把时间拨回十年前,当时魔族不宣而战,大禹北境边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彼时大禹边境还未完全陷落,可身处北境中心的蓬莱宗不但不帮助北境边军稳住阵脚,反而是迅速撤离到最安全的南方。
要知道,蓬莱宗被称作是大禹用枪用戟之人心目中的圣地,在大禹至今三百多年的历史上出了不下十五位枪圣戟圣。而在战场上,枪和戟一类的长兵器是占据很大优势的。
当年大元帅彭宇曾经带兵杀至北境,结果却一仗未打就又退回了鹭拒河后。虽然对于彭宇退兵的理由众说纷云,但真正有可信度的说法其实只有一个。
据传闻说是开战后不久彭宇与手下五十万骑兵日夜兼程赶路前往增援北境,哪知道先头部队刚坐船过了鹭拒河,就看到约三四千人的蓬莱宗车队往南方撤去,且无一人身上负伤。
见此情景彭宇仰天长叹了一声,说道:“无蓬莱枪戟压阵,北境边军亡矣…”。随即便命人掉转马头返回鹭拒河后布阵设防。
果不其然,十几个时辰后,全体渡过河的大禹军队刚刚安营扎寨摆好拒马,还没来得及挖陷坑,魔族的狼骑就出现在了鹭拒河的对面。随后双方就在鹭拒河附近开始了长达三年多的对峙,互有攻守,最终以大禹割让鹭拒河以北的北方全境为代价达成停战协定。
尽管一切只是传闻,随着这种说法烟嚣尘上,许多人都认为北境一败,蓬莱宗的不作为要负很大责任。依照一宗至少有一位圣境强者和数位帝境强者的标准来看,若是使用得当,在战略上一宗之力可抵得上百万兵马。而作为三宗中曾经唯一在北境的蓬莱宗,却不想是个临阵脱逃的软骨头。
不知是不是也被这种说法所影响,蓬莱宗搬迁到南禹没几天,晨静就突然杀上门要与蓬莱宗宗主切磋切磋。
或许是出于对自己战死师兄陈冲的敬意,或是看不起蓬莱宗明哲保身只顾自己的做法,抑或者是两者兼具,总之晨静是堵着蓬莱宗的山门不让任何人出入。
最后迫不得已蓬莱宗宗主淼亦微只得应战,双方于蓬莱宗上空交战。
本来围观众人都以为作为老牌圣境强者的蓬莱宗宗主应该能够击败初入圣境三四年的晨静。因为就算再怎么天才,晨静资历还是尚浅。
不成想双方打了仅仅数分钟,那淼宗主愣是被晨静一剑给劈下云端。虽然双方交手过程没人看清,但毫无疑问,蓬莱宗宗主淼亦微败了。
晨静在离开蓬莱宗之前当这整个蓬莱宗的面说了一句:“你们蓬莱宗的枪法在大禹最多排第二,不过如此!这么看来,你们在不在北境差别也不会太大。”
扔下这句话后晨静也就没再为难蓬莱宗了,然则淼亦微再怎么说也是个圣境强者,被如此折辱,当场给气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
摇了摇头,把故事讲完的凤岗宗宗主又添上了一个推测。
“这般惨败给一个后生,成为对方登顶“天下第一”名号的垫脚石…心魔不除,淼亦微这一辈子恐怕是很难再在武道一途上再做突破了。但让他淼亦微击败如日中天的晨静,这又怎么可能呢?”
彭宇眼神有些飘忽,似是回忆着自己当时到底说了什么。
“我当年的确是说过些类似的话…只不过原话是“混账蓬莱宗,一帮软蛋葬送我大禹北境的最后机会”。不过晨静的“河图剑”还真是犀利,当年居然就可以劈翻进入圣境二十余年的淼亦微。”
凤岗宗宗主一根手指翘起轻轻摆摆。
“晨静给淼亦微的最后一击并不是他师傅传授的“河图剑”,名字从未听说过。”
“哦?”
听到这里,彭宇越发觉得晨静深不可测。
“他还有别的招数?”
“据说晨静在出招前曾喊过四个字,“四方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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